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血月档案:当杀人案变成网页弹窗
溯光城档案馆的霉味比我上周没洗的袜子还冲,我缩着脖子在积灰的书架间打转,指尖划过泛黄的卷宗,纸页发出的声响像极了老式电脑的开机声。档案编号从 “血月 - 001” 到 “血月 - 008” 整齐排列,却在第八号卷宗上沾着新鲜的血渍,像极了网页弹窗里的红色感叹号。
“第七名死者,王富贵,低阶回溯师,死亡时掌心刻‘沉’字血印,死状与前三例相同。” 我小声念着卷宗上的记录,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老鼠跑动的声音,抬头却看见房梁上倒挂着个人影,月白色衣袍下摆滴着水,绣着的秋蝶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 是云砚秋。
“看够了吗?” 她突然松手落地,发间的秋蝶发夹还沾着水草,显然是从护城河游过来的,“逆时教的‘命轨清除计划’已经进行到第八例,所有死者都跟你有过接触,包括昨晚的当铺大叔。”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刺耳的警哨声,三辆载着逆时教图腾的马车停在档案馆门口。
我赶紧把卷宗塞进怀里,却在翻到第八号档案时,照片上的当铺大叔突然对我笑了 —— 那是死者特有的、僵硬的笑。低头一看,大叔的尸体不知何时趴在了档案桌上,鲜血正从他眼眶里流出,在桌面汇成个蝶形图案,而他瞳孔里倒映的,是我握着染血匕首的手。
“靠!玩阴的是吧?” 我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木梯。匕首 “当啷” 落地,刀柄上缠着半片银蝶翅膀,跟云砚秋发夹上的材质一模一样。逆时教的黑衣人已经踹开大门,带头的正是石桥上漏网的疤脸男,他手里拎着的,正是云砚秋的溯月蝶刃。
“陆沉!接着!” 云砚秋突然甩出个漆盒,我下意识接住,发现是逆时教的命轨罗盘。她转身迎向黑衣人,月白色衣袍在打斗中裂开,露出后颈的云纹图腾,每道纹路都在吸收黑衣人的命轨波动,却也让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像极了网速卡顿的游戏角色。
档案室内的烛火突然熄灭,我摸着黑躲进书架夹层,掌心的罗盘却在此时发出微光,映出墙壁上隐藏的血字:“十二圣女十二舟,舟中锁着万道囚”—— 跟戏班镜面上的童谣一模一样。当铺大叔的尸体突然发出声响,我低头看见他的手指正艰难地在地面画着云纹,跟云砚秋在我掌心画的保护符如出一辙。
“小哥,档案编号不对哦。” 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我抬头看见她坐在房梁上,手里晃着个悖论石,“血月 - 008 的死者其实是第九例,逆时教改了档案编号,就像删除电脑文件时改后缀名一样。” 话音未落,她扔下悖论石,石头落地的瞬间,档案室的场景突然扭曲,第八号卷宗上的照片变成了云砚秋的脸。
“砚儿?” 我下意识伸手触碰照片,却发现照片里的她正在流血,眼尾的蝶形胎记红得滴血。逆时教的黑衣人已经逼近,疤脸男的刀离云砚秋的后颈只剩三寸,而她的动作却像被按了暂停键,连飘落的发丝都静止在空中。
“万道溯影者,该醒醒了。” 老板娘的声音从悖论石里传来,“用你的血激活罗盘,回到死者死亡前的三小时,找到真正的杀人凶器。” 我咬牙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罗盘上,眼前的场景突然倒带,回到了昨晚的当铺。
