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帝为求我垂怜,将她二十九名公主献给我,任我挑选。
只因我能改变皇朝国运,选择谁成婚,谁就能孕育男嗣。
上一世,我选择小公主李婉宁,扶她登上帝位。
并引九天玄雷劈灭下咒之人,改变国运,耗尽命数。
在我重病之际,她竟对我用剔骨剜心之刑。
“景川哥哥才是大道正统,是你偷了他的命数!”
“我要让你下地狱去给他赔罪!”
再睁开眼,小公主李婉宁正跪在大殿之上。
其余公主更是站成一排,等我选定。
我冷笑一声,“稚童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1
此话一出,群臣激愤。
更是在金銮殿上大骂我“不成体统!”
我勾唇,“既然是为皇室开枝散叶生男嗣,不更是多多益善吗?”
皇朝国运被篡改,百年来,皇室只能诞下女婴。
无奈,大夏朝只能女子称帝,皇室由女子娶亲,允许女子有多位夫君伺候。
上一任国师归天之际,降下预言,只有我能改变皇朝国运,更改现状。
女帝隐隐露出为难之色,“国师莫要开玩笑了。”
我轻拂手中拂尘,看向小公主李婉宁。
上一世我便是选择她,被剔骨剜心,不得好死。
这次,我不会再执着为她逆天改命,而是......
我望向女帝座下的龙椅,轻慢道,
“那便选择小公主李婉宁吧。”
上一世的百般折磨,这一次要你百倍奉还。
李婉宁闻言,登时便朝着女帝叩头,
“景川哥哥才是我的天命之人,他只配当我的侧君。”
女帝面带不悦,“婉宁,你真是胡闹!”
“你可知国师可是逆天改命之人,岂能屈居人下当侧君?!”
李婉宁死死咬着唇,不愿松口。
上一世,为了扶持她的竹马谢景川当正君。
李婉宁长跪在女帝殿前三天三夜求女帝指婚。
可最终也没能如愿。
女帝不愿多言,许下三日后我与李婉宁完婚。
李婉宁并没有像是上一世那般在大殿上宁死不肯。
反而与我一同出去,冷声道,
“净尘,你即便这般讨好我,我也不会尊你为正君。”
“倒是你,抢了别人的命数运道,可知日后会遭天谴?”
李婉宁语气怨毒,目光阴寒,恍如前世。
我猛地意识到,或许,她也重生了。
前世她一直认定是我抢了谢景川的命数,对我百般折磨。
望着她怨毒的眼睛,我忽地笑起来,
“本国师就是喜欢改人运道,逆天而为。”
第二日,京城中便流言四起。
说我并不是天选之人,并不会为皇朝更改国运。
真正的命定之人,是谢景川。
丞相府的庶子。
女帝立刻召见我,眼神探究,
“国师可知最近流言,何解?”
李婉宁侍奉在左右,唇角勾着势在必得的笑。
我轻轻甩了下拂尘,捏了捏手指,随口道,
“大婚之日,天降异象,天命之人身呈祥瑞,国运可改。”
女帝大喜,拉着我的手激动道,“得臣如此,天佑大夏!”
“母皇,不如大婚典礼便在长安街举办。”
“这样城中百姓人人得以窥见异象,心悦诚服。”
李婉宁顺势提议,女帝略微思忖一会儿,转而目光询问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女帝便就此昭告天下。
公主李婉宁,将在长安街迎娶身呈祥瑞之人。
2
大婚当日,红妆十里,场面盛大,举国同庆。
我身骑高头大马,像是上一世那般迎娶公主。
不过上一世的我满心欢喜,以为终于能和挚爱之人长相厮守。
凤辇喜轿途径长安街,谢景川早已在那里等候。
李婉宁下了轿辇,抬头看了一眼天。
已至日落黄昏,可天空之上别说晚霞,连日光都见不得半分。
刮风阴绵,到像是要下雨。
百姓中皆在此处驻足,等了许久也不见祥瑞之兆,顷刻间窃窃私语起来。
“国师到底是不是那个天命之人啊?”
“这也没有异象啊,真能更改国运吗?”
“这可是国师自己说的,没有异象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百姓们的话落在在场人的耳朵里,所有人心中都微带疑惑。
“净尘,你说天命之人身呈祥瑞,现在狂风乱作,分明是要下雨!”
