1
五年前我在马路边随手捡到的失去记忆的小傻子,竟然是京市太子爷。
恢复记忆后,他扔掉用来向我求婚的1克拉钻戒,为我戴上了价值1千万的鸽子蛋,并将我带回豪门黎家生活。
我如梦般过上了奢华的生活,并顺利的怀上和他的孩子。
可就在我攥着孕检单想给他一个惊喜时,他和温氏千金联姻的消息却先一步登顶热搜。
我找他质问,却不小心听到:
“骁哥,你真要娶了温颜?你那位贫民窟女友怎么办?”
黎骁轻蔑笑了声:“我能继续养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难道她还妄想麻雀变凤凰,当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心如刀绞,直至这时明白,当初那个爱我如命的傻子已经消失了。
如今的他穿着名牌,开着豪车,随手送我的礼物就是七位数,可是他却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在工地咬牙搬一年砖,只为买一枚钻戒向我求婚了。
我心灰意接过黎母扔来的一个亿支票。
“黎太太,我答应你的条件,七天后,我办理好出国手续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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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内没消失,就别怪黎家不客气。”
黎母甩下狠话,径直离开。
别墅恢复空荡荡的模样,冷寂得可怕。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如注。
我蜷缩在沙发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五年前的雨夜,街边路灯下蜷缩着浑身是血的男人。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就被他死死攥住裤脚:“求…求你,救......我。”
无奈只好送他去医院,医生询问身份信息,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
从那之后,他便赖上了我。
还发誓一辈子不离不弃,生生世世都要宠我爱我呵护我。
起初我只当是玩笑话,并不当真。
可他会凌晨跑遍全城,只为买到我随口提的草莓蛋糕。
拼命打工赚钱给我买衣物,自己却总穿旧衣破鞋。
在工地搬砖双手血肉模糊,仍坚持给我做一日三餐。
我心疼骂他是笨蛋,他笑着抱我:
“我的女孩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柠柠,以后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们在出租屋相依为命,平凡而幸福。
知道我怕打雷,黎骁总会在每个雷雨夜赶回家,把我圈在怀里恩爱缠绵。
渐渐的,每到雷雨夜,我的脑子里出现的不是恐惧,而是他恨不得将我揉进骨血的脸红画面。
可自从我陪着他搬进这间别墅后,他时常夜不归宿,我因为害怕打雷给他打过无数次电话。
得到的也只有不耐烦的斥责:
“矫情什么,你不是早就不怕了吗?”
“非要用这种下作手段逼我回去,姜若柠,我在外面应酬,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不明白曾经眼里只有我的人为何突然冷若冰霜,就像从未认识过。
直到铺天盖地的联姻热搜袭来,亲耳听到他和兄弟的对话。
我才惊觉原来我们本就隔着云泥之别,不是一路人。
灰姑娘的爱情终究只是童话,当不得真。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轰然撞开。
三个黑衣男人闯进来,粗暴拽着我往外走。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浑身被恐惧裹挟。
“抱歉夫人,黎少吩咐的。”
为首男人扯开我抓着门框的手,将我拖进暴雨里。
我心下一惊,不再反抗。
二十分钟后,我被保镖带到了会所包厢。
浓烈烟酒味呛进喉咙,我忍不住剧烈咳嗽。
几个富少讥笑着围上来。
“骁哥,你这贫民窟女友倒是被你养得娇贵,这点烟味都受不了。”
“以为跟黎少睡了几年,就能嫁进黎家了?就你这寒酸样,哪点配得上。”
我被逼得后退,不小心撞上桌角,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你们别吓着人家了。”温颜娇笑着走过来。
拉起我的手往沙发走:
“姜姐姐,今天是我生日,特意让骁哥派人回去接你过来玩,这些朋友就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温颜笑意盈盈递来酒杯:
“姐姐别生气,这杯我敬你,就当替他们赔罪。”
小腹传来的隐痛让我浑身发僵。
蓦然想起医生的叮嘱:
“姜小姐,你体质虚寒不易受孕,一旦流产以后恐难再怀孕,还可能危及生命,一定要多注意休养。”
我颤声拒绝:“抱歉…我不能喝酒。”
温颜眼圈泛红,委屈至极:“是我自作多情了......”
