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友新招的海归女助理为了能盖过我的风头，竞标时不论行业龙头如何压价，她的报价始终比所有人低一分钱。
我好心提醒男友，女助理的方案预算不足存在隐患，男友却不以为然，说我是嫉妒新人拿下千万大单，刻意抹黑。
结果第二天女助理就因为偷工减料，出现安全事故将人砸伤。
我忍着怒气急忙呼叫救援，男友却摔碎我的手机，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一条贱命死就死了，可芝芝她成名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大不了私下给家属一笔赔偿款，叫他们乖乖闭嘴。」
最终救援取消，伤者活生生流血而死。
为了保住女助理的前途，男友更是将责任归咎于我，说我为了一己之私见死不救，要向他的董事长母亲揭发我的恶行，将我开除。
可他不知道，那个埋在废墟下等死的人，就是他的董事长母亲。
很快，公司就会因为群龙无首被董事挖空，男友也会因为背负人命失去自由，彻底一无所有。
1
收到婆婆已经回国的短信后，我正打算告诉男友顾泊川这个惊喜，可公司却突然来了电话：
「沈总监，不好了！」
「您担心的没错，宋助理为了节省成本，买的那批钢筋偷工减料，建到一半楼塌了，还有人被困在了里面！」
我脑子顿时轰的一声，刚到的外卖一口没动，抓起车钥匙就朝着项目现场赶去。
一周前，顾泊川新招的海归女助理宋芝芝为了能踩着我一举成名。
在竞标时，不管身为行业龙头的天盛集团如何压价，她的报价始终比所有人低一分钱，一时间整个人风光无限。
可我深知，宋芝芝前些年都在国外留学，压根没有任何项目经验，在国内更没有自己成熟的供应链，报出这样的低价纯属是为了盖过我的风头。
事后，我好心提醒顾泊川，宋芝芝的方案预算不足存在安全隐患，需要重新核验。
可他却不以为然，说我是嫉妒新人拿下千万大单，反手就审批通过项目，说他会替宋芝芝兜底。
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就出了事故！
回神，我刚停好车，宋芝芝却突然拦住了我。
「沈云汐，你来干什么？」
「这是项目现场，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我顿时心头火起，指着远处废墟下的血迹骂道：
「宋芝芝，血都流出来了，你以为自己能瞒得住吗？」
她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嘴硬道：
「你看错了，那只是红油漆而已！」
我顿时气笑了：
「油漆？」
「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现在人命关天，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说着，我摸出手机，就要拨急救电话。
可下一刻，手机却被拍飞，砸在地上。
「不许救！」
我顿时怒火中烧，可在看清来人后，却不由愣住。
顾泊川？！
他怎么也在这？
回神，我还以为是自己幻听，急忙解释道：
「顾泊川，现在出了事故，伤者拖不得！」
「要是处理不及时，别说宋芝芝，到时候整个公司......」
可顾泊川却轻描淡写地打断道：
「只要没人知道不就行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
「你什么意思？」
他却瞥了眼那片废墟，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反正那个人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去救？」
「这些工地上的，哪个不是死缠烂打的货色？那些没素质的家属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现在外面多少同行都在盯着我们，还不如直接死了省事。」
「反正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大不了，私下给家属一笔赔偿款，叫他们乖乖闭嘴就行。」
「但宋芝芝一举成名的机会，只有就这一次。」
说罢，看我依旧愣在原地，顾泊川不由皱眉道：
「沈云汐，你还愣着干什么？别忘了，你也是这个项目的总监，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这么做，对你，对公司，对宋芝芝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看着眼前的顾泊川，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自从顾泊川渐渐接手他母亲的公司后，我不得不承认，他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
开会时，他会毫不留情地训斥犯错的下属，罚起款来也从不手软，加班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情。
即使是我这个相处九年的女友，他也不例外。
在公司里从来不许我喊他的名字，不许两个人独处，仿佛我们只是纯粹的上下级。
但我从来没怨过他。
因为我很清楚，那只是他在生意场上的伪装色，是他不得不戴上的面具。
一个毛头小子，想在尔虞我诈的商场里站稳脚跟，想让那些老狐狸董事们心服口服，比登天还难。
他必须比一般的男人更强硬，更心狠。
但我知道，他其实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男孩。
三年前，小区楼下那只瘸腿的流浪猫得了猫瘟奄奄一息时，是他冒着大雨抱去宠物医院，自掏腰包给它治好的。
他还给它取名叫「幸运」，给它找了户人家收养。
一个连流浪猫生病都不忍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救援，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消逝？