当铺里,当铺大叔正对着铜镜整理领结,镜面上却映出个戴银蝶面具的身影。“您的命轨修改服务已完成。” 面具人递出个漆盒,跟云砚秋之前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记住,午夜时分去城西废井,就能见到您的亡妻。” 大叔接过漆盒的瞬间,面具人转身,露出后颈的云纹图腾 —— 跟云砚秋的圣女印记分毫不差。
现实中的打斗声突然清晰,我看见云砚秋已经被黑衣人按在地上,溯月蝶刃正抵住她咽喉。疤脸男摘下她的发夹,露出完整的云纹图腾,嘴角扯出狰狞的笑:“圣女大人,您偷改命轨的事,教主可是一清二楚。”
“陆沉!” 云砚秋突然抬头,眼尾的蝶形胎记在黑暗里格外醒目,“看看大叔手里的漆盒!” 我这才发现当铺大叔的尸体手里紧攥着个漆盒,跟回溯里面具人给的那个一模一样,盒盖上刻着的云纹,正是逆时教用来篡改命轨的符号。
“原来凶手不是我,是偷用圣女命轨的逆时教!” 我握紧罗盘,左眼的血色漩涡突然爆发,所有黑衣人的动作在我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疤脸男的刀正要落下,我猛地甩出断刃,刀刃上的云纹发出强光,将他的刀震飞,而断刃却在接触到云砚秋的瞬间,自动回到了她手中。
“你以为改了档案编号,就能掩盖真相?” 云砚秋站起身,衣袍上的血迹在罗盘光线下显形,竟组成了逆时教教主的命轨路线图,“陆沉,看看漆盒里的东西!” 我打开漆盒,里面躺着半块月光石,跟我罗盘核心严丝合缝,而石头上刻着的,正是前七名死者的命轨碎片。
档案馆外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逆时教的马车被某种力量掀翻,月光石的冷光中,我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火光里 —— 是老板娘,她摘下斗笠,左脸的蝶形胎记此刻亮如白昼,而她手中握着的,正是云砚秋掉进河里的那支发夹。
“该走了,小哥。” 老板娘扔出个烟雾弹,烟雾里传来她特有的、像老旧木门轴的笑声,“下一站,戏班镜宫,记得带上漆盒,那里藏着十二圣女的秘密。” 话音未落,云砚秋突然拽住我手腕,将我拉进密道,而密道的墙壁上,正刻着跟漆盒相同的云纹符号。
离开档案馆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血月再次从云层后探出头,将护城河染成铁锈色。云砚秋摸着发夹上的缺口,突然轻笑出声:“小时候总觉得圣女印记是枷锁,现在才明白,这是陆妈妈给我们的定位器。” 她转头看向我,眼尾的银光比月光石还亮,“接下来,我们去镜宫找十二舟的秘密,那里有你妈妈留下的第二块罗盘碎片。”
我摸着口袋里的漆盒,想起回溯里面具人摘下银蝶面具的瞬间 —— 那是张跟我镜像的脸,却在左脸爬满熔炉灼烧的疤痕。原来逆时教一直用圣女的命轨制造替死傀儡,而真正的凶手,从来都藏在教典的谎言背后。
这一晚,档案馆的血字、漆盒的碎片、老板娘的悖论石,像极了拼图游戏里的关键板块,正在我眼前拼凑出逆时教的终极阴谋。而云砚秋发间的秋蝶发夹,此刻正发出微弱的荧光,像极了黑暗里的指路灯,指引着我走向下一个充满悖论与真相的命轨节点。
当密道的出口通向戏班后院时,我看见镜宫的大门正泛着诡异的银光,门上刻着的十二舟图案,跟老板娘悖论石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云砚秋深吸口气,握紧溯月蝶刃,蝶形胎记在血月光下化作真正的银蝶,停在镜宫门把手上:“小沉,记住,无论镜中出现什么,那都是逆时教的剧本,而我们,要改写结局。”
我点点头,握紧漆盒,左眼的血色漩涡第一次充满了斗志 —— 因为我知道,在镜宫的另一端,不仅有妈妈留下的罗盘碎片,还有无数个等待被拯救的云砚秋,和一个即将被改写的,关于宿命与重逢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