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幼儿园演出的前一天，傅家庄园的书房里，知夏正对着三台显示器疯狂敲击键盘。自从发现"夜鹰"黑客可能是傅成林的替身后，这个五岁的小天才就进入了近乎偏执的工作状态。
"妈妈！"他突然大喊，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激动，"快来看！"
苏晚星放下手中的教案——她正在准备重返大学任教的材料——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屏幕上满是复杂的代码和网络拓扑图，她完全看不懂。
"发现什么了？"她揉揉知夏的小脑袋。
知夏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中央的一个红点："这才是真正的'夜鹰'！傅成林只是他的傀儡！"
苏晚星凑近屏幕，红点旁边显示着一个坐标："这是...云城西区？"
"精确地址是西区松岭路47号。"知夏迅速调出地图，"一家名为'雨晴'的小诊所。"
苏晚星的手指猛地僵住。雨晴诊所——这正是周雨晴工作的地方！
"你确定？"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百分之九十八点七的匹配度。"知夏自信地说，"'夜鹰'的所有攻击都通过这个节点中转。而且..."他调出一段代码，"这个编程风格很特别，喜欢用星月符号做注释——就像妈妈项链上的图案。"
苏晚星的心跳加速。星月图案，这是她和母亲共同的标志。难道周雨晴就是那个神秘黑客？这太荒谬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诊所医生怎么会是顶尖黑客？
"先别告诉爸爸。"她轻声说，"我需要亲自确认一下。"
知夏严肃地点头："我已经在诊所网络里种了监控程序，只要'夜鹰'再次活动，立刻就能捕获。"
苏晚星亲了亲儿子的额头："你太棒了。但记住，这件事暂时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吗？"
"好的，妈妈。"知夏乖巧地答应，但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显然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行动。
正当母子俩交谈时，念星慌慌张张地跑进书房："妈妈！外婆晕倒了！"
"什么？"苏晚星立刻站起身，"在哪里？"
"客厅。她来送小糖的演出服，突然就..."
苏晚星没等念星说完就冲了出去。客厅里，周雨晴躺在沙发上，面色苍白，老夫人正用湿毛巾敷她的额头。傅云琛已经叫了家庭医生，正半跪在旁边检查脉搏。
"怎么回事？"苏晚星快步上前。
"突然就晕倒了。"老夫人担忧地说，"我们正在聊天，她突然说头晕，然后就..."
周雨晴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看到苏晚星，她虚弱地笑了笑："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说话。"苏晚星握住她的手，"医生马上就到。"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做了基础检查后，表示需要进一步化验才能确定病因。念星却趁人不备，悄悄采集了周雨晴的一滴血样，溜回了自己的小实验室。
半小时后，当大人们还在客厅讨论是否送周雨晴去医院时，念星拉着知夏躲进储物间。
"外婆的血液里有毒！"念星小声说，举起一个小试管，里面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和曾祖母中的毒一样，但浓度低很多。"
知夏眼睛一亮："所以下毒者同一个人？"
念星点点头："而且外婆中毒时间更长，至少二十年。毒素已经损害了她的神经系统，所以才会突然晕倒。"
"必须告诉爸爸妈妈。"知夏立刻说。
"等等。"念星拦住他，"我还发现一件事..."他犹豫了一下，"外婆的血液里有种特殊抗体，和妈妈的一模一样。这种抗体很罕见，可以抵抗某种遗传病。"
知夏迅速理解了含义："所以妈妈真的是她女儿？"
"生物学上确定无疑。"念星肯定地说，"但那个下毒的人...为什么要害外婆这么多年？"
两个小天才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下毒者想要慢慢杀死周雨晴，就像他们对傅老夫人和苏志远做的那样。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夜鹰"。
周雨晴坚持不肯去医院，说自己只是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苏晚星不放心，决定亲自送她回诊所。
"我也去。"傅云琛拿起车钥匙，"顺便看看那个诊所的环境。"
车上，周雨晴靠窗坐着，脸色仍然苍白。苏晚星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这个自称是她生母的女人身上有太多谜团。黑客"夜鹰"，慢性中毒，二十年的秘密...一切都指向一个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的真相。
雨晴诊所位于西区一条老旧的街道上，门面不大但很整洁。推门进去，候诊区坐着几位老人和孕妇，看到周雨晴回来，纷纷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大家别担心。"周雨晴勉强笑着安抚病人，然后转向苏晚星和傅云琛，"谢谢你们送我回来。诊所后面有我的住处，我去躺一会儿就好。"
"我帮你检查一下诊所。"傅云琛说，目光扫视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安全隐患。"
周雨晴似乎想拒绝，但最终只是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苏晚星扶周雨晴到后面的小卧室躺下，然后倒了杯温水给她："你真的只是低血糖？"
周雨晴避开她的目光："老毛病了...不要紧。"
"念星说你的血液里有毒素。"苏晚星直接挑明，"和傅老夫人中的毒一样。"
周雨晴的手一抖，水杯差点打翻："他...他怎么知道的？"
"他是个医学天才。"苏晚星紧盯着对方，"谁给你下的毒？为什么？"
周雨晴长叹一口气，仿佛终于决定卸下重担："是林小娟...不，现在该叫她林美芝了。她知道我发现了试管婴儿的真相，就开始慢慢给我下毒...想让我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为什么不报警？"
"没有证据。"周雨晴苦笑，"而且她威胁如果我敢声张，就伤害你。那时你已经被调包成'保姆的女儿'，生活在苏家，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苏晚星心头一软，握住她的手："都过去了。现在林美芝在监狱里，不能再伤害任何人。"
周雨晴突然抓紧她的手："不，你不明白。林美芝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幕后黑手是..."