我摇了摇头，定神道：
「顾泊川，别开这种玩笑。」
「现在马上救人，事情的影响才能降到最小......」
可不等我说完，顾泊川却打断道：
「沈云汐，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我知道，你看不惯宋芝芝，从她入职第一天起，你就处处针对她。」
「现在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把柄，你巴不得她赶紧被曝光开除。」
「但现在不是你争风吃醋的时候！」
「因为这个项目，公司已经和行业龙头那边结下梁子了！」
「不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公司，这个项目都不能出任何问题，你明白吗？」
虽然顾泊川偏心宋芝芝这件事，在公司早就不算什么秘密。
可亲眼目睹他不惜践踏人命也要维护宋芝芝时，我还是不免有些心寒。
当初那个满眼都是我，笑着说要让我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男孩，终究还是变了。
半晌，我瞥了眼一旁犯了错却还在偷笑的宋芝芝，反问道：
「顾泊川，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宋芝芝了？」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响亮的耳光便甩在我脸上。
「沈云汐，怪不得你一直揪着宋芝芝不放，你果然是吃醋了！」
「我甚至怀疑，这场事故，是不是你故意做了手脚，想陷害芝芝？！」
相爱九年，我很清楚，顾泊川的语气是认真的。
我不由苦涩一笑。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前程，不惜践踏自己恪守了半生的信念，见死不救。
甚至还怀疑我这个从大学时期就陪着他，共甘共苦九年的女友。
不等我开口，宋芝芝便装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顾总，云汐姐，你们别吵了......」
「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不论是赔偿还是开除，只要是为了公司，我都可以。」
不等我怼回去，工头却脸色惨白地跑了过来：
「顾总！沈总监！」
「下面那个人......已经......已经断气了！」
闻言，宋芝芝眼里顿时一喜，但很快又装作一副听到了什么噩耗般，双腿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这是宋芝芝入职后用了无数次的伎俩。
只要事情对自己不利，就装作心脏病发作，躺在地上装死博同情。
早在入职前，宋芝芝就已经职工体检过，没有任何问题。
可明明只是动动手指就能查清的事情，顾泊川却始终借口很忙，还叫我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不是去调查别人的个人隐私。
现在看来，他不是太忙，只是不想罢了。
顾泊川立刻蹲下身，焦急地查看她的情况。
「宋芝芝！宋芝芝你没事吧？快叫救护车」
我不由讽刺一笑。
旁边人命关天，他置之不理。
宋芝芝只是装晕，他却急着叫救护车，生怕出什么闪失。
下一刻，顾泊川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扔到我脚边。
「你去把那具尸体处理掉，越快越好，别留下任何痕迹。」
「之后去找家属协商赔偿，数字随便他们填，但要让他们签保密协议，乖乖闭嘴，不论如何都不能影响到芝芝！」
说罢，他便也不回地扶着宋芝芝离开。
而我看着地上那张轻飘飘的支票，只觉得讽刺。
平日里，顾泊川连几十块办公用品开支都要斤斤计较，可现在为了宋芝芝的前途，却连金额都不在乎了。
我长叹一声，麻木地走到那堆废墟前。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可在看清死者后，我却不由愣住。
「顾阿姨？！」
自打小时候顾泊川被父亲抛弃后，顾泊川就随母姓，一直和顾阿姨相依为命。
他是顾泊川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我却觉得造化弄人。
顾阿姨到死前都还想着他的儿子。
却不知道，他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的前途，连她的性命都可以弃之不顾。
沉默半晌，我还是掏出手机打给了顾泊川。
直到第十次，电话才终于接通。
「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死的那个人是谁？」
可电话那头却不耐烦道：
「沈云汐，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谁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等他说完，我却冷声打断道：
「顾泊川，项目现场上死的那个人......」
「是你母亲。」
2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足足三分钟过去，顾泊川才骂道：
「沈云汐，你有病是不是？」
「我妈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敢诅咒她老人家？！」
「而且芝芝说了，她明明还在国外出差。」
我却解释道：
「顾阿姨今天早上联系过我，说提前结束了国外的行程，想来项目上看看你，给你一个惊喜......」
「够了！」
顾泊川突然厉声打断我。
「沈云汐！你太过分了！这种谎言，你也编得出来？！」
「你明明知道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怎么敢拿她来开这种恶毒的玩笑！」
