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城国际机场的VIP通道,苏晚星和傅云琛并肩站着,身后是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四胞胎。知夏捧着平板电脑实时更新航班信息,念星拿着自制接机牌,辰煜不断练习他的"欢迎武术",小糖则踮着脚尖张望出口。

"马克叔叔的飞机落地了!"知夏突然宣布。

这是"星月家族"第一次大规模聚会。自从一个月前在瑞士挫败秦墨的阴谋后,陈教授联系上了所有已知的胚胎后代,邀请他们来云城相聚。今天第一批到达的是马克·泰勒和艾米丽·陈。

"嘿!小家伙们!"马克一出来就张开双臂,像个大孩子一样和四胞胎击掌。这位硅谷科技新贵穿着休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

艾米丽则更为内敛,与苏晚星轻轻拥抱:"谢谢你们的邀请。我带了礼物给孩子们。"她递给念星一个精致的药盒,"哈佛医学院最新研制的便携式检测仪。"

念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研究。知夏则对马克带来的最新款微型电脑更感兴趣,两个技术迷立刻凑到一起叽叽喳喳。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其他"星月家族"成员陆续抵达——奥运游泳冠军赵雷、法国著名画家卢卡斯·杜邦、日本robotics专家田中健一,还有在瑞士被解救的五位胚胎后代。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到那个标志性的星月胎记,以及某种惊人的天赋。

"这简直像超级英雄集会。"前往傅家庄园的车里,马克开玩笑说。

傅云琛从后视镜里看着这支特殊的车队,嘴角微扬:"某种程度上,你们确实是。"

傅家庄园已经为这场聚会做了充分准备。老夫人亲自监督了装饰工作,整个庄园装点着星月图案的彩旗和灯饰。周雨晴则负责安排客房,确保每位客人都有舒适的住处。

"老天,这地方比照片上还夸张。"下车时,马克吹了声口哨,"傅总,你家缺园丁吗?我愿意应聘。"

傅云琛笑着摇头:"我更希望你考虑一下傅氏科技顾问的职位。"

聚会定在晚上七点。当所有人聚集在花园里时,场面既温馨又略带怪异——这些来自世界各地、年龄各异的陌生人,因为一段扭曲的科学实验而成为"家人"。

陈教授作为最年长的"姐姐",站在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致辞:

"欢迎回家。"她简单而深情地说,"无论我们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今天,我们选择成为真正的家人。"

掌声中,苏晚星注意到傅云琛悄悄离开了人群。她跟上去,发现他站在花园角落的老橡树下,神色复杂。

"怎么了?"她轻声问,握住他的手。

傅云琛摇摇头:"只是有点...不真实。一个月前,我还以为自己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突然多了十几个兄弟姐妹..."

"血缘只是起点。"苏晚星靠在他肩上,"真正的家庭是每天的选择。就像你选择成为四个孩子的父亲,我选择成为你的妻子。"

傅云琛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幸好我选对了。"

正当两人温存时,知夏急匆匆地跑来:"爸爸!妈妈!有人闯入了庄园网络!"

傅云琛立刻警觉起来:"秦墨的人?"

"不...手法完全不同。"知夏的小脸异常严肃,"比'夜鹰'厉害多了。他破解了我设置的所有防火墙,就像...就像知道我会怎么做一样。"

三人快速返回主楼书房,知夏调出被入侵的记录。屏幕上,一行行代码被某种红色标记覆盖,形成一个巨大的星月图案,下方是一行字:

"零号胚胎即将现身。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弟弟妹妹们?"

"零号胚胎?"苏晚星困惑地重复。

傅云琛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如果我们是1号以后的编号...那么零号就是..."

"第一个。"陈教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实验原型。"

聚会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懂技术的成员——知夏、马克、田中健一——都聚集在书房,试图追踪入侵者。其他人则分散在庄园各处,保持警戒。

"这个'零号'不简单。"马克盯着屏幕说,"他用的算法我从未见过,像是量子计算的变种。"

田中健一点头附和:"而且他了解我们的系统弱点...就像..."

"就像设计这套系统的人。"知夏接上他的话,小脸绷得紧紧的。

傅云琛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音传来:

"傅云琛,看看你的邮箱。别担心,这次只是...家书。"

电话随即挂断。知夏立刻调出傅云琛的邮箱,果然有一封新邮件,附件是一个视频文件。

视频中,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身形判断是个男性,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亲爱的弟弟妹妹们。"面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但语气中带着诡异的亲切,"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自我介绍。我是零号,你们的大哥...或者说,模板。"

他站起身,镜头拉近他裸露的左臂——上面有一个星月形胎记,但比其他人的更大、更复杂,内部还有细小的符文。

"星月计划的初衷并非创造完美人类,而是...武器。"他继续道,"我们每个人都被编码了特定的能力模块,像拼图一样,最终将组合成某种终极形态。"

苏晚星不自觉地抓紧傅云琛的手臂。这个人的话听起来疯狂,但莫名令人信服。

"秦墨只是个傀儡,张明远也不过是执行者。真正的幕后黑手,你们绝对想不到..."面具人轻笑一声,"不过别急,我们很快会见面。明天中午12点,云城中心医院旧址地下室。只准你们'原始批次'的人来——1号到15号。如果报警...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可就危险了。"

视频戛然而止。书房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段信息震撼了。

"他在威胁四胞胎?"苏晚星声音发抖。

傅云琛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没人能动我的孩子。"

陈教授却若有所思:"'原始批次'...他是指第一代胚胎?我们15个?"

