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密室里,寒意如毒蛇般顺着脚踝往上攀爬,苏晚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麻。顾沉舟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目光却死死盯着陈川克隆体手中的遥控器,喉结滚动着打破死寂:“你说的血脉使命,到底是什么?”

陈川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伸手拨弄祭坛上跳动的黑色火焰,火苗窜起的瞬间,映得他眼底的疯狂愈发清晰:“顾氏家族初代家主,本就是‘星辰计划’第一批实验品。你以为那具躺在水晶棺里的躯体是巧合?他的基因,早被刻进了你们顾家血脉里。” 他突然指向顾沉舟后颈的胎记,“这个印记,就是打开最终程序的活体密钥。”

苏晚感觉顾沉舟的身体猛地一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父亲日记里那些关于 “血脉诅咒” 的潦草批注,地下室实验报告上反复出现的基因图谱,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你们棋盘上的棋子?” 她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聪明。” 陈川鼓掌,金属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当年你父亲察觉到了真相,想带着资料逃走,结果呢?” 他故意拖长尾音,“顾家老爷子亲手给苏父的红酒里下了毒,而顾沉舟的父亲,为了掩盖秘密,只能伪造化工厂事故。这些,可都是你们父辈亲手书写的剧本。”

顾沉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父亲临终前愧疚的眼神。他一直以为父亲是阴谋的受害者,却不想竟也是刽子手之一。“你说谎!” 他怒吼着扑向陈川,却被通电的铁网狠狠弹回,后背撞在石壁上,咳出一口鲜血。

苏晚冲过去扶住他,泪水滴落在他染血的衬衫上:“沉舟,别冲动。” 她转头看向陈川,目光逐渐冷静下来,“既然我们是你计划的关键,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设下陷阱?直接抓我们去做实验不就行了?”

陈川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被戳中了软肋。他冷笑一声:“看来苏小姐比想象中聪明。实话告诉你,‘星辰之子’需要在特定的星象下才能激活,而...” 他突然抬手看表,“还有三分钟,猎户座腰带三星将连成直线,那就是最佳时刻。”

密室顶部的巨型齿轮开始缓缓转动,带动墙壁上的烛台发出诡异的嗡鸣。黑色火焰越窜越高,在穹顶投射出扭曲的阴影,仿佛无数双手在抓挠。苏晚握紧顾沉舟的手,摸到他掌心全是冷汗。“还记得父亲日记里的话吗?” 她贴着他耳边低语,“爱能超越一切能量,或许...”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缝隙,幽蓝的神经毒素顺着裂缝蔓延。陈川见状大笑:“挣扎是没用的,乖乖成为祭品吧!” 他按下遥控器,穹顶的齿轮加速旋转,带动祭坛中央升起一个巨大的金属装置,无数锁链哗啦啦垂落。

千钧一发之际,顾沉舟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后颈的胎记。在黑色火焰的映照下,胎记竟开始发光,与金属装置产生共鸣。“晚晚,用钢笔!” 他大喊,“试试能不能干扰共振频率!”

苏晚毫不犹豫举起父亲遗留的钢笔,笔尖对准胎记。奇迹发生了,钢笔发出耀眼的光芒,与胎记的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金属装置开始剧烈震颤,锁链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金属哀嚎。陈川脸色骤变,疯狂地敲击遥控器:“不可能!给我停下!”

就在装置即将崩溃时,密室顶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烟尘散去,一群戴着防毒面具的人破顶而入,他们胸前统一印着银色齿轮标志 —— 那是陈川生前组建的特殊部队!为首的男人摘下防毒面具,竟是失踪已久的顾氏集团前安保总监老周。

“顾总!” 老周举枪瞄准陈川,“陈川背叛前,曾给我留下线索,说如果他遭遇不测,让我保护好你们。” 他转头看向苏晚,“苏小姐父亲生前,也是我们的线人,他一直在暗中收集‘深渊’组织的罪证。”

陈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突然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陪葬!” 密室四周的墙壁开始向内挤压,天花板的齿轮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坠落。老周带人冲向铁网,用激光切割器打开缺口:“快走!我们掩护!”

顾沉舟拉着苏晚向外跑,却在通道口被一块坠落的巨石挡住。“晚晚,你先走!” 他试图搬开巨石,却因伤口崩裂而力不从心。苏晚摇头,将钢笔深深插入巨石缝隙,光芒迸发的瞬间,巨石应声而碎。

两人刚冲出密室,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回头望去,钟楼正在剧烈摇晃,陈川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高举着怀表,声嘶力竭地大喊:“星辰之子不会消亡!你们逃不掉的!”

三个月后,城市重建工作接近尾声。苏晚站在新落成的艺术馆顶层,望着远处的钟楼遗址出神。那里如今是一片绿地,只有地下深埋的齿轮状地基,还残留着那段惊心动魄的记忆。

“在想什么?” 顾沉舟从身后环住她,手腕上戴着她新设计的情侣腕表,表盘刻着交织的齿轮与星光。他的腹部伤疤已经淡去,但后颈的胎记却永远消失了 —— 那场爆炸,彻底摧毁了 “星辰计划” 与他血脉的联系。

手机突然震动,苏晚收到一条匿名彩信。照片里,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正在转动怀表,背景是一座陌生的古堡。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游戏永不落幕,我们后会有期。”

顾沉舟看完信息,将苏晚搂得更紧:“别担心,这次无论面对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 他低头吻去她眉间的忧愁,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一层金色的铠甲。

而在千里之外的古堡深处,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苏晚和顾沉舟的实时影像。戴着星辰面具的人转动轮椅,露出布满机械纹路的脸,他举起一杯红酒,对着屏幕轻笑:“真是精彩的表演,下一幕,该我登场了。” 烛火摇曳间,墙上的家族画像缓缓转动,露出背后隐藏的 “星辰计划” 终极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