砰——
话音未落,黎骁猛地将玻璃杯砸向地面,声音冷厉:
“姜若柠,颜颜好心为你解围,你竟敢摆脸色故意让她难堪,在这无理取闹给谁看?”
2
我的体质很难怀上孩子。
发现黎骁的背叛后,我一度想放弃腹中胎儿。
可想到以后再难怀孕,又念及早逝的父母,始终狠不下心放弃这个唯一的亲人。
可黎母几次三番的威胁和黎骁的满心厌弃,让我不敢说出怀孕的事。
我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望着黎骁,乞求得到一丝怜悯:
“阿骁,你知道我有胃病,不能喝酒......”
谁料,他的怒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甚。
黎骁大步迈到我面前,掐住我的下巴,将满杯红酒怼到我唇边。
“当初是谁费尽心思把你胃病养好的?现在倒学会装可怜了?”
“我看就是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真把自己当公主了,今天这酒你必须给我咽下去!”
他掌心的力道几乎要将我的下颌骨碾碎,眼底尽是鄙夷。
和当初我胃病发作时,守在病床边照顾我一整夜的人,天差地别。
当初我生病之后,他白天去工地搬砖晚上送外卖,累得直不起腰,也要在饭点赶回来给我做营养餐。
坚持了两年,终于把我的胃病养得不再犯。
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体弱,不能碰烟酒,得好好将养补气血,否则一旦生大病就是会要命的那种。
黎骁吓得赶紧把烟酒戒了,一丝气味都不让我沾染。
就算是我偶尔偷吃一点辛辣的东西,都会被他皱着眉训斥半天。
这般娇宠我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强迫逼我喝酒。
心中钝痛无比,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砸在男人手背上。
黎骁脸色阴沉,将液体狠狠灌进我嘴里。
见我脸色涨红呼吸困难,他却不为所动。
“颜颜好心请你来参加生日宴,你非要闹事,这都是你自找的!”
酒液灌进喉咙,胃部突然翻涌痉挛。
我不受控地呕吐。
几个男人立刻围上来按住我,一阵哄笑:
“今天必须帮骁哥把她酒量练出来,省得以后聚会总扫大家的兴。”
“骁哥心太软才惯出的臭毛病,兄弟们今天就给她治治这娇气病。”
我拼命扭动身子挣扎:
“求求你们别这样......放开我......”
哭喊声很快被淹没在闹声里,我绝望地看向黎骁:
“阿骁…我真的不能喝......”
他点燃一支烟,冷笑:“破坏了颜颜的生日宴,就该好好赔罪。”
下一秒。
无数双手将我死死压在桌上,红酒白酒接连不断往嘴里倒。
胃里如火灼烧,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绞痛。
就在我快要疼晕过去时,温颜娇滴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大家别逼姐姐了,都怪我太天真,以为能和姐姐好好相处,是我的错......”
温颜强行拉开按住我的人,将我扶起来。
我堪堪站稳。
“啊——”
随着一道尖叫声响起,温颜整个人失控向后倒,摔在地上。
“姐姐,我只是想帮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温颜哭得梨花带雨,黎骁急忙冲过来抱她去沙发。
我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处于懵茫的状态。
还没反应过来,左脸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黎骁怒不可遏的声音清晰传来:
“我知道你一直争风吃醋不喜欢颜颜,但没想到能恶毒到当众动手!”
他突然用力一推:
“以前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妒妇!”
我瘫倒在地,温热鲜血顺着大腿内侧泊泊流下,疼得直冒冷汗。
黎骁愣怔了一瞬,旋即拧眉嫌恶道:
“来个例假就装得要死要活的,赶紧滚去处理干净,少在这恶心人!”
冷汗混着血渍浸透裙摆,我狼狈又虚弱无力,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周围哄笑声肆起,各种羞辱言语不绝于耳。
恍惚间,我看见黎骁搂着温颜的腰,头也不回离开。
而温颜蓦然回头,朝我得意挑衅地笑。
我的心一阵刺痛,眼前发黑,彻底晕了过去。
3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病房悠悠转醒。
听护士说,是会所保洁发现我晕倒叫的救护车。
医生合起病历,眉头紧蹙:
“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吗?还敢喝这么多酒,晚送来半小时就一尸两命了。”
话落,他又叹气道:
“胎儿情况不乐观,你要卧床休息,饮食清淡,严禁烟酒。”
我压下心中酸涩,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经过三天保胎治疗,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但回家还是要多注意静养。
正准备去办理出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疑声:
“你身体这么虚弱,怎么都没见孩子的爸爸来?”