"但名单上只有14个名字。"马克调出资料,"除非..."

"零号不在正式名单上。"田中健一推测,"他是原型,可能单独记录。"

艾米丽检查了视频中的背景:"那个房间...看墙上的瓷砖图案,确实是老医院的地下实验室。现在已经废弃了。"

"明显是个陷阱。"赵雷直言,"他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但我们别无选择。"陈教授叹息,"如果他想伤害孩子们,今晚就可以动手。他明显知道得比我们多...关于那个'终极形态'..."

傅云琛沉思片刻,做出决定:"明天我和陈教授、马克、赵雷四个人去。其他人留在庄园保护妇女儿童。"

"我也去。"苏晚星坚定地说,"我是1号,记得吗?"

傅云琛想反对,但看到她倔强的眼神,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夜深了,庄园渐渐安静下来。苏晚星哄睡四个孩子后,回到卧室发现傅云琛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老式怀表——那是他父亲的遗物。

"睡不着?"她轻声问。

傅云琛摇摇头:"我在想父亲...如果他也是实验的一部分,那他知不知道真相?"

苏晚星从背后抱住他:"无论起源如何,你都是你自己。是傅氏集团的领袖,是四个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

傅云琛转身将她搂入怀中,两人静静相拥。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星光明灭,仿佛在注视着这个由星月标记联结起来的特殊家族。

次日中午11点,五辆车悄悄驶离傅家庄园。傅云琛、苏晚星、陈教授、马克和赵雷乘坐其中一辆,其他车辆分散在周围,作为警戒和支援。

"记住计划。"傅云琛再次强调,"我和苏晚星、陈教授进去,马克和赵雷在外面接应。有任何异常立刻撤离。"

云城中心医院旧址是一栋破旧的五层楼,十年前新院区建成后就被废弃,现在周围长满杂草,窗户大多破碎,显得阴森可怖。

"真会选地方。"马克嘀咕着,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电击器。

五人谨慎地接近主楼。正门被铁链锁住,但侧面的消防通道虚掩着,像是特意为他们留的。沿着昏暗的走廊前行,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墙壁上的医疗海报已经发黄剥落,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和废弃的医疗器械。

"地下室在那边。"陈教授指着一条向下的楼梯,"当年生殖实验室就在下面。"

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巨大的星月符号。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仿佛有人一直在使用。实验器材闪着冷光,电脑屏幕运行着复杂的程序,中央的投影仪将星月图案投射在整面墙上。

"欢迎,我亲爱的家人。"一个声音从阴影处传来。银色面具人缓步走入光线中,这次没有使用变声器,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傅云琛上前一步,将苏晚星和陈教授护在身后:"摘下你的面具。既然是家人,何必藏头露尾?"

面具人轻笑一声:"如你所愿。"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傅云琛有五分相似的脸——更年长,更沧桑,但眉眼间的神韵如出一辙。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零号,原名傅云天。傅云琛...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傅云琛如遭雷击:"不可能...父亲从未提过..."

"他当然不会提。"傅云天冷笑,"我是他的耻辱,第一个失败实验品。星月胎记太大太明显,能力也不稳定...所以他们把我关在地下室,当我不存在。"

苏晚星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的眼神疯狂中带着令人心碎的孤独,就像一个被遗忘太久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现在出现?"陈教授冷静地问。

傅云天的表情突然变得狂热:"因为时机成熟了!终极形态即将完成!"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切换成一组DNA序列,"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分散到世界各地吗?为了测试不同环境下基因表达的变化!现在数据收集完毕,只差最后一步——基因共振!"

"疯子..."马克低声咒骂。

傅云天充耳不闻,继续他的演讲:"当所有星月携带者在同一地点激活基因标记,我们的能力将呈指数级增长!想象一下,知夏的智力加上马克的技术天赋,赵雷的运动能力加上田中健一的机械才能...我们将成为新人类的神!"

"秦墨知道这个计划吗?"傅云琛突然问。

"那个蠢货?"傅云天不屑地撇嘴,"他只想着赚钱和控制傅氏集团。我利用他吸引你们的注意力,方便我完成最后准备。"

他走向一个类似脑电图仪的设备:"今天邀请你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选择——自愿加入终极形态,或者...被强制整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实验室的各个出口突然滑下金属门,将他们彻底封闭在内。同时,天花板上降下数个机械臂,末端是闪着寒光的注射器。

"不用紧张,只是基因激活剂。"傅云天微笑着,"几分钟的事,然后你们就能感受到真正的力量..."