「从现在开始，你立刻停职！」
「这个项目，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再插手了！」
「等我妈回来，你自己去跟她道歉解释！」
不容我解释，电话就被他直接挂断。
可他不知道，他妈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轻叹一声。
顾泊川跟我说过，他刚出生时就得了重病，医生几次下了病危通知。
他的亲生父亲，却在那个时候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人间蒸发，没有留下一句话。
是顾阿姨一个人，在那个对单亲母亲充满歧视和嘲讽的年代，顶着无数异样的目光，抱着襁褓中的顾泊川四处打工，求医问药。
最落魄的时候，为了凑够顾泊川的手术费，她甚至偷偷卖掉了自己的一个肾。
用她残缺的身体，换回了顾泊川的生命。
可以说，没有顾阿姨，就没有今天的顾泊川。
而且过去这些年，顾阿姨对我这个自小父母离世的孤儿也颇为照顾，把我当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毁尸灭迹。
我正打算通知殡仪馆的来处理尸体，可下一刻朋友圈却弹出一条消息。
是宋芝芝。
照片里，顾泊川正坐在她床边，一脸笑意地给她削着苹果，而她则气色红润，对着镜头挑衅一笑。
配文是：「有你在身边，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宋芝芝故意发给我看的，为了彰显他在顾泊川心里的独特地位。
顾泊川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还是默许了。
换做之前，或许我还会吃醋，急着给顾泊川打电话质问，然后大吵一架。
可现在，看着地上顾阿姨冰冷的尸体。
我的心也冷了不少。
他杀死的，不只是他的母亲，还有这么多年来，我对他以及这个家最后的感情。
半晌，看着照片上一脸笑意的顾泊川，我默默点了个赞。
不知道，到时候他发现是自己和宋芝芝亲手害死了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时，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很快，我就让人订了一口棺材，暂时将遗体运回顾阿姨生前的郊外别墅。
我刚将棺材安置在后院，后脚一辆车就停在了门前。
那正是顾泊川平时出差的车。
能这么快察觉异样，说明他肯定在项目现场留了眼线，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我真的去找顾阿姨告状。
毕竟以顾阿姨的性子，绝不会容忍他和宋芝芝这样胡来。
不过，九年的情侣却提防到如此地步，当真是笑话。
一旁，顾泊川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异样，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宋芝芝那条朋友圈，我已经让她删了。」
「年轻人嘛，瞎发着玩，就是想博点关注，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已经批评过她了，不会有下次了。」
可看我依旧不为所动，顾泊川又拉起我的手，撒娇道：
「好啦，咱们都多少年的情侣了，你还信不过我？」
「这样吧，项目结束，我就把她调去分公司，行不行？」
「或者，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之后我把她开除也可以，这下总能原谅她了吧？」
换做之前，我肯定会激动地直接抱起顾泊川，夸他善解人意。
可现在，我看着他眼里的爱意，却已经分不清，有几分是真心，又有多少是演技。
半晌，我淡然地摇了摇头：
「没必要那么麻烦。」
「我可以原谅她，但有一个条件。」
他顿时眼前一亮，笑着说道：
「只要你肯原谅宋芝芝，别说一个条件，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闻言，我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要你立刻报警，将宋芝芝绳之以法！」
3
顾泊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不悦道：
「沈云汐，你难道非要逼死宋芝芝才满意吗？！」
「她还那么年轻！你就忍心毁掉她的前途吗？」
事到如今，他还在维护宋芝芝。
我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咬牙道：
「那死掉的人呢？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那可是你妈啊！」
不等我说完，顾泊川就抄起桌上的水杯砸在了我的头上。
「到了现在，你还在说这种胡话！」
「我本以为这些年你已经成熟了，还想着等妈这次回来，就跟她提婚事，之后让你和我一起打理公司。」
「可现在看来，你还是和上学时一样幼稚！」
「只是一条贱命而已，赔点钱，家属闹一闹，过段时间就过去了！」
「你为什么非要小题大做，把事情闹大？」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我看，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好了。」
顾泊川说话间，我甚至能感觉到，鲜血一点点从我的额头滑落。
但比伤口更疼的，是我的心。
即使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我还是低估了他对宋芝芝的感情。
为了宋芝芝，他连分手这种威胁都说得出口。
不等我开口，一道虚弱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