我僵在原地,想起这几天刷到的热搜词条:
#黎少携温小姐高调亮相拍卖会#
#太子爷和温氏千金甜蜜约会#
#京圈顶流CP,这对璧人太好嗑#
......
每条热搜下都是他们的“恩爱合照”,评论清一色的称赞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我在病床上痛苦难受时,我的男友在和他的联姻对象甜蜜约会。
而他自始自终都没联系过我。
见我没说话,医生干咳一声:“身体是自己的,回去后一定要遵医嘱静养。”
我颔首道谢后离开。
接着打了辆车去办理出国手续。
我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只有这样我才能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办好所有手续,我订了三天后的机票,拖着疲惫躯体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了。
别墅寂静如常,我缓步走向卧室。
却在虚掩的门前脚步顿住。
温颜娇软压抑的呻吟混着黎骁粗重的喘息撞入耳膜,我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透过门缝,只见男人将女人压在身下,做着深入浅出的动作,贴身衣物散落一地,满屋暧昧旖旎。
我呼吸凝窒,不敢相信亲眼所见的这幕。
曾经他总如饿狼般缠着我要,炽热的吻痕落满全身,我被折腾得连连求饶,红着脸嗔怪:“你就不能克制点。”
他将我紧紧圈在臂弯呢喃:“柠柠,对你永远克制不了,我爱你,好爱好爱你,爱到想把自己的命都给你......”
我感动落泪,翻身主动吻住他的唇,又一次沉沦在彼此的呼吸里。
可自从他恢复记忆后,就彻底变了一个人。
我一次又一次安慰自己。
他的冷漠疏离是因为他身处高位,责任压力重大,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
和温颜联姻也是商业合作,并没有感情。
即使后来亲耳听到他说的那些嘲讽我的话,我也认为他是身不由己,他的身份地位不允许娶像我这样的普通人。
可此刻眼前的画面彻底击碎了所有的自欺欺人。
究其所有,黎骁对我,不过是不爱了而已。
我浑身发冷,颤抖着抬脚离开,脚下却似有千斤重,行动艰难。
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温颜发现了我,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黎骁裹着睡衣冲出来,神色不自然:
“......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我没有反应,他上前抱住我,像过去惹我生气那般软声撒娇:
“柠柠,你知道我和温颜的联姻不过是家族利益捆绑,两边长辈天天催生,我真的只是为了生个孩子应付他们。”
“我对你的感情才是真的,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别吃醋了好不好?”
换作以前,我或许会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
可现在只觉得一阵生理性反胃。
我猛地推开他,抱着垃圾桶吐。
“姜若柠,你什么意思?”
黎骁走到我面前,黑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不过是生个孩子维系家族利益,至于这么发疯恶心我?”
“看来都是我平时太惯着你,让你变得如此娇蛮任性。”
“姜若柠,你脾气该收收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不识好歹。”
4
恶心感渐消,我直起身子,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黎骁,我们分手吧。”
我的声音出奇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黎骁却怒不可遏。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这时候还敢玩欲擒故纵那一套,别以为用分手就能威胁我。”
“告诉你,这次我不会再惯着你!”