“莫非你根本就不是天命之人,只是联合你的师父诓骗母皇和百姓!”
李婉宁蹙眉,眼中隐隐有要揭穿我的欣喜。
“净尘,任你招摇撞骗这么久,抢夺他人运道,真是卑劣!”
百姓们也纷纷附和起来,
“国师是个骗子,我要禀告女帝,将你这个江湖骗子拉出去砍头!”
“他就是来骗吃骗喝的!根本不是天命之人!”
我没做声,抬头看了一眼天。
按照我卜的卦,分明这时便会天降异象,怎么会迟迟不出现?
天将黑未黑,谢景川忽地大笑摇了摇头。
“国师啊国师,承认吧,你根本就不是天命之人!我才是。”
说着,他手中拿着一柄木剑,竟然开始在高台上舞起来,像是在做法。
最后,他收剑时朝天一指,天光暗色四散。
天边缓缓出现暮色云霞,分明是祥瑞之兆。
“祥瑞!真是祥瑞!是谢公子让祥瑞显现的!”
“那个天命之人是谢公子?!”
像是印证百姓的话,日光直直穿透云层,光晕不偏不倚沐浴在谢景川身上。
百姓大惊,纷纷惊喜看着这一奇兆,直呼,“谢公子才是天命之人!”
谢景川朝我扬眉,“你还有什么话说!国师应当是我!”
李婉宁欣喜勾唇,而后指着我,
“来人,应百姓请愿,将这个江湖骗子拉出去砍了!”
侍卫闻言,面面相觑间,还是遵照公主之命朝我走来。
“放肆!我乃钦定的国师!”
“国师?江湖骗子才对!”
李婉宁冷声冷语,像是厌恶极了我。
3
百姓们亲眼见到了谢景川身上的祥瑞,此刻他们说什么便信什么。
臭鸡蛋烂菜叶子石头一个劲儿的朝我扔过来,同仇敌忾要抓住我。
我抹开臭鸡蛋,捏了捏手指,“谁说祥瑞只在他身上。”
话音落下,那光束竟然又落下一道,打在我身上。
“两,两个祥瑞之人?!”
百姓大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婉宁面露疑惑,谢景川却瞪大双眼,笃定道,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
这话像是提醒了李婉宁什么,她眼中再度闪过怨毒,
“你这妖人,竟然用如此手段!”
“来人,将他关入大牢,等候女帝发落!”
上一世,李婉宁一直对谢景川的话深信不疑。
可我没想到,即便我已身呈祥瑞,她却依旧不信我。
还把我定为妖物,真是不知悔改。
侍卫朝我涌来,手中提着大刀,像是怕我使用妖法,一刻也不得松懈。
我被团团围住,千钧一发之际,太监举着明黄的圣旨极速而来。
“女帝有旨,封国师净尘为正君,谢景川为侧君,一同侍奉公主。”
谢景川和李婉宁的表情一同愣住,还是不得不接旨。
上一世,封我为正君后,大婚当夜却独守一夜空房。
第二日李婉宁才牵着谢景川的手过来,说走错了房间,和谢景川成了夫妻。
并以此为借口,恳求女帝封了谢景川为侧君。
这一世虽然更改了过程,结果却没有变。
我被迎回了公主府,当夜,她光明正大的宿在了谢景川的房间。
一连半月,我这个正君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
李婉宁与谢景川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为了坐实谢景川才是天命之人的传言,他们一起出去为人卜算。
谢景川学艺不精,推演运道不准,却依旧获得大批百姓的盲目信任。
上一世,我竭力阻止,说他是在招摇撞骗。
却被李婉宁关在地牢中数月让我反省。
这一次,我不会再干预,要坐看他们自己作死。
一连几月,我连房门都没出,一心推演国运,预测祸福。
我一直没有作为,李婉宁终于按耐不住,找我质问,
“净尘,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无论你搞出什么花样,都不会更改景川哥哥才是天命之子的事实。”
“我已经找到了好孕果服下,不日就会为景川哥哥生下男嗣。”
“这次,你不会再抢走原本属于景川哥哥的机缘。”
听到好孕果,我神色动了动。
上一世,李婉宁不信运道,拼死为谢景川生下女婴。
却因此亏了身子,终身不孕。
女帝大怒,当即便要赐死李婉宁和谢景川。
是我去九山之巅找到好孕果让李婉宁服下,她才恢复生育。
女帝却再也容不下谢景川,赐他腰斩。
4
我没说话,只继续入定打坐。
李婉宁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得走了。
不出两日,就传出李婉宁怀孕的消息。
太医诊断,是个男婴。
顿时,全宫上下大喜过剩,一片喜气洋洋。
自百年前国运被篡改,皇室被诅咒,没人能怀上男嗣。
当夜,李婉宁便禀明女帝,
“我从未与净尘圆房,这男嗣是景川的!”