「顾总，云汐姐......你们别吵了。」
宋芝芝故意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门框，一副随时都会再次晕倒的孱弱模样。
「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是我监管不力，才酿成大祸。」
「毕竟是一条人命......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我愿意主动联系家属，好好跟他们道歉，商量赔偿。」
「如果赔偿金他们不满意，不够的部分，我自己掏腰包，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会补上！」
说罢，她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猛地一咬牙，转身就往外冲。
「我现在就去跟家属解释！我去给他们磕头认错！」
可我却神色一变。
她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别墅大门，而是后院。
那正是放着顾阿姨尸体的地方。
她显然是故意的！
想要借顾泊川的手，毁尸灭迹，彻底消除风险。
果不其然，顾泊川刚追出去，就被后院的棺材吸引。
「沈云汐，我不是让你就地处理掉尸体吗？！」
他伸出手指着那口棺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一条贱命而已，你居然还用这么好的棺材？」
「这笔超支的预算，从你工资里扣！一分都不能少！」
闻言，我却不由讽刺一笑。
那是生他养他，为他卖过肾，为他付出一切的母亲。
到头来，却只是一条连棺材都不配用的贱命。
不等我开口，顾泊川却从别墅的杂物堆里，翻出了一小桶除草机的备用汽油，毫不犹豫地淋在了顾阿姨的棺材上。
他竟然想当着我的面，毁尸灭迹！
「顾泊川！你疯了？」
可却他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我。
「我没疯！」
「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止宋芝芝走上更高的位置！」
他为了宋芝芝，为了所谓的名利和前程，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
半晌，我抬起手，指着那口冰冷的棺材：
「那如果......」
「阻止的人是你妈呢？」
顾泊川猛地一愣，随即不屑道：
「沈云汐，你什么意思？」
「怎么，你黔驴技穷，打算用我妈来威胁我？」
「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她常年一个人在国外养病，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你是想气死她吗？」
「还是说，你早就盼着她死了，你好名正言顺地接管公司？！」
「沈云汐，你别做梦了！」
「等我妈从国外回来，我第一件事，就是让她把你这个白眼狼，彻底赶出顾氏！」
闻言，我却连解释的念头都没有了。
哀莫大于心死。
说的，大概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吧。
回神，我默默地退到一旁，不再阻止他的举动。
顾泊川还以为我是怕了，脸上的得意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算你识相！」
说罢，他拿着打火机便直接扔向了棺材。
下一秒，火光冲天。
浓烟滚滚，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整个后院。
顾泊川看着那熊熊燃烧的棺材，脸上露出了一副打了胜仗的笑容。
仿佛烧掉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他所有的麻烦。
可下一刻，随着棺材板被烧穿，火光中，那具尸体的脸也露了出来。
只是一眼，顾泊川脸上的笑容便彻底凝固。
第2章
4
「妈......？！」
下一刻，顾泊川疯了一样尖叫着扑了上去，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想把火中的人拖出来。
滚烫的火焰灼烧着他的手臂，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宋芝芝！快！快帮我把我妈给拉出来！」
他语无伦次地冲着旁边已经吓傻了的宋芝芝叫喊。
可宋芝芝却呆立当场，只剩下无法掩饰的惊恐。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死的人竟然是顾泊川的母亲。
半晌，顾泊川才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具已经烧得焦黑蜷曲的身体，从火势渐弱的棺材里拖了出来。
但，太晚了。
烈火无情。
顾阿姨的身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
顾泊川抱着那具焦黑的尸体，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总裁模样。
那哭声，闻者心碎。
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怜，只觉得吵闹。
说到底，最可怜的还是顾阿姨。
这个傻女人，到死前都还想着他的儿子，想给他一个惊喜。
却不知道，他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连她的性命都可以弃之不顾。
我冷眼看着顾泊川，心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无尽的讽刺。
「现在知道急了？」
「哭什么？」
「人，可是你亲手害成这样的。」