温颜穿着黎骁的衬衫赤脚走出来,胸口处露出大片暧昧的红痕。
“骁哥哥别生气了,姐姐若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你们千万别因为我吵架。”
黎骁一眼瞥见她的脚,瞬间拧起眉,眼底的怒意化作心疼。
他弯腰将人公主抱起,语气宠溺:“不许光脚乱跑,着凉了怎么办。”
温颜埋在他怀里,娇嗔道:“下次不敢了。”
紧接着,黎骁狠狠剜了我一眼,抱着温颜大步迈向卧室。
望着紧闭的房门,记忆不受控翻涌。
有次生理期我半夜饿了,光着脚到客厅找吃的,偷偷吃了一盒冰淇淋。
当晚就高烧不退,生了场大病。
黎骁彻夜不眠照顾了我一个星期。
从那之后,我再也不会光脚走路,更不会在生理期偷吃冰淇淋,因为爱我的黎骁把我看得很紧。
如今我才恍然明白,再浓烈的爱也会消失的。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黎骁都会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争风吃醋。
甚至我提分手,他都觉得我在耍手段。
为了给我教训惩罚我,他强迫我睡在客厅反省。
他故意不关房门,让那些刺耳的暧昧声传进我耳朵,像刀子一样割得我生疼。
我咬着唇,在漫漫长夜里,眼泪无声滑落。
翌日清晨,温颜邀请我陪她和黎骁去挑选订婚礼服,美名其曰担心我自己在家无聊。
实则想向我炫耀她是黎骁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我只是一个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小丑。
我试图拒绝,黎骁只冷冷拽着我的手腕,将我往门外拖。
被迫之下,我只能强忍身体不适出门。
刚上车胃里就难受,我捂着嘴干呕出声。
温颜夸张地捂住鼻子往黎骁怀里钻。
下一秒我就被推搡着跌出车外,头顶传来黎骁的冷漠声:
“要装病就自己走过去。”
黑色宾利扬尘而去。
我只能拖着虚浮的脚步往前走,走了半小时才在路边打到车。
可等我抵达目的地时,却不见黎骁和温颜的身影。
我刚拿出手机,就被人捂住口鼻,还没来得及挣扎就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废弃仓库里被冷水惊醒。
几个壮汉狞笑着围过来,我抓起碎石反抗,却被拽着头发撞向墙面,接着铁棍与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我死死护住腹部,蜷缩着瘫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意识模糊间,不远处窸窣的电话声传来:
“温小姐放心,这贱人被打得半死不活,已经废了。”
温小姐......
温颜......
原来是温颜派人绑架我。
铁棍最后一次砸在膝盖上时,打电话的人走过来吩咐:
“够了,留条命让她生不如死慢慢熬。”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我咬着牙浑身是血地爬出仓库。
终于到路边拦了辆好心司机的车,狼狈回到别墅时。
正撞见黎骁搂着温颜下车,我浑身血污扑过去拽住他衣角,声嘶力竭地哭喊:
“温颜找人绑架我,是她害我......”
不等我说完,黎骁嫌恶地甩开我:
“姜若柠,你不想陪颜颜挑订婚礼服就直说,居然费尽心思演这出戏来泼脏水,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
温颜躲在他怀里,眼底得意,说出的话却委屈无辜:“姐姐,你怎么能这般诬陷我......”
我自嘲的笑了笑。
早该料到的。
现在的黎骁不会信我,只会信他的颜颜。
黎骁被我的笑惹得不悦,伸手推了我一把:“别演了。”
我强撑着的身躯被他轻易推倒在地,甚至感受不到疼痛。
腹部的撕裂感已经令我麻木。
分不清到底是身体痛还是心痛。
只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不断流下。
身下很快洇红一片,我再也支撑不住,沉重地闭上了双眼。
恍惚间,我看见黎骁惊恐地朝我奔来:“......柠柠!”
两天后。
我从医院醒来,黎骁双眼猩红:
“柠柠,你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
“出血太多,孩子没保住,但你放心,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我偏过头,沉默不语。
任由他说着虚情假意的话。
直到黎母把他支走,病房终于安静。
“没想到为了留下,你居然耍这么多下作手段。”黎母冷嗤。
我拔掉输液针,强撑着下床。
“机票订的下午三点,麻烦黎太太安排送我去机场,我不会再回来。”
5
黎母愣了一瞬,旋即冷笑出声:
“算你有自知之明,当初若不是阿骁失忆了,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他现在没甩了你不过是念旧心善,早点离开对大家都好。”
我对她的嘲讽充耳不闻,沉默着换衣服、办出院。
半小时后,我被黎母安排的人送至机场。
司机来之前将别墅里关于我的东西打包放在后备箱。
我从中拿出几件重要的和护照,淡声开口:“剩下的,麻烦帮我扔了。”
司机颔首应是,我拖着轻便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通道。
飞机冲破云层,我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
掌心抚过隐隐作痛的小腹,任由泪水滑落,缓缓闭上眼,彻底告别这座城市带给我的所有伤害。
黎骁,从此山水不相逢,我们再也不见。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护住你。
2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黎骁本想再多陪陪姜若柠,可母亲执意让他先陪温颜去挑选订婚戒指。
面对母亲不容拒绝的眼神,他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和温颜走出了病房。
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姜若柠苍白的脸,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骁哥哥,你觉得这款怎么样?”