一声巨响打断了谈话。诊所前厅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傅云琛的怒吼。苏晚星立刻冲出去，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傅云琛正与一个蒙面男子搏斗，候诊区的病人惊慌失措地躲在一旁。蒙面人手持匕首，招式狠辣，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云琛！"苏晚星惊呼。
傅云琛一个侧身躲过匕首，反手一记肘击打在蒙面人颈部："叫警察！他破坏了监控设备！"
蒙面人吃痛后退，突然改变目标，朝苏晚星扑来！傅云琛反应极快，一把推开苏晚星，自己却被匕首划伤手臂，鲜血立刻染红了白衬衫。
"不！"苏晚星抄起一把椅子砸向蒙面人。
蒙面人灵活地闪开，正欲再次攻击，诊所后门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知夏！他手里举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装置，按下按钮的瞬间，诊所所有灯光熄灭，应急灯亮起诡异的红光。
"入侵者警报启动！"知夏稚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警方已自动通知！"
蒙面人咒骂一声，转身就逃。傅云琛想追，却被苏晚星拉住："你的伤！"
"没事，皮外伤。"傅云琛咬牙道，但鲜血已经顺着手臂滴到地上。
周雨晴踉跄着从里屋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恢复了专业素养："快，诊所有急救设备！"
十分钟后，傅云琛的伤口已经清创包扎好。警察赶到做了笔录，但蒙面人早已逃之夭夭。
"他明显是冲着什么来的。"傅云琛沉声说，"一进来就直奔药柜和电脑。"
知夏突然拉了拉苏晚星的衣角，小声说："妈妈，诊所的电脑被安装了远程控制程序。和'夜鹰'的手法一模一样。"
苏晚星心头一震。难道那个蒙面人是"夜鹰"？或者是他派来的？而周雨晴的电脑为什么会被"夜鹰"控制？
正当她思索时，周雨晴从药柜深处拿出一个小铁盒："我想...他是冲着这个来的。"
铁盒里是一本发黄的日记和一盘老式磁带，上面标着日期——正是苏晚星出生前几个月。
"这是我当年偷偷记录的试管婴儿全过程。"周雨晴轻声说，"包括苏志远强迫我捐卵的证据，以及...真正的胚胎植入记录。"
傅云琛敏锐地问："与官方记录不同？"
"完全不同。"周雨晴苦笑，"官方记录显示只有林小娟的卵子被使用，实际上..."她看向苏晚星，"我被迫捐了十二颗卵子，其中三颗与苏志远的精子结合成功。"
苏晚星倒吸一口冷气："所以...可能还有..."
"是的。"周雨晴点头，"你可能还有生物学上的兄弟姐妹。"
这个重磅消息震得苏晚星一时说不出话。傅云琛则立即追问："磁带里是什么？"
"林小娟和一个医生的对话。"周雨晴的声音更低了，"他们在讨论如何伪造记录，以及...如何处理'多余'的胚胎。"
"处理？"苏晚星感到一阵寒意。
"理论上，多余的胚胎应该冷冻保存或捐赠。"周雨晴的手微微发抖，"但那盘磁带里...他们讨论的是非法出售。"
傅云琛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卖给谁？"
"一个代号'夜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