我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
「宋芝芝偷工减料，直接导致了安全事故的发生。」
「而你，顾泊川。」
「为了帮你的宋芝芝铺平道路，为了掩盖真相，你下令放弃救援，企图隐瞒事故，甚至不惜私了人命！」
「最终，你害死的，是你自己的亲生母亲！」
闻言，顾泊川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声音嘶哑：
「不！不是的！不是我！」
见状，一旁的宋芝芝也借口推脱道：
「顾阿姨明明出差了！她根本不在国内！这是你伪造的！」
「沈总监，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前辈，可你为什么非要害我？」
「甚至还故意找殡仪馆的人，将尸体的容貌画成顾阿姨的模样！」
她转向我，脸上挤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对顾总提拔我心存不满，可你......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谁都知道，顾总最在乎的就是顾阿姨这个最后的亲人了。」
「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想出这种恶毒的招数来刺激他，前辈，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她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便给我扣上了一顶「因妒生恨」、「歹毒小人」的帽子。
听着宋芝芝的污蔑，顾泊川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似的指着我：
「对，沈云汐！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你竟敢诅咒我妈！还伪造现场！你这是在诋毁我们顾氏集团的董事长！」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不止：
「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立刻过来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
下一刻，顾泊川就拨通了电话。
「喂？！警察吗？！这里......这里有人纵火！还......还伪造了一具尸体！」
「对，而且他还诽谤我们顾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们快来啊！」
他语无伦次，但核心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我是凶手，他是受害者。
警笛声，由远及近。
很快，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神色严肃地冲进了别墅后院。
一看到那具焦黑的尸体和旁边明显有焚烧痕迹的棺材，警察们的脸色都变了。
反观顾泊川，一看到警察，像是看到了救星，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他挣开宋芝芝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到为首的警察面前，指着我：
「警察同志！就是她！沈云汐！」
「是她放火烧了尸体！想嫁祸给我！」
为首的警察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我，又扫过地上的尸体和旁边精神恍惚的顾泊川，以及一脸无辜的宋芝芝。
然而，那名警察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电子设备，点了几下。
半晌，他抬起头，目光锁定在顾泊川身上。
「顾泊川，是吧？」
顾泊川一愣：
「是......是我......」
闻言，警察顿时冷声道：
「我们已经接到项目现场多名工人的联合实名举报，并且已经通过技术手段，初步核实了举报内容。」
「你涉嫌在“西溪一品”项目安全事故发生后，故意拖延救援，并指使下属宋芝芝隐瞒事故真相，掩埋伤者，意图私了，性质极其恶劣。」
「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正是因为你的错误指令，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而身亡！」
下一刻，警察亮出了电子设备屏幕上的逮捕令：
「顾泊川，你因涉嫌故意杀人罪，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5
顾泊川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不！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杀人的是她！是她沈云汐啊，她才是项目总监。」
他指着我疯狂地叫喊着。
「咔嚓！」
冰冷的手铐，却毫不留情地铐在了顾泊川的手腕上！
警察冷冷地说道：
「没有抓错人！」
「抓的就是你，顾泊川！」
宋芝芝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要解释，同时不忘表忠心：
「警察同志！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芝芝她......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是沈云汐她......」
为首的警察目光转向他：
「你是宋芝芝？」
宋芝芝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对对对！警察同志，我就是宋芝芝！我可以作证，顾总是无辜的！」