温颜将钻戒套上无名指,对着灯光转了转,声音甜腻如蜜。
往日总笑着应和的男人,此时眼神空洞,满脸心不在焉。
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施舍,只是机械地“嗯”一声。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姜若柠冷淡的反应,他无意识皱紧眉头,那张苍白的面容挥之不去,心里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温颜第一次被无视,不满的嗔怪:“骁哥哥......”
然而话音未落,黎骁已经冲出珠宝店。
温颜大喊着追出去,早已不见人影。
黎骁一脚油门踩到底,黑色宾利飞速穿梭在车流中。
他疯狂地朝着医院方向疾驰而去,全程紧绷着脸,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姜若柠面前。
不知为何,似乎感到有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心脏。
这种没来由的心悸让他觉得,姜若柠此刻一定需要他。
所以他得快点,再快点。
然,等他终于赶到医院,冲进病房,呼吸还未平复,却被眼前的空寂攥住心脏。
黎骁一把抓过走廊里的护士,颤声质问:
“人呢?姜若柠怎么不见了?”
“这间病房的病人去哪了?”
护士被他近乎失控的模样吓得发抖,慌忙解释:
“姜小姐在…一小时前就…出院了。”
“她伤口还没愈合,主治医生不同意出院,但黎太太亲自签了担保书,就......”
黎骁心头一震,巨大的不安笼罩着他。
没有犹豫,他疯了似的冲向停车场,朝着别墅狂飙而去。
胸腔翻涌的恐惧几乎将他吞噬。
他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
“明明伤得那么重,怎么能现在出院呢,一定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了她,所以又开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个笨蛋......”
“回去非得好好说她,再敢拿身体开玩笑,我不会原谅她的,对......一定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能再任性了......”
6
黑色宾利抵达别墅。
黎骁莫名觉得整个别墅太过寂静,那股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他急忙冲进客厅,却发现摆在木架上的合照不见了,姜若柠的包包、毛绒娃娃、杯子......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消失了。
“姜若柠,这是怎么回事,你出来!”
他焦急大喊,始终无人回应。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他的呼吸声。
黎骁心脏骤缩,不安地踹开卧室门。
衣柜大敞着,姜若柠的衣服都没了。
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也不翼而飞。
连关于姜若柠的一丝气息都寻不到,就好像她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黎骁心里那股强烈的不安终于落为实感。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姜若柠消失了。
这时,护士的话如重锤砸进脑海。
“黎太太亲自签了担保书......”
他慌忙赶去老宅。
冲进客厅时,黎母正端着茶杯,饶有兴致地品茶。
“妈,你把姜若柠藏去哪了?”
黎骁双眼猩红,满脸怒意。
黎母不慌不忙放下茶杯,唇角勾起轻蔑的笑:
“慌什么?一个玩物而已,识趣离开了不是很好吗?”
“这下你可以跟颜颜好好过日子了,人家堂堂温氏千金大小姐从小被娇养着长大,之前由着你养其他女人,已经算给足面子。”
“你是黎氏继承人,成天和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纠缠不清,传出去像什么话,玩够了也该收心了,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准备和颜颜的订婚宴。”
黎骁猛地扯开衬衫领口,胸口处狰狞的疤痕暴露无遗。
“姜若柠不是玩物,是我真心爱的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五年前我被竞争对手报复,侥幸逃跑却浑身是伤命悬一线,要不是她救了我,我早死了。”
黎母嗤笑一声,语气不屑:
“阿骁,清醒点。”
“若没那场意外,若不是因为失忆,你堂堂黎氏继承人,会看上一个家世普通、穷困潦倒的女人?”
