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夜空中勾勒出冷峻的几何线条,宛如一座现代都市的钢铁堡垒。顶层总裁办公室内,意大利手工真皮办公桌反射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光河,那些闪烁的灯光在桌面上形成一片流动的光影,仿佛是这座城市的脉搏在跳动。
裴烬川站在380米高空的落地窗前,他的身影在玻璃的反射中显得格外高大而孤独。他扯开定制衬衫的珍珠母贝纽扣,第三颗扣子松开时,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淡粉色旧疤。那是三年前在叙利亚代尔祖尔省被RPG弹片划伤的痕迹,此刻在中央空调的冷风中微微发痒,仿佛在提醒他那些未曾愈合的过去。
他俯瞰着脚下如同流动光轨的城市动脉,那些璀璨的灯火在夜色中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防弹玻璃上划过,凝雾随着指腹移动留下一道水痕,宛如一道正在缓慢流血的伤口,将远处CBD的璀璨灯火割裂成破碎的光斑。这一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沉思,仿佛在回忆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又仿佛在思考着未来的方向。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碳纤维机身在真皮垫上发出低沉的嗡鸣。屏幕亮起的瞬间,裴烬川的琥珀色瞳孔骤然收缩,那抹惯常的慵懒笑意被冰川般的冷冽取代。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显示的信息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却又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手指轻轻滑动屏幕,解锁手机,然后迅速接通了电话。
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精心雕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裴总……”电话那头传来助理陈默压抑的喘息,背景音里夹杂着研发中心特有的无尘车间风淋系统轰鸣,“沈星遥指挥官亲自带队,下午四点十七分突袭了我们的地下研发中心……三号实验室的所有数据硬盘……都被他们带走了。”
裴烬川的食指关节轻轻叩击着玻璃,水痕末端被他按出一个细小的涟漪。他想起下午在军区指挥中心,沈星遥站在全息沙盘前的剪影——作战靴跟每一次敲击地面,都像精准踩在他的心跳节点上。她肩章上的将星在红外光束中闪烁,与她眼中不容置疑的锋芒形成危险的共振。那一刻,他就能感受到她坚定的决心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哪个部队的人?”他的声线沉得像浸在冰水里的金属,拇指摩挲着腕间那道鹰羽状疤痕,那里的皮肤比周围略薄,能清晰感受到血管的搏动。三年前在中东荒漠,反政府武装的匕首几乎切断他的桡动脉,而此刻,同样的刺痛感正顺着神经末梢蔓延至心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回忆那些未曾愈合的过去。
“是西南战区直属特种作战旅,代号‘天狼’。”陈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持有军委装备发展部的特别搜查令,程序上完全合规……但带队的参谋说,搜查理由是‘怀疑顾氏涉嫌向境外输送敏感技术’。”
窗外的霓虹突然集体闪烁了零点五秒,像是城市在屏息。裴烬川转身走向酒柜,取出一瓶1982年的拉菲,水晶酒瓶在灯光下折射出暗红的光,如同凝固的血液。他没有开灯,任由阴影吞噬半个身体,只留下握着瓶颈的手在微光中显出骨节分明的轮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深邃的沉思,仿佛在思考着这场突袭的真正含义。
裴烬川轻轻旋开瓶塞,将酒倒入水晶杯中,酒液在杯中轻轻旋转,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让酒液在舌尖上缓缓流淌,感受着那复杂的味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
“陈默,通知技术团队,立即启动数据备份和安全检查。”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精心雕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同时,准备一份详细的报告,我要知道这次搜查的每一个细节。”
陈默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紧张:“裴总,您觉得这次搜查是……”
“这不是搜查,这是警告。”裴烬川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沈星遥这是在向我宣战,而我不会退缩。”
裴烬川挂断电话,将酒杯轻轻放在办公桌上。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窗外的城市夜景上,那些璀璨的灯火仿佛在为他照亮前行的道路,又仿佛在提醒他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未知危险。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身走向办公桌。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启动B计划。”裴烬川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拔掉瓶塞,酒液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联系《财经周刊》的李明远,把我们准备好的‘证据’发给他——就说军区招标存在严重暗箱操作,沈星遥少将利用职务之便,多次与银河科技私下接触。”
“可是裴总……”陈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那些所谓的‘接触性证据’,只是银河科技酒会的合影……”
“足够了。”裴烬川饮尽杯中酒,单宁的涩感在舌尖炸开,仿佛在提醒他这场战斗的复杂性。“舆论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靶子就够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宣告这场舆论战的开始。他望着玻璃上水痕逐渐蒸发的痕迹,想起沈星遥检查招标书时,激光笔在全息屏上划出的锐利红光,“告诉李明远,标题要够耸动,最好能扯上……二十年前的旧事。”
