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这样来太子府,若是被人看见,总归是不好……”
林霁雪斟酌着用词,话才说一半,萧墨尘脸上的柔情消失的干干净净,直接将她压在了温泉边上,没有任何征兆……
“啊——”
林霁雪吃痛,眼泪没忍住。
“太,太子殿下……”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柔弱的响起。
萧墨尘动作稍顿,声音却是淬着寒意,“怎么?就那么爱你那夫君?迫不及待要与本宫划清界限了?”
“殿下怎会这样想?能被太子垂怜是我的福气,只是我怎么说也是有夫之妇,在和离之前,若是被人看到与殿下过分亲近,唯恐伤了太子的名声。”
“我的意思是,日后太子若是想要见我,不必派人到祭酒府上来请,我在城南有一处别院,太子若是想见我了,便去那,我手下的人自会告知我。”
“我去自己的别院,总比来太子府不惹人注意,也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攻讦殿下。”
林霁雪说完,声音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了。
萧墨尘一愣。
他原以为林霁雪是不愿意陪他,不想再见他,没想到居然是处处为了他着想。
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误会了她,还这般粗鲁,他心中不免一阵的愧疚。
伸手将人搂在怀里,他的动作轻柔了许多,“雪儿,怪本宫,本宫还以为……”
“殿下,我既已是殿下的人,便不会再想着旁人。”
“陈彦桉负我,这般害我,我只想要与他和离,还要亲手将他从高台拽下,让他被打回原型。”
“殿下,我在祭酒府的处境,想来殿下如今也已知晓。”
林霁雪缓过气来,声音柔弱的说着。
越是看她这般温柔体贴,萧墨尘越是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分。
他轻轻地拥着林霁雪,动作轻柔,再也没有半分的狠戾。
林霁雪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也享受了起来。
温泉温度高,林霁雪身子娇弱,还不曾恢复,被折腾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墨尘看着怀中缩成一团,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人,唇角勾起。
伸出手,指尖抚摸过她的眉眼,与记忆中逐渐重合。
他伸手将人抱起,回了起居室。
将林霁雪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又拉过了被褥将她身子遮挡住,才起身披上了外衣。
“烟云。”
他冷冷的喊了一声。
烟云从一旁走出,低头回应,“殿下。”
“去取最好的药膏来,本宫要为雪儿上药。”萧墨尘语气淡淡,在说到雪儿两字的时候,语气很明显的温柔了许多。
烟云早就已经习惯了萧墨尘对林霁雪的特殊。
她答应一声,转身下去。
“秋风。”萧墨尘又朝着空气喊了一声。
下一刻,一道黑衣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单膝跪地,并未开口。
“祭酒府上,谁欺她了?”萧墨尘的语气森冷,全然没有半点在林霁雪面前的温柔。
秋风面无表情的将祭酒府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萧墨尘冷笑一声,“呵,好一个国子祭酒。”
“陈彦桉太闲了,让他不要出现在雪儿面前。”萧墨尘摆摆手,语气不耐的吩咐。
秋风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萧墨尘的意思了。
她答应一声,再次的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萧墨尘转动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冷哧一声,转身回了屋里。
林霁雪睡得并不安稳。
混乱无序的梦。
母亲和弟弟的惨死。
绯羽,绯絮,绯雪,绯红四个丫鬟,都先后被陈彦桉害死。
她自己也落得个被勒死的下场。
前世种种,每一幕都无比的深刻。
让她宛如深陷泥沼,无法脱身。
“不要……”
“快跑。”
“绯絮……”
“陈彦桉,你该死……”
她梦呓一般,嘴里不连贯的说着话,浑身被冷汗浸透,一张脸看着苍白。
因为皮肤太过白皙,以至于她身上的一点痕迹都被无限放大。
手腕上,脖颈上,肩膀上,深深浅浅的痕迹。
萧墨尘低头,看着陷入梦魇之中的林霁雪,对于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陈彦桉三个字,莫名的不喜和厌烦。
他痛恨从她的嘴里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下意识的伸出手,掐住了林霁雪的脖子。
她的脖子纤细修长,似乎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掐断它。
手上的力度一点点的增加。
窒息的感觉袭来。
林霁雪似乎回到了被陈玉衡和陈彦桉联手勒死的那一日。
强烈的仇恨,不甘等情绪袭上心头。
她胡乱的挣扎,伸手想要去拽开那扼住自己脖子的手。
几乎是本能的,在即将窒息的时候,她张口,狠狠的咬住了那一只手。
血腥味入嘴,林霁雪意识清醒了几分。
她睁着眼,瞳孔却空洞没有焦距,似乎分不清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萧墨尘吃痛,人也清醒了,松开了扼住林霁雪的脖子的手。
他看了一眼自己虎口处的牙印,唇角勾了勾,“属狗的?咬人还怪疼。”
“这张嘴,不该用在这里,下次换个地方咬,恩?”
他凑近林霁雪,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着她。
林霁雪的眼神终于恢复了焦距。
她惊慌失措的伸手抱住了萧墨尘的脖子,将人拉到自己的怀中,声音带着惊惧和不安,“殿下,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与你纠缠,却因此害了你,你被二皇子和陈彦桉算计陷害,丢了太子之位,也丢了性命。”
“而我,也被陈彦桉三尺白绫,勒死。”
“太子殿下,我好怕……”
她声音带着哭腔,又娇又媚,听得萧墨尘心里痒痒的。
听到林霁雪的话,他也不在意,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事,梦都是反的,本宫不会被那蠢货算计,你也不会死。”
林霁雪抱住了萧墨尘,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的气息笼罩下,她才终于找到了真实的感觉。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松开了萧墨尘,红着眼,宛如受了惊吓的兔子,“殿下还是要当心。”
“我曾经见过二皇子与陈彦桉来往,说不定将我送给太子殿下,也是他们的谋算。”
“殿下,不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