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冷下脸,故作不在意道:“姐姐说笑了,不就是一些灯笼,有什么稀奇的。”
这是白钰笙的铺子,她才不要猜灯谜。
到时候她给出去的铜板全都进白钰笙的荷包。
更气了。
白钰笙一听这话就笑了,她道:“唔……妹妹担心得也对。世子若久猜不中,难免让旁人看笑话。”
说到这,她上下打量了两眼,故意狭促道:“唉,我这有多的,送你一个灯笼吧。”
春芽领命,挑了个最丑的灯笼递过去。
白蓁蓁看着白钰笙端坐主位施舍的模样,心下一紧,仿佛回到上一世。
那时候,她再如何得谢成安宠。
身为主母,嫡姐始终稳坐钓鱼台,忠勇伯府的好东西,永远是嫡姐挑剩下了才轮得到她。
但这一世明明不一样了!
好夫婿是她的了!
回忆上了头,白蓁蓁起了极重的比较心。
她一把依偎在谢成安的怀中,娇滴滴地说道:“我夫君文雅之士,聪慧异常,区区几个灯谜怎么可能猜不中。全赢下来都不成问题。”
上一世,夫君未来可是高官,权倾朝野。
谢成安听到白蓁蓁的吹捧一笑。
但他不爱读四书五经,那些灯谜偏偏就是都取材四书五经的注释,要全赢下来,他有些犹豫。
白钰笙一眼看出两人的情绪。
她想着送上门的生意,不要白不要。
于是,白钰笙懒懒道:“果真?若真能全赢下来,那算世子爷厉害。”
谢成安听到这话一个激灵。
瞬间想起年幼时,被白钰笙哄骗着读书的时光。
那时候,白钰笙也是用“算你厉害!”“大丈夫当如是”等话语……
但即便知晓是对方的激将法。谢成安依旧起身,对白蓁蓁道:“嗯,等我。”
说完,谢成安若有若无地看向白钰笙。
他以为白钰笙会像过去一样,笑盈盈地捧脸看着他。
没想到白钰笙几乎都要与秦文彪贴一起了,正低头和对方说灯谜。
谢成安莫名心头一涩:……
他甩了甩脑袋,大迈步走下去。
紧接着,楼下飘来小厮高昂的声音,“掌柜,这十份桂花浓蜜糕买了,现在你来出灯谜。”
见谢成安开始猜灯谜。
白蓁蓁自觉赢定了,得意地回头看两人。
没想到,她看到白钰笙与秦文彪在旁若无人地聊天。
白蓁蓁猛地捏紧了帕子。
她不喜欢秦文彪,但看了也很烦躁。
她忍不住夹枪带棒了两句:“姐姐之前猜个灯谜还要亲自上场,也没想寻个人帮忙,或许是因为……”
她目光扫了秦文彪一眼,带着轻蔑,“怕某些不通文墨的武夫帮倒忙。不像我夫君,只怕会将你这个店铺的灯笼都赢走。”
白钰笙忍不住“噗嗤”一笑。
多活了一辈子,怎么白蓁蓁对谢成安还是如此盲目。
谢成安,只有记忆力好,但他不爱读书,这些灯谜都与四书五经的典故注释有关,光记忆力好没什么用。
上一世若不是她,以谢成安那个偷懒不爱读书的性子,根本都走不上仕途。
就连谢成安那个首辅的位置,都是两派相争,他作为吉祥物先一步被送上去当摆设。
白蓁蓁见白钰笙笑,只觉得在嘲笑她。
心里很不高兴,只想等谢成安成功以后,再打对方脸面。
一盏茶时间,两盏茶时间过去……
负责出去打听的夏冬,又一次低声回禀,谢成安猜中了几个,但屡次卡在了第四关,没能继续。
白蓁蓁的脸有些挂不住,拉得老长。
夏冬看白蓁蓁又一次撇了撇嘴,紧张地偷偷拉扯了一下,低声:“姑娘……姑爷输了,他看过来了。”
白蓁蓁立刻变脸,满心满眼地看着谢成安,含情脉脉,仿佛在说一时失败不算什么,你就是最厉害的。
等谢成安信心满满地扭头,又一次去买糕点。
白蓁蓁再次垮脸。
这时,白钰笙起身对白蓁蓁微微一笑,道:“不曾想妹夫竟如此喜欢猜灯谜,我们先走一步。望你们能厚积薄发,今夜拿走所有的灯笼。”
白蓁蓁脸一黑。
全部?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她阴阳怪气:“姐姐你这是为了卖糕点,连亲姊也坑?!”
白钰笙浅浅一笑,故作纳闷地捂嘴:“这不是你的原话吗?妹妹不想,那便不想吧。才识浅薄,确实也勉强不来。”
说完,她便往外走。
白蓁蓁气得捂胸。
她道:“你说什么呢!你岂能污蔑夫君的才华……他虽没猜中全部,但如此执着,锲而不舍,这也是夫君一定能考进士的原因啊!”
白钰笙懒得搭理。
附近雅间坐着的青衣男子险些喷了口汤。
他哈哈笑道:“稀奇,第四关这种涉及四书五经的灯谜都过不了,还狡辩说执着就一定能考上进士。我算是懂书中为何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白蓁蓁听得一怒,扭头瞪去。
她刚想怒斥摆谱,那人竟是未来新帝最宠爱的弟弟,不幸早夭的小王爷,也是如今的最小的六皇子。
那些话瞬间吓得咽了回去。
她恶狠狠地想着,混蛋自有天收,六皇子很早会死,根本用不上她去抨击。
然后,白蓁蓁重新回头看楼梯。
看着看着,正好看见白钰笙与秦文彪一起下楼梯。
秦文彪站在稍后的位置,距离前方的白钰笙大约有一手臂的距离。
也不知秦文彪低头与白钰笙说了什么,白钰笙一直在不断地摇头,甚至用手推开了秦文彪。
当看到这一幕,白蓁蓁那一股无名火都小了一些。
看来,秦文彪与嫡姐也并没有多亲近啊。
尤其白钰笙红着脸抗拒,推对方的动作。
哈!
白钰笙以为秦文彪是寻常文雅男子吗?!
他这人就是一个唯我独尊的屠户!
受不得一点拒绝与命令。
你这样做,对方非但不会有风度地软和脾气,反而会更加不给你好脸,肯定会闹崩。
……
白蓁蓁越想越安心。
但她再次抬头望,瞳孔一缩,止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
蛮横无理的木头男,秦文彪。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