电话挂断后,办公室陷入死寂,只剩下空调的低频嗡鸣。裴烬川走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指尖在滇南边境线轻轻划过,那里有个用红色图钉标记的K4区域——三天后,沈星遥要求的样机测试将在那里进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思考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测试的每一个细节。
他按下墙上的隐蔽按钮,地图缓缓升起,露出背后的保险柜。输入密码时,他的指腹在数字键盘上停顿了一下,最后三位是父亲的忌日。这个细节,仿佛是他与父亲之间最后的联系,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保险柜里躺着一个钛合金盒子,打开后是一枚军绿色的U盘,外壳刻着“猎鹰-03”的字样。他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其中一个加密文件夹的名称是“云岭行动-沈卫民”。鼠标悬停在文件夹上,裴烬川的呼吸微微加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复杂。这个文件夹,记录着他父亲的过去,也记录着他自己的秘密。
然而,他最终还是移开了鼠标,点开了另一个标记为“媒体预案”的文档。文档中详细列出了各种应对策略和舆论引导方案,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策划。裴烬川的目光在文档上扫过,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最后的准备。
此刻,暴雨如注,军区家属院里,沈星遥正将湿漉漉的作战靴整齐摆放在玄关。橡胶鞋底的泥渍在大理石地面留下深色印记,她弯腰擦拭时,目光忽然被鞋柜深处的一双作战靴吸引——那是双崭新的07式女款作战靴,鞋码比她的脚大了整整两码,鞋跟内侧用马克笔写着“遥遥亲启”,是父亲沈卫民牺牲前三个月寄来的生日礼物。
她记得那天收到包裹的时候,父亲在电话里面笑得像个孩子:“遥遥,爸给你搞到了最新款的轻量化作战靴,等你下次回家试试合不合脚……不对,好像买大了点,没关系,垫个鞋垫就行……”话音未落,就被紧急集合的军号声打断。那是她最后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那笑声,那关切,都成了她心中永远的回忆。
沈星遥轻轻抚摸着那双作战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父亲的爱和期望都寄托在这双鞋里,而她,必须继承他的意志,继续前行。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刺破雨夜的宁静,屏幕上跳动着“参谋长”三个字。
沈星遥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老人罕见的焦虑:“星遥,你看网上了吗?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的负面新闻!”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打开浏览器,置顶的标题赫然是《军方招标黑幕:最年轻女将沈某暗通企业,泄露核心参数》,配图是她去年在银河科技周年庆典上与董事长的合影——那是军区安排的商务接洽,如今却被裁剪得像是私下密会。文章里详细列举了“证据”,包括她几次前往银河科技总部的车辆记录,甚至还有模糊的监控截图。
沈星遥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无奈。她知道,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有人故意栽赃,目的是为了诋毁她的名誉,破坏她的职业生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参谋长,我看到了。我会尽快处理,不会让这些不实之词影响到军区的工作。”
“上面已经下令了,”参谋长的声音带着疲惫,“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暂时停职,交出所有权限卡和武器装备……星遥,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沈星遥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窗外的雨点击打在防盗网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极了审讯室里的测谎仪。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想起白天裴烬川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那个男人在提出“0.6秒技术突破”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极了丛林里潜伏的毒蛇。作为一名军人,她习惯了在枪林弹雨中直视敌人的眼睛,却忘了在商场的这场博弈场里,暗箭总是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射出。
“参谋长,我怀疑是顾氏集团。”她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岗哨灯光,“今天下午我带队查了他们的研发中心,带走了三号实验室的硬盘……他们这是在报复。”
“顾氏?”参谋长的声音陡然拔高,“裴烬川那个小子?他哪来的胆子动你?难道他不知道你的父亲……”老人的话突然顿住,电话两端陷入沉重的沉默。沈星遥望着鞋柜里那双大了两码的作战靴,仿佛看到父亲穿着同款靴子在训练场上矫健的身影,喉头突然哽咽。
挂掉电话后,她瘫坐在沙发上,作战服上的汗味混合着雨水的潮气,在空气中形成压抑的气息。茶几上放着父亲的相框,照片里的军人笑得爽朗,肩章上的校星在阳光下闪耀。她拿起相框,指尖轻轻划过玻璃上父亲的脸,突然想起裴烬川腕间那道疤痕——形状太像了,像极了父亲日记里描述的、二十年前在边境冲突中被弹片划伤的痕迹。
沈星遥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她必须找到那些幕后黑手,必须为自己的清白正名。