“净尘不是那个天命之人,请母皇明察。”
女帝思忖良久,还是决定等她生下婴孩再做定夺。
不过还是下令,把我囚在公主府,不得随意外出。
怀胎十月,李婉宁即将生产前夕,谢景川却来了我屋内。
“净尘,再过两日,婉宁就会诞下男嗣。”
“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那个骗子!到时候,你一定会被千刀万剐!”
“未来陪婉宁登上帝位的人,是我!”
谢景川神色癫狂,好像结果已然注定。
我冷冷的发笑,“你就这么确定,她会成功生下男胎吗?”
谢景川神色变幻,最终还是忍不住得意。
“太医都已经诊断是男胎,不会有假!”
“净尘,你什么手段都用不了,只能等死了!”
李婉宁生产那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为表重视,女帝都来门前守着李婉宁生子。
终于,嘹亮的啼哭声从门中响起,太医激动到颤抖,跪在女帝身前,
“恭喜陛下!是个男胎!”
“当真是男胎!”
女帝脸上喜色顿显,“我大夏国运已改啊!国运已改!”
一片喜色中,谢景川上前一步,
“陛下,我让婉宁诞下男胎,证明净尘只是个骗子!”
“对!骗子不能继续留在宫里,应该将他千刀万剐!”
所有人都认同了谢景川的话,附和着要将我处死。
女帝喜色微收,面带沉意,“净尘,你可知罪!”
我平静的扫视一圈,“不知臣何罪之有?”
“你假冒天命之人入住后宫,招摇撞骗蒙蔽陛下,还不知罪?!”
谢景川指着我,眼底尽是疯狂。
“我已证明身份,是我让婉宁诞下男胎,而你,只是个骗子!”
女帝沉思良久,冷声道,
“将净尘抓起来,关入天牢,择日问斩!”
侍卫听着女帝的命令,把我围住就要来抓我。
“你确定她诞下的男胎,会活吗?”
女帝声音微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太医便诚惶诚恐的过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那男胎,没气了!”
第二章
5
“没气了?!什么意思?”
女帝厉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谢景川猛地抓住太医的手,
“什么没气了?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不可能会死!你就是个庸医!”
太医更加惶恐,不住的跪在地上叩头。
“公主殿下生下那男胎啼哭两声,便戛然而止。再去查看,气息全无啊!”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片刻后,产婆将那死婴抱了出来,跪在女帝面前,让女帝验明。
确实是个男婴,却面黄肌瘦,面色青紫,瘦弱不堪。
女帝伸手探了探那男婴的鼻息,神色变幻,最终竟然露出一丝苦笑。
“天要亡我大夏吗?!”
“当真无人更改我大夏国运吗?”
正叹息着,谢景川却转身指着我,眼睛猩红。
“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你竟然胆敢谋害男嗣!真是好大的狗胆,把你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莫名联想到了刚才我说的话。
我断定那孩子不能活。
我轻轻拂开他的手指,
“你并不是天命之人,即便逆天而为生下男胎,也必定是死胎。”
女帝沉下声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转身跪在地上,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
手帕里,是一只通红的果子。
“回禀陛下,此果名为好孕果,长在九山之巅,吃下可让女子生育。”
“谢景川便是用此果意图逆天改命,更改命数,强行让公主诞下男婴。”
“可他并不是天命之人,如此逆天而为,只会让国运衰弱,请陛下明察!”
谢景川看见我手里的果子,瞳孔猛地缩紧,颤抖着手指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净尘,你个卑鄙小人!”
“你竟然故意这么做!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看着他疯癫的模样,我轻轻摇头,有些好笑。
“自始至终我一直陪着陛下在外面,没有任何时机进到室内。”
“我又该如何去谋害皇嗣?”