「很好。」
警察点了点头，然后对身后的同事一挥手。
「宋芝芝，你作为‘西溪一品’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和现场安全第一责任人，因项目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偷工减料，导致发生一人死亡，多人受伤的重大安全事故，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罪，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又一副冰冷的手铐，铐在了宋芝芝的手腕上！
我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顾阿姨，您看到了吗？
害你的人，终究要付出代价。
「沈云汐！」
顾泊川被警察押着，经过我身边时，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冲我嘶吼。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你出卖我！你不得好死！」
他此刻头发凌乱，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顾总模样。
「你给我等着！等我妈从国外回来，她一定会想办法把我捞出去的！」
「到时候，我要让你，让所有害过我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依旧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我心中只剩一片悲哀和冷漠。
「你妈？」
我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清。
「顾泊川，你是不是还没清醒？」
「你妈她......回不来了。」
顾泊川猛地一滞，脸上的疯狂和怨毒凝固了一瞬。
「你......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这时，为首的那名警察走了过来，神色严肃地看着顾泊川。
「顾泊川，我们刚刚接到法医部门的初步DNA比对结果，以及在你母亲顾兰芳女士别墅内找到的随身物品进行的交叉验证......」
警察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顾泊川心上。
「可以确认，后院发现的这具焦尸，正是你的母亲，顾兰芳女士。」
「换句话说，沈云汐女士说的，都是真的。」
6
因为警察来了，本就吸引了周围不少的邻居。
在听到顾泊川居然火烧了自己亲妈的尸体后，原本还在低声议论的路人和闻讯赶来的别墅区保安，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那具烧焦的尸体......真的是顾泊川他妈？！」
「天啊！我还以为是那小子随便找来吓唬人的......」
「这么说......真的是顾泊川，亲手......烧死了自己的母亲？」
「啧啧啧，这也太丧尽天良了吧！」
「真是自作自受啊！活该！」
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一句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顾泊川的心里。
顾泊川彻底傻眼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放大，死死地盯着那名警察。
「不......不可能......」
「我妈......我妈明明还在国外出差......她在瑞士......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
我冷着脸，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半分怜悯。
「国外出差？」
我嗤笑一声，直接打开了手机上顾阿姨发给我的短信。
「顾泊川，你连你母亲什么时候回国都不知道吗？」
「顾阿姨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她知道你生日快到了，特地提前结束了国外的所有事务，今天早上就已经抵达了本市。」
「她听说你拿下了“西溪一品”项目为你高兴，想第一时间去项目现场看看你，给你庆祝。」
「结果，她满心欢喜地赶到工地，却正好遇上了宋芝芝偷工减料导致的安全事故！」
我一字一句，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凌迟着顾泊川的神经。
「她本来只是腿部被掉落的钢筋砸中，有些擦伤和轻微的骨裂，只要能及时送医，进行简单的止血和包扎，根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是你！顾泊川！为了你的好助理宋芝芝，为了掩盖这起本可以避免的悲剧，下令不准任何人施救，不准报警，甚至企图掩埋伤者，私了人命！」
「说到底，是你，亲手断送了你母亲最后的生机！」
「你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所谓的‘贱命’，就是生你养你，为了你连肾都可以卖掉的亲生母亲！」
「自作自受？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听到我将一切真相说了出来，顾泊川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警察扶住。
「不......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眼中最后一点希冀的光芒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
