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雨刮器疯狂摆动也难以驱散挡风玻璃上的雨幕。顾沉舟紧握着方向盘,仪表盘的蓝光映照着他紧绷的侧脸,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苏晚攥着那张透明胶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上面城市地底炸弹分布图的红色标记,如同即将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
“还有八公里。” 顾沉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后视镜里,三辆黑色 SUV 正穷追不舍,车灯在雨夜里如同一双双猩红的眼睛。苏晚回头望去,只见黑衣人摇下车窗,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趴下!” 顾沉舟猛地打方向盘,子弹擦着车顶飞过,击碎了后视镜。
汽车在湿滑的路面上蛇形漂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苏晚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却死死盯着地图:“下个路口左转!穿过旧城区小巷,那里管道密集,他们的车进不去!” 顾沉舟咬牙点头,轮胎在积水里打滑,车身几乎侧翻着拐进狭窄的巷道。
后方的 SUV 果然被卡住,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无人机的嗡鸣声由远及近。苏晚透过天窗看到,十几架无人机在空中盘旋,投射出红外线瞄准他们。“是热感应追踪!” 顾沉舟扯开领带,将衬衫纽扣全部解开,露出缠着绷带的伤口,“晚晚,用你的围巾盖住仪表盘的热源指示灯!”
苏晚手忙脚乱地照做,同时掏出父亲遗留的钢笔。当第一架无人机发射导弹时,她举起钢笔对准阳光,折射出的光束奇迹般干扰了无人机的传感器。导弹偏离方向,在巷口炸开,气浪掀翻了路边的垃圾桶。“好样的!” 顾沉舟大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在下一秒脸色骤变 —— 前方巷口,一辆油罐车横亘在路中央。
千钧一发之际,顾沉舟猛踩油门,汽车擦着油罐车边缘冲过,车身与金属刮擦出的火星,差点引爆油罐。苏晚惊魂未定,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提示音,是神秘人发来的消息:“你们以为能逃掉?中央控制室的大门,需要活人献祭才能打开。”
“活人献祭?” 苏晚的声音颤抖,“难道是...” 她看向顾沉舟,发现他已经掏出了匕首。“不!不行!” 她抓住他的手腕,“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顾沉舟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匕首轻轻按在她掌心:“还记得二叔日记里说的吗?‘星辰计划’的核心,是生命能量的转换。我们的血是关键,而此刻,我的伤...” 他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鲜血溅在方向盘上,“我的生命力正在流失,或许这就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苏晚泪水夺眶而出,却在顾沉舟坚定的目光中缓缓点头。当汽车终于抵达中央控制室入口时,倒计时显示只剩三分钟。顾沉舟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腕,鲜血顺着石阶流淌,在地面形成诡异的齿轮图案。入口处的石门缓缓升起,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声,仿佛巨兽苏醒的低吼。
踏入控制室的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整个空间被幽蓝的冷光笼罩,中央巨大的控制台上方,悬浮着数百个齿轮状的能量球,每个球里都囚禁着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这些是... 实验失败的改造人。” 苏晚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突然,所有能量球同时亮起,星辰面具人出现在全息投影中。“欢迎来到‘星辰计划’的核心,顾沉舟,苏晚。” 他的声音不再经过变声处理,竟是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二十年前,我亲手创造了这个计划,为的就是让人类进化到更高的层次。你们的父亲,不过是我的棋子。”
顾沉舟浑身颤抖:“你... 你是顾氏集团的前董事长,我的爷爷?!”
全息投影中的老人摘下星辰面具,露出布满皱纹却依旧威严的脸:“没错。当年,我发现普通人体根本无法承受改造的能量冲击,所以才选中了你 —— 拥有特殊胎记的你,天生就是完美的容器。” 他一挥手,能量球中突然伸出锁链,缠住顾沉舟的四肢。
“放开他!” 苏晚举起钢笔刺向锁链,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老人冷笑:“没用的。这个控制室,由我的意识操控。看到那些炸弹了吗?它们的引爆装置,就连接在顾沉舟的心脏上。” 他的手指指向控制台,上面的屏幕正实时显示着顾沉舟的心跳频率,“只要他心跳停止,整个城市就会陪葬。”
苏晚感觉天旋地转,而顾沉舟却突然笑了,带着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爷爷,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你看看这个。” 他艰难地掏出在地下室找到的齿轮状芯片,“二叔早就发现了你的阴谋,这个芯片,是破解整个系统的密钥。”
老人脸色骤变:“不可能!明远那个叛徒...” 他话音未落,苏晚已经趁机将芯片插入控制台。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能量球中的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锁链也逐渐松动。顾沉舟挣脱束缚,冲向爷爷的全息投影,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一道能量击中,倒飞出去。
“沉舟!” 苏晚扑到他身边,发现他嘴角不断涌出鲜血,心跳监测仪的数值正在急速下降。“晚晚,对不起...” 顾沉舟虚弱地伸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最后这段路,不能陪你走了...”
“闭嘴!” 苏晚哭喊着,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说过,我们要一起面对!还记得小时候吗?你为了保护我,被那群孩子打得浑身是伤,却还笑着说‘有我在’。现在,换我对你说这句话!”
她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同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爱,是超越一切的能量。” 苏晚握紧顾沉舟的手,将两人带血的掌心贴在一起,闭上眼睛,用心底最炽热的情感呼唤:“我们一定能赢!”
奇迹发生了,两人掌心的鲜血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直冲云霄,与天空中的闪电融为一体。控制台开始崩溃,能量球纷纷炸裂,爷爷的全息投影也变得扭曲模糊。“不!不可能!” 老人发出绝望的怒吼,“我筹划了二十年的计划...”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整个控制室开始坍塌。顾沉舟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将苏晚推出控制室。当她回头时,只看到漫天的碎石中,顾沉舟微笑着向她挥手,随后被掩埋在废墟之下。
“沉舟 ——!” 苏晚的哭喊被淹没在爆炸声中。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仿佛昨夜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噩梦。然而,口袋里那枚微微发烫的金属牌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苏小姐,顾总他...” 护士的声音带着哽咽。苏晚猛地坐起身,却在病房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 顾沉舟倚着门框,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明亮。“傻瓜,我答应过你,不会轻易离开。” 他张开双臂,苏晚冲过去,紧紧抱住他,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绷带。
三天后,警方在废墟中找到了顾氏前董事长的遗体,同时缴获了 “深渊” 组织的全部罪证。新闻报道说,一场惊天阴谋被粉碎,城市恢复了平静。但只有苏晚和顾沉舟知道,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伤痕,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在父亲的墓前,苏晚献上一束白菊。顾沉舟从身后环抱住她,轻声说:“真相已经大白,叔叔可以安息了。” 苏晚点点头,将金属牌和吊坠放在墓碑前,阳光照射下,两件信物折射出温暖的光芒,仿佛父亲在天之灵的微笑。
然而,在城市的另一处,一个神秘人盯着电脑屏幕上苏晚和顾沉舟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电脑桌面上,一份名为 “星辰计划 2.0” 的文件正在下载,进度条显示: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