“倒是你,究竟为何一直自诩天命之人?”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谢景川都无比笃定他是天命之人,并哄骗的李婉宁失去了所有理智。
6
“我就是!”
谢景川大喊着,
“当年国师途径丞相府,明明点明的是我!并对我亲口降下预言!”
“是你顶替了我的身份,拜国师为师,进了国师府!”
谢景川的话,莫名让我想到二十年前。
我被丞相府的老管家收养。
他给我吃穿,培养我待人处事,想让我以后接他的班,一辈子效忠丞相府。
谢景川是丞相府的庶子,母亲原本是婢女,爬了丞相的床生下了他。
可终生都没有名分,谢景川也并不受人重视。
我们五岁那年,国师偶然路过丞相府。
看见我与谢景川在玩耍,随手招我们过去。
他说,“天命之人会在此出现,未来会逆天改命,为大夏更改国运。”
此话说完,谢景川满心以为他是天命之人,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可国师并未看他,而是目光看向我,要我七日之后去国师府拜师。
谢景川是与我一同去的,我们一同拜在国师门下,学习术法。
可没过两年,谢景川就因私自算卦,收取重金为人篡改因果而逐出师门。
没想到这么多年,原来谢景川一直以为,国师说的是他。
萌生在他心底的种子发了芽,他认定自己是天命之人。
“若你真是天命之人,师父怎么会逐你出国师府?”
我神色淡淡,看着癫狂的谢景川,“归天之时,又怎会不告诉你改运之法?”
谢景川依旧梗着脖子不服,
“那是师父历练我!是你这个小人哄骗师父传你国师之位!”
“陛下,你要相信我!我才是那个天命之人,我才能更改国运!”
“这次就只是个意外!这个死胎,一定是净尘搞的鬼!他不想让我改运!”
谢景川朝着女帝叩头,
“求女帝再给我一次机会!”
女帝半天没吭声,只沉沉的望着我们。
我心下一沉,“陛下,他所言皆虚!”
我和谢景川各执一词,女帝终究是不耐烦了。
片刻,她厉喝道,“够了!”
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诚惶诚恐恳求陛下恕罪。
她冷冷扫过我们两眼,
“一年为期,谁能让婉宁再度诞下不死男婴,谁就是天命之人。”
“届时,朕会退位。婉宁会是下一任女帝,而天命之人,会封为父后,享半壁江山。”
顿时,我看见谢景川眼神里流露出无限贪婪。
女帝带着人走了,甚至没去看一眼还在昏迷的李婉宁。
帝王之家最是无情,无关亲情,只有权利。
谢景川站起身,勾唇看我,“净尘,你输定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看着你被五马分尸,被行车裂之刑!”
“或是被剔骨剜心,腰斩而死!”
“这都是你哄骗陛下的代价!”
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还是在坚信自己是天命之人。
我冷声一笑,那就让你看看,最终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7
李婉宁休养了一日才醒。
我守在房里,手拄着桌子看着她。
明明睡着时,还像是从前那般温柔恬静。
可在谢景川这件事上,却恨我入骨,将我千刀万剐。
活了两世,都恨不得我去死。
我们从小相识,刚入国师府,我没有朋友。
谢景川看不上我,说我是奴仆之子,没有资格同他在一起。
李婉宁贵为公主,却愿意与我交好。
我至今还记得,当初我被师父第一次带去皇宫。
一不小心被御花园景色迷了眼,与师父走失。
等反应过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刚巧碰上几个太监宫女在玩乐,见我不是宫中人,就对我横眉冷对凶我。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乱走!”
“不知道这种皇宫御花园吗?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他推搡着让我出去,我怕的大哭,一不小心被他们推到地上。
只有李婉宁愿意为我出头。
“你们是哪里的奴婢,竟然干这么欺负人!”
那些奴婢们顿时诚惶诚恐的下跪,大喊公主饶命。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她,明明身份那样高贵,却依旧愿意同我说话。
甚至,还拿出手帕为我擦去尘土。
后来,我常常跟随师父出入皇宫,与她焦急越来越多。
我带给她民间的小玩意儿,她给我讲宫里的故事,给我没见过的精致点心。
她从前明明是个小猫小狗受了伤,都会悉心照看的人。
可前世与我成婚后,却像是疯魔了一般。
强行给谢景川生下女婴,为此断了自己的生育之路。
谢景川死后,我本以为她会转性,与我共同扶持。
可她只是假意委身,待我更改国运后将我剔骨剜心。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恨极了我。
看着她现在熟睡的眉眼,我沉下心。
既然你这么喜欢谢景川,这一世,你会和他一起陪葬。
倏地,床上的人眼珠动了动,旋即睁开眼。
看见我一愣,随即在屋内四处看起来。
“我的孩子呢?来人!我的孩子呢?”