凌晨三点,顾氏大厦地下三层停车场,昏黄的灯光在空旷的空间里投下斑驳的影子。裴烬川站在他的黑色迈巴赫62S前,车身被泼满了暗红的油漆,像是刚从血泊里捞出来。挡风玻璃上用同样的油漆写着警告:“敢动沈家的人,死”。字迹扭曲狰狞,最后一笔拖得很长,滴落在引擎盖上,形成血珠状的漆滴。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湿润的字迹,油漆的刺鼻气味混合着雨水,让他想起中东战场上弥漫的硝烟味。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回忆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助理陈默带着安保人员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脸色煞白:“裴总,我们调了监控,是三个蒙面人干的,用的是军用催泪瓦斯干扰了摄像头……”
裴烬川摆摆手,示意陈默退下,独自站在车旁。凌晨的停车场空旷寂静,只有通风系统的低鸣在回荡。他看着“沈家”这两个字,脑海中闪过沈星遥在指挥中心挺拔的身影,想起她提到父亲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原来她不仅是军区最年轻的女将,更是沈卫民的女儿——那个二十年前在“云岭行动”中牺牲的英雄营长。
裴烬川的呼吸微微加快,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记得,沈卫民是他的父亲在特种部队时的战友,两人并肩作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然而,命运的无常让沈卫民在一次行动中壮烈牺牲,留下了一个未解的谜团。裴烬川的父亲一直对沈卫民的死耿耿于怀,而他,也继承了父亲的遗愿,一直在寻找真相。
“裴总,我们该怎么办?”陈默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裴烬川转过身,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冽:“通知警方,但不要惊动媒体。这是一场警告,而不是一场闹剧。”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精心雕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陈默点了点头,迅速转身去执行命令。裴烬川再次将目光投向那辆车,那些扭曲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一种无声的威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尖轻轻嗅着。哈瓦那烟草的醇厚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能闻到沈星遥身上淡淡的枪油味。他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那笑容里有惊讶,有玩味,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沈家……”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姓氏,指尖的雪茄被捏得变了形,“看来这场游戏,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雨还在下,敲打在停车场的钢结构屋顶上,形成密集的鼓点。裴烬川抬头望向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那里的灯光依旧亮着,像一只在黑夜中凝视的眼睛。他知道,沈星遥背后的秘密,远比一个停职命令要复杂得多,而这道红漆警告,只是拉开了真正博弈的序幕。
他转身走向电梯,皮鞋踩在油漆和雨水混合的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脚印。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给我查清楚,最近三个月,所有跟沈家有关的人员动向……对,包括已经退役的老兵,还有……沈卫民当年的老部下。”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裴烬川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领带歪斜,衬衫领口敞开,眼底却燃烧着炽热的光。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明远,猎鹰计划不能断,沈家的债,我们先欠着……”
而现在,沈卫民的女儿正站在他的对立面,用她的铁血手腕挑战着顾氏的商业帝国。这场寒夜里的博弈,早已超越了招标项目的范畴,牵扯着二十年前的旧案,父辈的恩怨,以及一个被掩埋多年的秘密。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裴烬川整理了一下衣领,眼中的情绪已恢复平静,只剩下商人的锐利和军人般的坚毅。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他别无选择。为了父亲的遗愿,为了猎鹰计划的真相,也为了那个在暴雨中坚守的身影,他必须赢。
办公室的电子地图前,裴烬川再次输入保险柜密码,这一次,他点开了“云岭行动-沈卫民”的文件夹。里面跳出的第一张照片,是年轻的沈卫民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并肩站在边境哨所前,两人笑得灿烂,背景是飘扬的五星红旗。那个西装男人的眉眼,与裴烬川有着七八分相似。
裴烬川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许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记得,父亲曾多次提起过沈卫民,那个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战友,那个在“云岭行动”中壮烈牺牲的英雄。
雨还在继续,冲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浏览文件夹中的内容。每一张照片,每一段文字,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被岁月掩埋的故事。
裴烬川和沈星遥之间的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他们如同两颗在各自轨道运行的行星,因为命运的牵引而逐渐靠近。他们之间的碰撞,即将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也可能是毁灭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