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全屋内,暖黄的灯光在墙面投下斑驳的影,苏晚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匿名短信,后颈泛起一阵寒意。顾沉舟将她颤抖的手裹进掌心,拇指反复摩挲她手背上结痂的伤口 —— 那是天台救援时留下的印记。“最信任的人...” 他低声呢喃,目光扫过茶几上散落的图纸,金属牌在台灯下折射出冷光,与图纸背面的坐标形成诡异呼应。

三天后,郊外废弃的工业园区。生锈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苏晚握着金属牌,感觉它在掌心发烫。当牌面的齿轮纹路与墙上凹槽完美嵌合时,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暗门,潮湿的霉味裹挟着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小心有机关。” 顾沉舟扣住她的手腕,侧身挡在前方,西装下藏着的手枪轮廓若隐若现。

阶梯尽头是条幽长的走廊,感应灯次第亮起,惨白的光线里浮现出一幅幅人体实验照片。照片上的受试者脖颈处都烙着蜘蛛状纹身,与沈星耀手下如出一辙。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顾沉舟手臂:“这些人... 和陈川胸口的疤痕...”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照片角落出现了父亲年轻时的身影 —— 他戴着防护面罩,正操作着某种银色仪器。

顾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扯开墙上褪色的海报,露出刻在墙面上的密密麻麻的公式。“这是‘星辰计划’核心算法,但被篡改过。” 他的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刻痕,声音发颤,“父亲当年说过,真正的代码需要特定频率的声波激活,而这些公式... 是杀人程序。”

突然,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顾沉舟猛地将苏晚拽进墙角,子弹擦着他们头顶飞过,在墙面溅起火星。黑暗中响起机械音:“入侵者,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 120 分钟。” 苏晚摸出父亲的日记本,扉页的钢笔字迹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当星辰坠入深渊,唯有双生齿轮才能逆转命运。”

“双生齿轮!” 她抓起顾沉舟的手按在墙上,两人掌心的温度同时激活了隐藏的机关。地面裂开,露出两个镶嵌着齿轮的凹槽。顾沉舟摘下吊坠,苏晚掏出金属牌,当两件信物同时嵌入,整面墙轰然洞开,露出一间布满显示屏的控制室。

屏幕上实时播放着城市各处的画面,红圈标记的地点正是顾氏集团总部、苏晚常去的画室,还有他们此刻所在的实验室。“这是监控网络,” 顾沉舟的声音被电流声割裂,“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某个画面 —— 陈川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胸口插着的手术刀刻着熟悉的家族纹章。

苏晚感觉呼吸停滞,她踉跄着扶住操作台,却触动了隐藏按钮。地下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墙壁缓缓升起,露出一个巨大的培养舱。淡蓝色的液体中漂浮着数十具躯体,他们的面容竟与顾沉舟有几分相似。“克隆人...” 顾沉舟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控制台,“父亲的日记里提到过禁忌实验,原来他们真的...”

培养舱的警报声骤然响起,舱门自动弹开。湿漉漉的 “顾沉舟们” 缓缓睁眼,他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灰蓝色,机械地举起手中的注射器。苏晚举起父亲遗留的钢笔,笔尖在灯光下折射出银色光芒,奇迹般地让最近的克隆人停下脚步。“是金属共振!” 她大喊,“这些克隆人的神经脉冲和齿轮频率绑定!”

顾沉舟立刻掏出随身的袖扣,与钢笔同时敲击金属台面。震耳欲聋的共鸣声中,克隆人纷纷倒地抽搐,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就在这时,实验室的主屏幕亮起,一个戴着星辰面具的人出现在画面中:“顾沉舟,苏晚,欢迎来到真相的核心。你们以为陈川就是幕后黑手?太天真了。”

面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却让苏晚莫名心悸。“当年的化工厂爆炸,不过是为‘星辰计划’清除障碍。你们的父亲,一个是实验主导者,一个是帮凶。” 画面切换成泛黄的录像,年轻的顾父和苏父正在签署文件,文件封面印着 “人体改造协议”。

“不!不可能!” 顾沉舟的怒吼震得显示屏泛起涟漪,他举起手枪对准屏幕,“你到底是谁?!”

面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我?我是你们最不愿面对的过去。还记得顾沉舟七岁那年的坠海事故吗?那不是意外,而是第一次人体改造失败的产物。” 画面中,年幼的顾沉舟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闪烁蓝光的导管。

苏晚感觉天旋地转,她扶住摇摇欲坠的顾沉舟,发现他后颈的胎记正在发烫 —— 与屏幕上实验体的标记如出一辙。“你们以为金属牌和吊坠只是信物?” 面具人慢条斯理地说,“它们是激活最终程序的钥匙。现在,把它们放进控制台的凹槽,否则整个城市的地底炸弹将同时引爆。”

倒计时的红色数字开始在所有屏幕跳动,顾沉舟与苏晚对视一眼。他的眼神里有恐惧、愤怒,更多的是不顾一切的决绝。“晚晚,这次换我保护你。” 他将她推进紧急通道,自己却反身冲向控制台。

“不!” 苏晚尖叫着扒住门框,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们说过要一起面对!” 她突然想起父亲日记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一个双螺旋齿轮,与控制台的凹槽完美契合。“等等!” 她掏出日记本,撕下那页纸贴在凹槽上,“用记忆封印!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线索!”

当纸张接触凹槽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开始震颤。面具人的影像变得扭曲:“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星辰计划’的终极形态,早已在你们体内生根发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屏幕同时爆裂,碎片如雨点般坠落。

顾沉舟抱住苏晚滚向角落,爆炸声震耳欲聋。等烟尘散去,他们发现培养舱的液体已经干涸,克隆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控制台中央浮现出一枚新的齿轮状芯片。苏晚捡起芯片时,手机再次收到匿名短信:“游戏才刚刚开始,下一站 —— 顾氏老宅的地下室。”

顾沉舟握紧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目光扫过她发间沾染的血迹,突然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就算前方是深渊,我们也要一起把真相挖出来。”

实验室外,乌云压城。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却不知地底正埋藏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危机。而这对在阴谋中挣扎的恋人,正一步步走向更深的黑暗,等待他们的,是比想象中更可怕的真相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