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色光柱擦着林昭耳畔掠过,在地面熔出深不见底的沟壑。银发女子手中的暗渊徽章泛着幽光,与她周身流转的剑气形成诡异反差。林昭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一截布满黑晶的石柱,掌心触到的晶体表面传来刺骨寒意,仿佛要将他的生机抽离。

“你……为什么?”林昭的声音沙哑,星纹黯淡的脖颈传来阵阵钝痛。记忆中银发女子挥剑相助的画面与眼前场景剧烈碰撞,他的灵核在胸腔里躁动不安,却始终无法冲破那层无形的枷锁。

女子轻笑一声,发丝间突然钻出几条缠绕着暗渊符文的锁链:“天真的小崽子,你以为暗渊渗透天枢阁是一天两天的事?”她手腕轻抖,锁链如毒蛇般射向林昭咽喉,“那块玉简,不过是引你入瓮的诱饵。”

千钧一发之际,林昭侧身翻滚,锁链擦着肩膀掠过,撕裂的伤口处瞬间泛起诡异的紫斑。他摸到怀中温热的青铜残片,三块残片突然同时震颤,在空气中投射出半透明的星盾。然而这微弱的防御在暗渊锁链面前不堪一击,锁链轻易洞穿星盾,将他狠狠钉在黑晶石柱上。

“把残片交出来。”女子逼近,剑尖挑起林昭的下巴,“你以为蒙面老者真的想帮你?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重启被天枢阁封禁的‘永夜计划’。”

林昭瞳孔骤缩。记忆中密室里老者的神秘话语、星图中闪过的末日景象,此刻在脑海中疯狂交织。就在这时,他脖颈的星纹突然迸发微光,一股熟悉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是苏瑶教过他的灵核深层运用法!

“破!”林昭低喝一声,星纹光芒暴涨。缠绕在身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崩裂声,他趁机握住女子持剑的手腕,反手将残片按在她胸口。金色光芒与暗渊符文剧烈碰撞,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原来如此……你的灵核里,藏着初代阁主的残魂。”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而苍老,瞳孔深处浮现出两个重叠的人影,“怪不得暗渊的封锁对你无效。”

林昭还未反应过来,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黑色高塔顶端喷射出紫色光束,将整片天空染成不祥的血色。被暗渊控制的天枢阁弟子们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神望向光束来源,整齐划一地朝高塔方向走去。

“他们要启动永夜核心了。”女子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反手握住林昭的手腕,“想救浮空城,就跟我去地下遗迹。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不等林昭回答,女子周身剑气暴涨,斩开地面的黑晶。两人坠入深不见底的裂缝,下方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轰鸣。当双脚重新落地时,林昭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布满青苔的古老地下城,墙壁上镶嵌的发光晶体与暗渊黑晶截然不同,散发着柔和的银白色光芒。

“这里是初代阁主建造的‘星枢圣殿’。”女子抚摸着墙壁上的星纹浮雕,“也是永夜计划的真正核心。暗渊篡改了历史,让所有人以为计划早已失败。”她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色血液,“我时间不多了……暗渊的傀儡术正在反噬。”

林昭刚要追问,地下城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无数机械蜘蛛从墙壁缝隙爬出,金属外壳上刻满暗渊符文。女子挥剑斩杀几只,却发现更多蜘蛛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些是永夜核心的守卫者,必须找到圣殿中央的‘星辉罗盘’才能关闭它们。”

两人在蛛网般的通道中狂奔,机械蜘蛛的嘶鸣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拐角时,林昭突然僵住——通道尽头,站着另一个自己!这个“林昭”穿着暗渊的服饰,手中握着完整的七块青铜残片,嘴角挂着与面具男如出一辙的冷笑。

“欢迎来到真相的尽头。”暗渊版林昭抬手,残片组合成的环状装置悬浮空中,“猜猜看,究竟谁才是暗渊真正的棋子?”

女子脸色骤变,剑气直指暗渊版林昭:“不可能!这是‘魂影镜像’,你怎么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黑色光柱突然从她背后贯穿而过。林昭惊恐地看着女子缓缓倒下,行凶者竟是本该在天穹城的苏瑶!

苏瑶手中的脉冲枪还在冒烟,眼神冷漠如冰:“抱歉,阿夜。但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你必须死。”她身后的阴影中,走出戴着金色面具的神秘人,手中权杖顶端镶嵌的宝石,与暗渊版林昭手中的残片装置产生共鸣。

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林昭的星纹不受控制地闪烁。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贫民窟的雨夜、天枢阁的典籍、还有某个模糊的实验室场景。在那些记忆深处,他看到自己戴着暗渊的面具,亲手将青铜残片交给金色面具人。

“不……这不可能……”林昭捂住脑袋,灵核力量暴走。暗渊版林昭趁机发动攻击,七块残片组成的装置释放出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就在黑暗即将将他淹没时,林昭突然摸到口袋里发烫的玉简,苏星河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相信星纹的指引……找到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