「妈......我对不起你......妈......」
他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声音凄厉。
「顾总！顾总你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陪着你的......」
宋芝芝见状，连忙假惺惺地上前，试图安慰顾泊川。
可顾泊川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宋芝芝，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滚！」
不等宋芝芝反应过来，顾泊川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宋芝芝的脸上。
7
「宋芝芝！都怪你！都是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
「要不是你，我妈她根本就不会死！」
这是他第一次，对宋芝芝如此疾言厉色，如此凶狠。
宋芝芝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泊川。
「顾总......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是顾阿姨啊......」
她脸上挤出无辜的表情，试图辩解。
「如果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
说着，她眼珠一转，再次将矛头指向我：
「警察同志！顾总他只是一时糊涂！这肯定是沈云汐的阴谋！」
「他一直嫉妒我被顾总提拔，抢了她的项目经理位置，所以才精心设计了这一切！她故意把顾阿姨弄到工地，又故意制造事故，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反目成仇，为了报复我们！」
「啪！」
不等宋芝芝说完，顾泊川反手又是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宋芝芝！你当我是傻子吗？！」
顾泊川的声音因为悲痛而变得嘶哑。
「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还想把责任推给别人？！」
「是你！是你偷工减料！是你害死了我妈！」
「我要你给我妈偿命！」
下一刻，顾泊川彻底疯了，猛地挣脱警察的钳制，像一头狮子般扑向宋芝芝，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放......放开......」
宋芝芝被掐得脸色涨红，双眼翻白，拼命挣扎。
警察们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情绪失控的顾泊川拉开，重新控制住。
「咳咳......咳......」
「顾泊川！你......你这个疯子！你竟然真的想掐死我？」
宋芝芝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眼中充满了怨毒。
「本姑娘被你连累成这样！项目出事要我背锅！现在连你妈死了都要赖在我头上！」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跟我急眼了？！」
「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要死大家一起死！」
说罢，她猛地转向警察，大声说道：
「警察同志！顾泊川他不止是指使隐瞒事故，间接害死他母亲！」
「他还偷偷挪用公司账户里几千万的公款！给我买房买车！」
「甚至还伪造账目，偷税漏税！」
8
闻言，顾泊川的脸色顿时一沉。
「你胡说！宋芝芝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警察同志，你们不要信她，她就是为了转移你们的注意力，想要拖延时间。」
顾泊川尖叫着否认，但声音里却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见状，宋芝芝冷笑一声，随即从自己的随身物品中抽出一张银行卡，对警察说道：
「警察同志！这就是他当初给我的其中一张卡！里面的钱，大部分都是他从公司账户转出来的！」
「流水记录随时可以查！」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表功：
「只要你们想知道，关于顾泊川做的那些违法的事情，我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只求，看在我积极配合，主动检举揭发的份上，能给我一个坦白从宽处理的机会！」
这一刻，宋芝芝的真面目彻底揭露。
而顾泊川，则彻底面如死灰地看着那张银行卡。
这些罪名，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在牢里待上好几年。
说实话，就连我都有些意外。
我一直以为，顾泊川虽然偏心宋芝芝。
但在公司财务这种原则性问题上，应该不敢乱来。
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背着我，偷偷挪了这么多钱。
难怪每次我跟他提结婚买房的事情，他都推三阻四，说公司资金紧张，项目回款慢。
原来，他的钱，早就另有他用，花在了宋芝芝这个女人身上！
想到这，我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感情，此刻也烟消云散。
听到宋芝芝的举报后，为首的警察沉默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好。」
「这些情况，我们会一并调查清楚。」
「但现在，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回所里接受调查。」
