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傅家庄园的主花园被装饰成了梦幻般的场景。数千朵白玫瑰与满天星交织成拱门,水晶吊灯悬挂在百年古树的枝丫间,在夕阳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今晚,傅云琛与苏晚星将在这里举行订婚仪式,云城几乎所有名流都收到了邀请函。

"妈妈,你紧张吗?"小糖趴在更衣室的椅子上,晃着小脚丫问道。

苏晚星站在落地镜前,轻轻抚平礼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这件由意大利名师量身定制的白色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背后的镂空设计优雅中带着一丝性感,裙摆上的手工刺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有一点。"她诚实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触碰着颈间的星月项链——这是傅云琛特意找设计师复刻的,与她母亲留下的那枚袖扣相配。

知夏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根据我的数据分析,订婚仪式后,你在云城上流社会的地位将提升87.3%,傅氏集团的股价预计上涨..."

"知夏,"苏晚星无奈地打断儿子,"有些事不能用数据衡量。"

念星默默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小瓶子:"安神喷雾,我自己配的。喷一下就不紧张了。"

苏晚星喷了一点在手腕上,淡淡的薰衣草香立刻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她蹲下身,与四个孩子平视:

"听着,宝贝们,今晚对爸爸妈妈很重要。你们答应我乖乖的,不闯祸,好吗?"

"我会看好他们。"知夏推了推眼镜,一副小大人模样。

辰煜挥舞着小拳头:"谁敢捣乱,我就揍他!"

"我帮妈妈检查食物!"念星举起他的小药箱。

小糖则转了个圈,展示她的小礼服:"我要做最漂亮的花童!"

敲门声响起,老夫人走了进来。她今晚穿着一身典雅的绛紫色旗袍,银发盘成精致的发髻,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十岁。

"准备好了吗,孩子?"老夫人慈爱地问,"客人们都到齐了。"

苏晚星深吸一口气:"好了。"

老夫人走近,从首饰盒里取出一对翡翠耳坠:"这是我当年订婚时戴的,现在传给你。"她亲手为苏晚星戴上,然后轻声说,"欢迎正式加入傅家。"

这句简单的话让苏晚星鼻子一酸。五年漂泊,她终于又有了归属。

"孩子们,跟我来。"老夫人招呼四胞胎,"我们先去花园,让妈妈做最后准备。"

孩子们离开后,苏晚星独自站在窗前,看着花园里越来越多的宾客。她认出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商界大亨、政界要人、娱乐圈明星...还有坐在轮椅上的苏志远,他坚持要亲自参加女儿的订婚宴。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苏晚星转身,看到傅云琛站在门口。他穿着定制黑色礼服,宽肩窄腰的身材被完美勾勒出来,领结一丝不苟,整个人英俊得令人屏息。

"你怎么来了?"苏晚星惊讶地问,"仪式前新郎不是不能见新娘吗?"

傅云琛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去他的规矩。我需要确认你真的在这里,不会又一次消失。"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让苏晚星心头一软。她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哪儿也不去。"

傅云琛低头,给了她一个深吻,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才松开。

"这是提前的订婚吻。"他哑声说,"等会儿在众人面前,我可不敢这么放肆。"

苏晚星笑着推开他:"快出去吧,否则仪式要迟到了。"

傅云琛不情愿地松开手,走到门口又回头:"我爱你,苏晚星。"

这句话像暖流滑过心头。苏晚星回以微笑:"我也爱你。"

暮色降临,花园里的灯光次第亮起,将整个场地映照得如同童话世界。宾客们已经入座,四胞胎作为小花童,正沿着撒满花瓣的小路走向中央的拱门。小糖走在最前面,提着花篮,时不时向宾客们抛个飞吻;念星和辰煜一左一右,认真地撒着花瓣;知夏则负责保管戒指,小脸绷得紧紧的,仿佛在执行一项重大任务。

钢琴声响起,苏晚星挽着苏志远的手臂出现在红毯尽头。尽管父亲还需要轮椅代步,但他坚持要站着陪女儿走完这段路。

"准备好了吗,小星?"苏志远轻声问。

苏晚星点点头,眼眶微微发热。一个月前,她还是个被家族抛弃的"假千金",如今却以真千金的身份,在父亲的陪伴下走向真爱。

红毯两侧的宾客们发出赞叹声。苏晚星缓步前行,目光始终锁定在拱门下等待的傅云琛身上。他站在那里,眼中盛满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骄傲,仿佛她是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走到拱门前,苏志远将女儿的手交给傅云琛:"好好待她。"

"用我的生命保证。"傅云琛郑重承诺。

牧师开始宣读订婚誓词,四胞胎站在一旁,小脸上写满严肃。当轮到交换戒指时,知夏小心翼翼地捧着戒盒走上前,却在递戒指时突然压低声音:

"爸爸,有情况。'夜鹰'正在攻击傅氏主系统。"

傅云琛的表情丝毫未变,接过戒指为苏晚星戴上,同时低声回应:"什么程度?"

"三级入侵,财务部数据库。"知夏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IP地址很奇怪...来自庄园内部。"

傅云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仪式仍在继续。他为苏晚星戴上戒指,然后是一个温柔的吻,引得宾客们热烈鼓掌。

"等会儿处理。"傅云琛在亲吻间隙对知夏说。

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移步宴会区。乐队开始演奏,香槟塔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按照传统,新人要领跳第一支舞。

傅云琛搂着苏晚星的腰,两人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他凑近她耳边:"有个小状况,知夏发现有人从庄园内部入侵公司系统。"

苏晚星的身体僵了一瞬:"谁?"