现下屋内并没有奴仆照应,我早已关上了门,此刻屋里只有我们二人。
“别喊了,没人会过来。”
“净尘,你要干什么?!是不是你发现你不是天命之人,恼羞成怒了!”
“我告诉你净尘,我可是生下了皇嗣!”
“你若是要对我做什么,日后我登上大统必定不会饶你!”
李婉宁似是有些怕我,不停的朝着床铺里躲。
我轻轻勾唇,“皇嗣?你诞下的是死胎,还在妄想什么皇嗣?”
“不可能!”
李婉宁猛地一惊,她瞥眼看着我,“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动了手脚!”
“净尘,你竟然如此卑劣!”
我哑然失声,猛地笑出来。
她和谢景川的想法,还真是一致。
8
“李婉宁,你为何如此痴迷谢景川?”
明明上一世,我为你爬九山之巅,为你洗手作羹汤。
更是为你逆天改命,你竟然看不见我的一点好?
“景川哥哥才是我的天命之人!”
李婉宁字句坚定,带着无尽的恨意看向我,
“你是偷了他命数的卑劣小人!不配得到本公主的爱!”
看着她这副癫狂痴迷的样子,我不欲与她多说,转身出去。
她真是被谢景川灌了迷魂汤了。
这么喜欢,让你们在地下去做一对亡命鸳鸯算了。
我刚出去,谢景川就迫不及待进了李婉宁的房门。
接着,里头就传来说话声。
谢景川似是在给她传达刚刚女帝的话。
谁能让李婉宁先生下皇嗣,谁就是天命之人,为皇朝逆天改命。
李婉宁轻声应着,
“景川哥哥你放心,你是天命之人,一定没有问题的。”
“婉宁会帮你的,无论怎样,都会生下皇嗣。”
谢景川动情道,“婉宁,你真好。”
不出片刻,屋内便传来暧昧的声响。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只想摇头。
李婉宁没来过我房中,整日和谢景川待在一起。
没过几日,更是连上朝都不去了。
女帝微微不喜,但为了皇嗣,却也没说什么。
像是默认了。
而我每日倒是勤勉起来,整日行推演测算之术,为国谋福。
帮助女帝处理事务,哪里匪患猖獗,需要即刻剿匪。
预测哪地将发生天灾,让百姓提前存粮。
女帝对我甚是满意,朝中大臣也对我赞不绝口。
李婉宁身为公主,却整日和谢景川沉迷美色,一心早娃。
心中早已没了江山社稷。
不出两月,李婉宁又怀孕了。
太医诊断,腹中又是一名男婴!
李婉宁大喜,“上次胎死是意外,可一连两名男婴,你又作何解释?”
“景川哥哥就是天命之人!你还有和可狡辩的。”
我依旧摇头,既然还这么不死心,那就等你们诞下婴孩之时,彻底击垮你们。
女帝大喜过望,宣布李婉宁诞下婴孩之时,就是她退位之时。
不过为了防止意外,我被迫搬离了公主府。
谢景川抚着李婉宁的肚子,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可乘之机!”
怀胎十月,我依旧奔走与朝堂与百姓之中,力求为他们谋求福祉,兢兢业业造福万民。
可女帝看向给我的眼神越来越带着探究和沉思。
李婉宁肚子越来越大,传言也越来越广。
所有人都说,是老国师点错了人,谢景川才是那个能更改皇朝国运的天命之人。
9
李婉宁再次生子那天,是个雪天。
连绵的大雪,百姓们都说,这会是个肥年。
瑞雪兆丰年,是祥瑞之兆。
大臣们都等在朝堂之中,等待李婉宁生下皇嗣,等待女帝让位。
我身穿国师服饰,站在百官之首。
谢景川没去陪伴李婉宁,像是笃定我已经是必输的结局。
“净尘,你准备好被腰斩了吗?”
