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威尼斯的夜色渐渐褪去,晨光刺破云层洒在酒店房间的窗台上。顾沉舟将紫外线灯下显形的邀请函小心翼翼地收好,转头看向正在整理装备的苏晚。她专注地检查着两支钢笔,发丝垂落遮住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这次前往北极圈,环境恶劣程度远超想象。” 顾沉舟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头轻轻揉捏,试图缓解她紧绷的神经,“不仅要面对‘深渊’组织,还要应对极寒、暴雪,甚至可能出现的未知机关。”

苏晚放下钢笔,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还带着金属的凉意:“有你在我身边,再难的关我们都能闯过去。”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而且陈川带来的情报太关键了,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彻底终结‘星辰计划’。”

提到陈川,顾沉舟眉头微蹙。真正的陈川此刻正在隔壁房间,与老周商讨行动计划。自威尼斯一战后,他的加入虽然带来了转机,但过往的背叛仍像一根刺,扎在顾沉舟心里。不过眼下大敌当前,他们别无选择。

三天后,一架改装过的军用运输机划破北极圈上空的阴霾。舷窗外,茫茫冰原一望无际,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降下暴雪。苏晚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隐约浮现的浮冰城堡,那座建筑通体由冰块与钢铁铸成,尖锐的冰棱如同恶魔的獠牙,在极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准备降落!” 飞行员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顾沉舟帮苏晚扣好防寒服的领口,又仔细检查了她腰间的装备,确认指南针、信号枪、热能刀无一遗漏。舱门缓缓打开,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粒瞬间涌入,温度骤降至零下四十度。

众人踩着悬梯落地,脚下的冰层发出细微的脆响。陈川拿出特制的探测仪,屏幕上显示出城堡地下密布的能量反应,如同跳动的血管。“小心,这些能量节点很可能与陷阱相连。” 他话音刚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冰锥破土而出。

顾沉舟眼疾手快,一把将苏晚揽入怀中就地翻滚。冰锥擦着他们的衣角刺入地面,寒气顺着衣领钻进来,冻得人牙齿打颤。老周带着队员们迅速反击,用火焰喷射器融化冰锥,开辟出一条通道。

城堡大门紧闭,表面雕刻着巨大的齿轮与扭曲的人脸浮雕。苏晚拿出两支钢笔,尝试寻找开启机关的凹槽,却一无所获。顾沉舟注意到门两侧的冰柱上,用古老的文字刻着星图,与他们之前破解的猎户座线索如出一辙。“晚晚,试试将两支钢笔的光芒叠加,投射在星图上。”

苏晚依言照做,钢笔的光芒交织成束,照在星图中央。奇迹发生了,大门上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冰层碎裂声中,大门缓缓升起。然而,门后并非通道,而是一片漆黑的冰湖,湖面上漂浮着数百具被冰封的人体实验品,他们的表情永远定格在痛苦与惊恐中。

“这些都是‘星辰计划’的牺牲品。” 陈川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当年我参与其中,虽然是被迫,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冰湖突然沸腾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破水而出。那是一只由冰块与机械融合的怪物,它的关节处齿轮飞转,口中喷出的不是水雾,而是腐蚀性极强的酸液。

“散开!” 顾沉舟大喊,拉着苏晚躲到冰柱后。酸液腐蚀冰面的滋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苏晚举起钢笔,却发现光芒在极寒中变得微弱。“沉舟,温度太低,钢笔的能量受影响了!”