傅云琛迅速评估局势——出口被封,对方显然准备充分。他悄悄对苏晚星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扑向傅云天!

"跑!去角落!"他大喊着与傅云天扭打在一起。

苏晚星和陈教授立刻向实验台后方撤退,马克和赵雷则试图撬开金属门。机械臂像有生命一般追着他们移动,其中一个几乎刺中陈教授的肩膀。

"这东西有追踪系统!"马克大喊,"破坏它的传感器!"

傅云琛与傅云天的搏斗异常激烈。两人身手不相上下,但傅云天明显更熟悉环境,几次将傅云琛逼入死角。

"为什么反抗?"傅云天喘息着问,"我们可以一起统治这个世界!"

"我对统治没兴趣。"傅云琛一记肘击打在对方肋下,"只想保护我的家人!"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所有电脑屏幕同时闪烁红光。傅云天脸色大变:"不!这不可能!"

金属门缓缓升起,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门口——知夏!他抱着超级笔记本电脑,身后跟着念星、辰煜和小糖!

"孩子们!"苏晚星惊恐地喊道,"快跑!"

"别担心,妈妈。"知夏镇定自若,"我控制了整个系统。"他按下回车键,所有机械臂突然僵住,然后无力地垂落下来。

傅云天暴怒地冲向知夏:"小杂种!你毁了一切!"

辰煜突然从背后窜出,一记漂亮的扫堂腿将傅云天绊倒。念星则迅速掷出一个小瓶子,在傅云天面前炸开,释放出麻醉烟雾。

"不!你们不明白!"傅云天在失去意识前绝望地大喊,"他们还在看着...真正的幕后黑手...傅家...苏家...都是棋子..."

警方赶到时,傅云天已经被彻底制服。实验室里的证据令人震惊——数十年的研究资料,详细的基因编码记录,以及一个名为"主宰者"的神秘组织的通信记录。

"所以傅云天也只是个傀儡?"回程的车上,马克困惑地问。

陈教授翻阅着从实验室带出的文件:"看起来是的。'主宰者'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一个跨国精英组织,目的是通过基因工程创造完美人类领袖。"

"而我们是他们的实验品。"赵雷苦笑,"真他妈荣幸。"

傅云琛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回到庄园才开口:"傅家有人参与其中。傅云天提到'他们还在看着'...而且他对家族很了解。"

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我早该想到的..."她颤抖着从书柜深处取出一本老相册,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你祖父和他的研究团队。看这个人..."

照片中,年轻的傅老爷子身边站着一个瘦高男子,面容冷峻,胸前别着星月徽章。

"这是谁?"苏晚星问。

"林修远,你父亲的表兄,也是...星月计划的创始人。"老夫人叹息,"我们都以为他死于三十年前的实验室爆炸,但现在看来..."

"他可能还活着。"傅云琛接上她的话,"而且一直在暗中操控一切。"

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真正的幕后黑手仍在暗处,那么今天的胜利只是暂时的。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陈教授决定道,"我会联系国际刑警的朋友,调查'主宰者'组织。同时,所有星月家族成员必须保持警惕。"

当晚,庄园举行了简单的告别晚宴。虽然危机尚未完全解除,但大部分"家人"都需要返回各自的国家和工作。令人意外的是,尽管知道了自己是被创造的"实验品",这群特殊的人反而因为共同的经历而更加亲密。

"星月家族永不分离。"临别前,马克举杯倡议,"无论在哪里,我们都是彼此的后盾。"

"永不分离!"所有人举杯响应,包括四胞胎——小糖的杯子里当然是果汁。

夜深人静时,苏晚星和傅云琛站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繁星。

"你觉得这一切结束了吗?"苏晚星轻声问。

傅云琛搂紧她的肩膀:"不。但只要我们一起面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爸爸妈妈!"知夏突然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台奇怪的设备,"我发明了星月信号屏蔽器!可以阻止任何人追踪我们的基因信号!"

念星跟在后面,举着一个小瓶子:"我改良了基因稳定剂!可以防止外部激活!"

辰煜挥舞着塑料剑:"我来保护大家!"

小糖最后一个跑来,手里拿着一幅画:"看!我画的全家福!"

画上是夸张但传神的一大家子——傅云琛和苏晚星在中间,四胞胎围绕在身边,外围是陈教授、马克、艾米丽等所有星月家族成员,甚至包括了周雨晴和老夫人。每个人胸口都有一个小小的星月标记,手拉着手,笑容灿烂。

苏晚星的眼眶湿润了。无论起源如何,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挑战,此刻的她已经拥有了最珍贵的礼物——一个由爱定义的家庭。

"完美。"傅云琛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然后环视所有人,"就像我们一样。"

星空下,傅家庄园的灯火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