“不过是落难时错把救命之恩当爱情,别傻了。”
闻言,黎骁整个人怔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迟疑了半晌也说不出话。
黎母睨着他发白的指节,冷笑:
“况且我听说你失忆那五年,白天搬砖晚上送外卖养你那个小女友,自己累得要死还亲自给她做营养餐。”
“阿骁,再大的恩情也还清了,甚至只多不少,你从小被黎家金贵养大,何时吃过这种苦?我们没找那女人算账就不错了。”
黎骁神色一滞。
那些刻意被他遗忘的记忆汹涌袭来。
当初失忆的他拼命打工赚钱只为了让心爱的女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即使自己不会做饭,在得知她有胃病后,也不畏艰辛自学厨艺,只是不想再看见那张被病痛折磨而难受的脸。
那段日子虽然辛苦,却甘之如饴。
黎骁曾无数次在心底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他最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后来他恢复记忆了,毫不犹豫就带着姜若柠回了京市黎家,可家里人都看不起她,嫌弃她的出身,不同意她进门。
所以只能把她带去城郊别墅。
而他重回豪门圈,参加各种宴会应酬,重新担起黎家继承人的责任。
理所当然对姜若柠的关心就越来越少。
甚至在他应酬时,接到一次又一次催促的不安的质问的电话,他很烦。
下意识会觉得姜若柠和他不是一个圈层的人,不懂也不能理解他,只会耍一些小女人的任性无理取闹的脾气,确实如家里人所说,上不了台面。
而众星捧月的温氏千金,和他才是天作之合。
尤其是听到周围人戏谑的说起他过去五年底层打工仔的穷苦生活,他更加觉得这些耻辱感都是姜若柠带来的。
一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丢脸的五年。
所以,他不再回别墅了,总是以各种理由敷衍搪塞她,甚至责怪她不懂事。
所以,即使他如愿让姜若柠住上豪宅过上富裕生活,他们也永远找不回从前的幸福,爱笑的她再也不会笑了。
所以,她消失了。
7
黎骁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的迟疑尽数化作执着。
“妈,我确定我爱她。”
“从她在街边救下浑身是伤的我那一刻起,我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他一把攥住黎母的手臂:
“别再用身份家世压我,告诉我,姜若柠到底在哪?”
黎母愣了一瞬,对黎骁的态度有些惊讶。
但她很快恢复如常,冷淡笑了笑:
“就算发现自己爱她也没用,因为她压根不爱你,否则根本不会收下我给的五千万支票,还保证再也不会回来。”
黎骁瞳孔一震,连连摇头:
“不、不可能,柠柠不是这种人,是你威胁了她逼她走的对不对?”
黎母拍开他的手,失去了耐心:
“阿骁,没人逼她,不要为了个贪财的女人犯浑。”
黎骁嗓音沙哑:“妈,求你告诉我,她到底去哪了?”
黎母拧眉:“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她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出言叮嘱:
“你和颜颜的订婚宴请柬三天前就发出去了,京圈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盯着,别在这时候发疯,丢黎家的脸。”
“听温太太说你在珠宝店抛下颜颜自己跑了,该道歉的赶紧去道歉,别再为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瞎折腾。”
黎母的高跟鞋声渐渐消失在门外,黎骁瘫坐在地,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姜若柠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模样。
他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冷落她,恨自己为什么不信她,恨自己为什么要伤害她。
甚至,他连他们唯一的孩子也没护住…
......
熬过十一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F国。
我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当地最好的医院。
接待我的医生是位华人,迟叙。
我曾在新闻上见过关于他的报道,年纪轻轻就攻克多项疑难病症,在国际医学界声明赫赫,作为国内顶尖医院与F国人才交流计划的骨干医师。
他常驻于此推动跨国医疗技术合作。
“姜小姐,我先安排检查。”
迟叙的目光掠过我苍白的脸,神色沉静,眼底却隐隐透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心疼。
给我一种他认识我的错觉。
我微微颔首:“麻烦迟医生了。”
一小时后。
我躺在病床上,迟叙反复翻看检查报告,眉峰越拧越深,半晌叹气道:
“全身多处外伤,膝关节软骨严重受损,胃黏膜灼伤已经出现溃疡,流产大出血导致子宫壁近乎透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
“必须好好配合治疗,稍有不慎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我大概猜到了这个结果,心里反而平静,努力扯出一抹笑:
“迟医生放心,我会好好配合的。”
迟叙盯着我看了许久,犹豫出声:
“姜若柠,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我愣了愣,再怎么努力回想也不记得关于眼前人的记忆。
沉默半晌。
迟叙沉声道:“十年前你爸爸在洪水里救了我,第二天我带着礼品上门答谢,和你有过一面之缘。”
“没过多久我就出国留学了,等我再回去找你们时,就听说叔叔阿姨出了意外......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下落,直到后来我从未放弃过找你。”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小柠......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
8
十年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那天下着磅礴大雨。
浑身湿透的青涩少年抱着一大堆礼品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水。
进门后,爸爸摸着我的头说:“姜若柠,这是小叙,南城一中今年的理科状元,你可要向他好好学习。”
少年耳尖泛红,柔声道:
“小柠,学习方面要是有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
彼时读初二的我,瞧着少年的害羞模样,只觉得很可爱,礼貌道过谢就回了房间。
后来就再也没听说过关于他的消息,也没有联系方式。
只当那次见面是匆匆过客。
没想到那个害羞少年竟是赫赫有名的迟叙医生,更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收回思绪,我压下心中酸涩,向他解释:
“那年洪水后没多久,我爸妈就出车祸走了,我跟着奶奶回了乡下生活。”
“后来大学毕业,奶奶也走了,我就去了洛城工作,再也没回过南城。”
迟叙红了眼眶,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
“小柠,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对不起,怪我没有早点找到你......”