眼看着警察就要上前带人，顾泊川却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
「沈云汐！」
「沈云汐你帮帮我！」
「我不想坐牢！我真的不想坐牢啊！」
他死死地抓住我的裤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一切都是意外，对不对？我妈的死是个意外......」
「宋芝芝说的那些......都是她逼我做的！我根本不知情！」
「只要你帮我......只要你肯帮我这一次......」
说罢，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只要你想要，公司我可以立马给你！」
「我们马上结婚！房子车子，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看着他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曾几何时，高高在上的顾总，也会有今天。
嗤——
我轻轻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用不着了。」
「顾泊川，我们分手吧。」
9
「沈云汐，你......你要跟我分手？」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顾泊川的眼睛却瞬间红了，布满了血丝。
整个人从地上猛地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要跟我分手？」
「沈云汐！你这个王八蛋！」
「你无情无义！你狼心狗肺！」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也不想想，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是谁收留你给你工作的？是我顾泊川！」
「现在你翅膀硬了就要一脚踹开我？！」
「你还是不是人！」
他的咒骂回荡在寂静的后院，可我却波澜不惊。
「顾泊川，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害死你母亲的人，是你自己。」
「挪用公款，包养别的女人，也是你自己。」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公司，更不需要你这种人当我的丈夫。」
「至于收留我......」
我顿了顿，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对我，究竟是施舍，还是利用，你心里最清楚。」
说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冷笑道：
「哦，对了。」
「你的公司，现在恐怕也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那些被你压榨的员工，被你欺骗的合作方，还有那些被你得罪的股东......」
「他们会放过你吗？」
「就算你将来侥幸能出来，等着你的，也是还不清的债务。」
「顾泊川，人在做，天在看。」
「你好自为之吧。」
闻言，顾泊川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警察迅速上前，将他搀扶着带离了别墅。
而宋芝芝也被戴上了手铐，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我看着狼藉的后院，心中百感交集。
最终看在顾阿姨往日对我的种种照顾上，我亲自操办，为她选了一块上好的墓地，将她隆重安葬。
当然，墓碑上，并没有刻顾泊川的名字。
这种男人，根本不配做顾阿姨的儿子。
......
后来。
顾泊川和宋芝芝，因为涉嫌间接故意杀人、挪用资金罪、偷税漏税等多项罪名，被正式提起了公诉。
听说至少也要十年才能出来。
至于顾氏集团。
因为顾泊川母子一个死亡一个被捕，公司彻底群龙无首。
各个股东董事之间为了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公司内部乱作一团。
再加上丑闻曝光后，不少供应商上门都讨债，银行也觉得风险太大催缴贷款，偌大的顾氏集团很快就濒临破产。
不出三个月，曾经风光无限的顾氏集团，便分崩离析，资不抵债，最终宣布破产清算。
而顾泊川，在开庭前，以及入狱后的头两年，曾经通过各种途径，数次托看守所的民警和监狱的管教带话给我，说想见我一面。
他大概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我念及旧情，会帮他一把。
但我一次都没有回应。
直到最近，彻底停止了。
我一度以为，他或许是终于认命，或者幡然醒悟了。
直到某天，一位与我相熟的老警察无意中提及。
我才知道，顾泊川彻底疯了。
据说，他整天在牢里念叨着他妈妈会从国外回来救他，有时甚至把自己当成了顾阿姨，嘴里一直念叨着是儿子害死了自己。
他时而清醒，时而癫狂。
不过得知这些后，我却并不觉得可怜。
他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而我也没有沉浸在过去，用顾阿姨生前悄悄留给我的一些积蓄作为启动资金，加上我这些年在行业的经验和人脉，重新注册了一家公司。
我吸取了「西溪一品」项目的惨痛教训，始终将质量和安全放在第一位。
每一个项目，我都亲力亲为，严格把关。
恰逢顾泊川事件在业内引起轩然大波，整个行业也开始了大规模的整顿和规范，对工程质量的要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些曾经靠偷工减料、投机取巧生存的公司，纷纷倒闭。
凭借着过硬的质量和良好的口碑，我的公司在市场重新洗牌的浪潮中，反而抓住机遇，迅速崛起。
此刻，属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