"还不确定。IP地址被伪装过,知夏正在追踪。"

"需要中断宴会吗?"

傅云琛摇头:"不必。知夏能应付,我已经让安保加强警戒。"

就在这时,苏晚星注意到宴会区边缘有个陌生女人正盯着他们。女人约莫五十岁左右,穿着朴素得与场合格格不入的灰色套装,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当发现苏晚星注意到自己时,女人迅速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那边有个奇怪的女人..."苏晚星低声说。

傅云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柱子后已经空无一人:"什么样子的?"

"五十岁左右,灰色套装,看起来..."苏晚星突然停住,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长得有点像..."

话音未落,宴会区入口处突然骚动起来。那个灰衣女人不知怎么突破了安保,正朝舞池中央冲来!

"拦住她!"安保人员大喊。

女人灵活地躲过拦截,转眼就冲到苏晚星面前。近距离看,她的眼睛与苏晚星如出一辙——同样的形状,同样的琥珀色。

"小星..."女人颤抖着伸出手,"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晚星浑身僵住,一种本能的熟悉感让她没有立即后退。傅云琛则迅速挡在她前面:"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傅云琛,而是直直盯着苏晚星:"我是你妈妈...你真正的妈妈..."

全场哗然。宾客们议论纷纷,闪光灯瞬间对准了这个意外插曲。苏晚星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刚刚才接受了林小娟(林美芝)不是她生母的事实,现在又冒出一个自称她母亲的女人?

"胡说八道!"苏志远从轮椅上站起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女儿的生母是林小娟,试管婴儿记录上写得清清楚楚!"

女人转向苏志远,眼中突然充满恨意:"苏志远,你还有脸提试管婴儿?当年你强迫我捐卵的时候,是怎么承诺的?"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宴会现场引爆。苏志远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你...你是..."

"周雨晴。"女人一字一顿地说,"云城中心医院生殖科前护士长。二十八年前,你为了要个继承人,强迫我捐卵做试管婴儿。等我发现自己怀孕想留下孩子时,你却让人把我赶出云城!"

苏晚星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傅云琛紧紧搂住她的腰,目光锐利地盯着周雨晴:"你有什么证据?"

周雨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份文件:"这是当年的取卵同意书,有苏志远的签名和我的指纹。照片是孕期的我。"

苏志远突然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念星立刻冲上前,从随身小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外公,快含住!"

现场一片混乱。傅云琛当机立断:"各位来宾,抱歉出现了一些家庭私事。请移步室内继续享用酒水,我们需要处理一下。"

在助理和安保人员的引导下,宾客们不情愿地离开了花园。很快,现场只剩下傅家人、苏志远和周雨晴。

庄园的会客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苏晚星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指节发白。傅云琛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无声地给予支持。

周雨晴坐在对面,神情复杂地看着苏晚星。苏志远则瘫在轮椅里,面色灰败,念星正在为他检查脉搏。

"解释清楚。"傅云琛打破沉默,声音冷得像冰,"到底怎么回事?"

周雨晴深吸一口气:"二十八年前,我是云城中心医院的护士长,负责生殖科。苏志远和林小娟来做试管婴儿,但林小娟的卵子质量太差,多次尝试都失败了。"

她的目光转向苏志远:"那时苏氏集团面临继承危机,苏志远急需一个继承人。他...看中了我。"

苏志远虚弱地辩解:"我给了你丰厚的补偿..."

"补偿?"周雨晴冷笑,"你强迫我捐卵时,可没说那些卵子会和你自己的精子结合!当我发现自己意外怀孕,想留下自己的孩子时,你是怎么做的?派人威胁我,逼我离开云城!"

苏晚星的心跳越来越快:"所以...我是..."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周雨晴眼中含泪,"我用假名在另一家医院生下了你,然后买通护士把你送到苏家当保姆那里寄养,想着等时机成熟再接回你。没想到..."她的声音哽咽了,"没想到林小娟发现了真相,调换了你的身份,让她的女儿顶替你成为苏家千金!"

苏志远突然激动起来:"胡说!试管婴儿记录显示..."

"记录是伪造的!"周雨晴厉声打断,"林小娟买通了医生。真正的记录在这里!"她拿出一份发黄的文件,"DNA检测证明苏晚星是我的女儿,而苏明月才是林小娟和司机的孩子!"

苏晚星颤抖着接过文件。上面的确显示两份DNA样本99.99%匹配,检测日期是二十八年前。

"这...这不可能..."苏志远喃喃自语,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傅云琛接过文件仔细查看:"检测机构是正规的,印章和签名看起来也真实。"他转向周雨晴,"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我花了二十八年收集证据。"周雨晴苦笑,"林小娟势力太大,我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揭露真相。等我准备好回来时,小星已经被赶出苏家了..."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一直在找她,直到看到新闻..."

苏晚星的大脑一片混乱。短短一个月内,她的身份经历了三次转变——从"假千金"到"真千金",再到现在的"试管婴儿"。每一次都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和痛苦。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突然站起来,冲出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