我轻轻摇头:“当年爸爸救你是出于善意,不求回报,你不需要为我的人生负责,更不必因我的遭遇自责。”
迟叙欲言又止,反复几次后才开口问:
“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被谁害的?”
我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都过去了。”
他喉头滚动,终究没再追问,只是耐心叮嘱我要好好配合治疗,把身体养好。
自那之后,我在医院接受了三个月的精心治疗。
终于能自如行走,伤口悉数愈合,体力也逐渐恢复,只是阴雨天时膝盖处仍会隐隐作痛。
出院后,迟叙以照顾救命恩人女儿的名义将我安排进他的别墅,我几次推辞无果,不好再拒绝,只能暂且答应了。
“你气血亏虚太严重,胃也伤了根本,接下来的一年必须静养。”
迟叙将行李箱放下,拉开卧室窗帘,叮嘱道。
我望着窗台上那盆开得正好的百合,心口泛起酸涩。
那是妈妈最爱的花,以前家里的花园种满了高低错落的百合,春去秋来从不间断。
妈妈总笑着说:“小柠柠以后也要像百合一样,不管遇到什么风雨,都能平安顺遂健康长大。”
我抬起头,眼含泪光看着迟叙。
“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会好好的。”
顿了顿,我控制不住哽咽道:“谢谢你,迟叙。”
谢谢你的帮助。
谢谢你还记得妈妈最爱的百合。
下一秒,我猝不及防地被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头顶传来一道温声:
“小柠,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话音刚落。
我紧绷的神经轰然断裂,滚烫泪水夺眶而出,抽泣着一个字也说不出,任由抱着我的力道越来越紧......
9
此后一年。
迟叙高薪聘请了顶尖营养师团队,根据我的体质定制滋补食谱。
还从国内请了知名中医为我调理身体。
而他带领自己的医疗团队,配备专业仪器,随时检测我的各项指标,根据数据及时调整方案。
在他近乎严苛的安排与守护下,我苍白的面容渐渐有了血色,虚弱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转。
当初登上飞机前,我就注销了电话卡和一切社交平台账号。
彻底斩断了过往一切。
起初刚来到陌生的F国,下意识会感到不适应,好在有迟叙不遗余力的帮助和开导,让我所有的不安都化为了对新生活的期待。
历经一年的细心调养,如今我才真切感受到,好转的不仅是这副躯体,还有这颗重获新生的心。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在迟叙的支持下,我在F国重拾珠宝设计梦想。
从绘制第一幅手稿开始,到开了一间小工作室。
接着凭借不懈努力在小众艺术展崭露头角。
再到与知名品牌联名推出以百合为灵感设计的系列作品,惊艳众人。
回首望去,不知不觉已经花了整整五年时光。
窗台上的百合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见证着我一步一步走向梦想的彼岸。
一个月后。
我的首个个人珠宝展在F国艺术中心盛大开幕。
以“重生百合”为主题的压轴系列缓缓展出。
展厅灯光突然暗下,迟叙捧着百合花束从幕后走出,手拿我第一次设计获奖的蓝宝石戒指,单膝下跪:
“小柠,往后余生,我想成为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你身后默默守护你的那个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眼眶发烫,笑着伸手:“我愿意。”
刹那间,展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此起彼伏的恭喜祝福语回荡在整个厅内。
当天,“天才医生浪漫求婚珠宝设计师”的词条登顶热搜。
配图是迟叙仰头望向我,眼神深情满含爱意。
引发全网热议。
网友戏称这是“医疗界与艺术界的浪漫碰撞”,评论区清一色的评论我们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
接下来的日子,工作之余,我和迟叙也在精心筹备婚礼。
不知不觉到了婚礼这天。
整个庄园布置得温馨浪漫,宾客云集。
仪式开始前,我正准备去休息间补妆,目光蓦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黎骁面容憔悴,疾步穿过长廊,走到我面前。
“柠柠,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直到在网上看到关于你要结婚的消息,我才知道你去了F国,我恨不得立刻飞奔到你身边,可公司突然出事,我被迫拖到了今天。”
忽地,他松了口气:“还好我没来晚,一切还来得及,我现在就带你走。”
他猩红着眼上前抓我的手腕。
我用力甩开,鄙夷道:“黎骁,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别突然发疯来骚扰我,否则我不会客气。”