顾沉舟从背包里拿出一罐特殊燃料,涂抹在钢笔表面:“试试这个,是老周找人研发的,能在低温下持续燃烧。” 苏晚再次举起钢笔,笔尖燃起蓝色火焰,光芒穿透雾气,照亮了怪物身上的弱点 —— 它胸口的核心部位,赫然镶嵌着一块与 “星辰之子” 相似的胚胎。

“攻击那里!” 顾沉舟扣动钢笔发射器,特制的麻醉弹精准击中怪物关节。苏晚则趁机冲上前,将燃烧着的钢笔刺入怪物胸口。光芒与火焰交织,怪物发出震天的怒吼,轰然倒地,化作一滩冰水。

众人还来不及喘息,城堡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十二道冰桥从四面八方升起,连接着中央的主塔。每座冰桥上都站着一名 “深渊” 组织的精英成员,他们身着特制的战斗服,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幽蓝的光。

“看来这是他们设下的最后关卡。” 顾沉舟握紧拳头,“陈川,你带一队人从左侧冰桥突破;老周,你们从右侧迂回。我和晚晚直取主塔。”

战斗一触即发。顾沉舟和苏晚在冰桥上快速移动,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冰面上溅起细碎的冰晶。苏晚用钢笔反射子弹,顾沉舟则近身搏击,他的西装早已被风雪浸透,伤口崩裂,鲜血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红色的冰花。

当他们终于抵达主塔时,塔顶的大门自动打开。一个戴着黄金星辰面具的人端坐在王座上,他身前的祭坛上,放置着一个巨大的能量核心,无数电缆连接着全球地图上的各个城市 —— 正是 “星辰计划” 的终极装置。

“欢迎,顾沉舟,苏晚。” 面具人的声音经过机械处理,回荡在空旷的塔顶,“你们以为能阻止‘星辰计划’?这个装置一旦启动,将引发全球地质灾难,所有城市都会成为新人类的培养皿。”

顾沉舟举起枪,却发现保险栓被冻住了。苏晚握紧钢笔,挡在他身前:“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面具人缓缓起身,摘下黄金面具,露出一张令两人震惊的面孔 —— 那是苏晚的父亲,苏振国!只不过他的半边脸已经机械化,瞳孔中闪烁着冰冷的红光。

“爸?!” 苏晚的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怎么会是你?你不是...”

“死了?” 苏振国冷笑,“当年我发现‘星辰计划’的真相,本想毁掉一切,却被组织抓住,改造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从那以后,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完成这个计划,让人类获得真正的进化。”

顾沉舟挡在苏晚身前,眼神中满是警惕:“你别忘了,这个计划害死了多少人!苏伯父,收手吧!”

苏振国却不为所动,他按下祭坛上的按钮,能量核心开始运转,整个塔顶剧烈摇晃。“太晚了,顾沉舟。全球的能量核心已经开始共鸣,再过十分钟,一切都将...”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

陈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塔顶,他的枪口还冒着青烟:“苏振国,你被自己的执念蒙蔽了双眼。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混乱中,苏晚趁机冲向祭坛,试图关闭装置。苏振国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晚,别做傻事!你是苏家血脉,应该和我一起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不!真正的进化不该建立在牺牲上!” 苏晚奋力挣扎,两支钢笔同时亮起。顾沉舟和陈川也加入战斗,三人的攻击让苏振国逐渐招架不住。就在这时,能量核心突然过载,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必须有人手动断开连接,否则爆炸的威力足以摧毁整个北极圈!” 陈川大喊。顾沉舟没有丝毫犹豫,冲向祭坛:“我来!晚晚,活下去!”

“不要!” 苏晚拼命想要阻拦,却被苏振国死死抱住。顾沉舟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眷恋与决绝,随后将手按在能量核心上。耀眼的光芒中,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逐渐与能量融为一体。

“沉舟 ——!” 苏晚的哭喊被爆炸声淹没。当光芒散去,塔顶只剩下昏迷的苏振国和瘫坐在地的苏晚。陈川扶起她,指向天空:“快看!”

只见天空中的极光呈现出巨大的齿轮形状,随后渐渐消散。远处的能量反应也逐一熄灭,“星辰计划” 的危机,似乎终于解除了。

苏晚跪在地上,泪水滴落在冰面,在她手边,顾沉舟的吊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握紧吊坠,心中默默发誓:“沉舟,我一定会找到让你回来的方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而在千里之外,某个秘密实验室里,培养舱中的液体泛起涟漪,一个与顾沉舟一模一样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