“你现在跪地求饶,说你错了,是你抢走了我的命数运道。”
“并且自请守城门三日,昭告天下你是有罪之人,不是天命之人。”
“或许我会向婉宁陈情,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我瞥眼过去,“自负,可不太好。”
“乾坤未定,你,永远不会得到父后之位。”
谢景川奸笑着,又看向朝中一言不发的大臣们,
“你们可都是听见了,他还在嘴硬!”
“等婉宁生出孩子以后,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我淡淡看向龙椅之后,仿佛能穿透墙壁,看见李婉宁奋力生孩子的景象。
片刻后,太监脚步匆匆过来禀告女帝,
“陛下,是个男婴!是个健全的男婴!”
像是印证他的话,李婉宁面色虚弱的抱着婴儿缓步出现。
“母皇,是个男婴!儿臣幸不辱命!”
女帝一下子扑过去,看见她怀中尚会啼哭的婴孩,喜不自胜。
女帝面色一喜,当即就宣布,
“吾儿婉宁诞下男婴,朕自愿退位,扶婉宁称帝!日后皇室血脉,可立为太子!”
群臣面面相觑,当即就要跪下叩首高呼。
“且慢!”
我一口拦下,谢景川转头看我,迫不及待道,
“净尘,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垂死挣扎!”
“婉宁生下男婴已成定居,我才是那个天命之人!”
李婉宁抱着婴孩,也不住的看向那些朝臣,
“跪啊!你们为什么不跪?!朕是女帝!”
她上前两步,巴掌拍在其中一个文官身上,想让他跪下。
那文官看了我两眼,却纹丝不动。
女帝立刻察觉出几分不对,狠厉看我,“净尘,你要造反不成?”
李婉宁也甚是急迫,“来人!将罪臣净尘拉下去,就地斩首!”
没人进来,甚至没有人动。
一向镇定的女帝终于有些慌了。
“怎么回事!朕说的话都不听了!”
我轻轻甩了一下拂尘,“陛下请稍安勿躁。”
“生下皇嗣不代表国运已改,男胎必定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信口雌黄!”
李婉宁当即就大骂我,“净尘,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你要当面谋害皇嗣?!”
这里吵翻了天,群臣却都一个个当缩头乌龟,一声不吭。
“母皇,他在骗你,快下令把他斩了吧!”
李婉宁发号施令不成,改为鼓动女帝。
谢景川偏了偏头,拿了武将的剑,就要朝我斩来。
我没动,他却被旁边的武将一脚踢飞了剑,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直直的看向女帝,
“唯有我登基为帝,方可解决。”
“你,真要造反!”
女帝怒不可遏,就要命人把我拉下去。
可没人动。
我瞥他们一眼,“还不拜见新皇?”
顿时,群臣都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此同时,李婉宁腹中的孩子没了啼哭之声。
太医上前检查,惊愕在原地,“没。没气了!”
女帝指着我,当时便气得发昏过去。
李婉宁和谢景川不服气,还要上前。我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摁住他们。
“现在我就要作法逆天改命,引九天玄雷劈死篡改国运之人。”
说完,我便掏出桃木剑,像是上一世那般作法。
随风舞动间,惊雷乍现。
风雪行止,为玄雷让路。
玄雷倏地出现在大殿之上,直直的把谢景川劈成焦炭。
李婉宁猛地愣住,脸色煞白,“怎么,怎么会?!”
我冷冷看她,她不知道,上一世玄雷劈的是他的坟墓。
谢景川是篡改国运之人的转身者,非九天玄雷而不能消灭。
胸中血气翻涌,这是引动秘法的后遗症。
我强撑着剑,冷冷看向朝中群臣,“还有谁不服?”
大殿内鸦雀无声,片刻,他们跪地再度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李婉宁被我关进天牢,日日受蛇鼠蚂蚁钻心折磨之苦。
我登基后,广纳后宫,女帝此前进献给我的二十八名公主,果真成了我的后宫佳丽。
我竭力为他们开枝散叶,第二年,便成功诞下四名健康男婴。
皇朝正在恢复阳气,皇室不再只有公主,终于有了皇子的存在。
李婉宁折磨致死那天,我去看她。
她已经折磨的不成人样,仰头看我,啊啊的想要说话。
我淡淡瞥她,
“早就说了,我才是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