黎骁踉跄半步,眼底闪过疯狂与偏执。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道歉,我承认当初是猪油蒙了心,不该不信你。”
“自从你走后,我就查出了真相,并且在订婚宴上当众公布了温颜找人绑架你的证据,还有温氏偷税漏税的证据,彻底搞垮温家替你报了仇。”
“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被竞争对手趁机打压,公司频繁出现危机,我不得不一边费心挽救公司,一边到处找你。”
“柠柠,我知道错了,可我付出了代价,也替你出了气,你就别跟我置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10
我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冷声开口:
“黎骁,害我的罪魁祸首是你,是你的不信任和背叛杀了我唯一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黎骁疯狂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那么想要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害他,不是这样的......”
我冷笑一声,继续道:“还有,我现在有丈夫,你离开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我怕我老公会不高兴。”
黎骁不知道是被哪句话刺激了,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明明那么爱我,怎么会真的嫁给其他男人,我知道你只是想故意刺激我,才演这出戏!”
“柠柠,你成功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我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曾经发过誓要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要让你过上好日子,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都会实现的,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
我望着他扭曲的面容,心底泛起一阵嫌恶。
“黎骁,当初伤害我的是你,现在你跑来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我早就不爱你了,现在的我很幸福,有疼我的丈夫,有热爱的事业,而你这个虚伪假情假意的人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黎骁流着泪摇头,疯了似的朝我扑来:
“你骗我,我的柠柠不会这么狠心的!”
他的手快要触碰到我时,迟叙突然出现,精准扣住他的手腕,反手将人抵在雕花立柱上。
“原来伤害小柠的人是你,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迟叙冷脸对着身后保镖吩咐:
“把他拖出去教训,别在这儿脏了婚礼。”
保镖动作迅速将人架起,又听迟叙道:“下手别太轻,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保镖点头应是。
黎骁疯狂挣扎:“放开我!柠柠对不起,柠柠......”
嘶喊声渐渐消失,迟叙温柔将我揽入怀中:“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我笑着点了点头:“老公,仪式快开始了。”
迟叙牵起我的手,眼底盛满星辰:“我爱你,老婆。”
我们相视一笑,十指紧扣走向主礼台。
在悠扬音乐与宾客的祝福声中,我和迟叙交换戒指,宣誓完成仪式。
三个月后。
我翻着手机,一则新闻映入眼帘。
黎氏集团因资金链断裂、丑闻缠身濒临破产,最终被竞争对手低价收购。
整个黎家背负巨额债务,亲朋好友避之不及,债主日日围堵骚扰。
曾经意气风发的黎氏继承人,如今落魄至极,甚至有人传出他似乎承受不住打击疯了,整日嘴里都在喃喃自语:“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我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将新闻随手划过。
关于黎骁的一切早已经与我无关。
过去的已然过去。
而此刻......
厨房飘来咖啡香,迟叙系着围裙回头,晨光落在他的笑眼,格外迷人。
窗台上的百合悄然绽放,映着我们相拥交叠的影子。
往后岁月,尽是爱意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