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暗漩涡裹挟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林昭脖颈处的星纹突然迸发刺目金光,将吞噬而来的暗物质尽数震散。暗渊版林昭瞳孔骤缩,手中的残片装置发出不甘的嗡鸣,金色面具人则轻抬权杖,示意众人暂避锋芒。

“原来你还留有后手。”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脉冲枪的蓝光在她指尖流转,“但你以为这点力量,就能对抗整个暗渊?”她身后的机械蜘蛛群突然集体转向,八只复眼同时亮起猩红光芒,朝着林昭喷射出腐蚀性毒液。

林昭强忍着头痛,将三块残片按在胸口。残片表面的古老纹路与星纹产生共鸣,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星芒屏障。毒液撞在屏障上蒸腾起紫色烟雾,他趁机朝着通道深处狂奔。地下城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原本的银白色晶体逐渐被暗渊黑晶侵蚀,空气中弥漫起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别让他靠近星辉罗盘!”金色面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金属质感的回响。话音未落,数十道黑色锁链从地面窜出,缠住林昭的脚踝。他挥出星芒斩断锁链,却发现斩断的部分瞬间分裂成更多锁链,如同有生命般疯狂生长。

“这是暗渊的‘永夜寄生术’。”一道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昭回头,只见濒死的银发女子正用剑支撑身体,她周身的暗渊符文正在剥落,“用残片共鸣净化……”话未说完,她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只留下一枚刻着星纹的吊坠。

林昭接住吊坠的刹那,吊坠与残片同时爆发出强光。所有黑色锁链在光芒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灰烬。他趁机加快脚步,通道尽头的星辉罗盘已经隐约可见——那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巨型星图装置,十二根水晶柱环绕四周,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不同的古老星象。

然而,当他伸手触碰罗盘的瞬间,整座地下城突然剧烈震动。星图装置开始逆向旋转,水晶柱中浮现出无数人的记忆残影——有天枢阁的历代阁主,也有暗渊的历代首领。林昭惊恐地发现,其中一段记忆里,初代阁主竟亲手将青铜残片交给了暗渊创始人!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历史。”暗渊版林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残片装置悬浮在两人之间,“天枢阁与暗渊本就是一体两面,所谓的正邪对抗,不过是一场持续百年的骗局。”

林昭感觉星纹的灼烧感愈发强烈,记忆深处的画面与眼前场景不断重叠。他想起苏瑶说过的“父亲的遗愿”,想起蒙面老者欲言又止的警告,突然意识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暗渊计划中的关键棋子。

“不可能……”林昭后退半步,却撞上一堵无形的能量墙。金色面具人、苏瑶与暗渊机甲群将他团团围住,而远处的黑色高塔正在向地下城输送暗物质能量,星辉罗盘的光芒逐渐被黑暗吞噬。

“承认吧,你就是暗渊选中的容器。”金色面具人举起权杖,顶端宝石与残片装置共鸣,“当七块残片合一之时,永夜核心将彻底苏醒,这个世界将迎来真正的秩序。”

千钧一发之际,林昭突然将银发女子的吊坠嵌入罗盘。吊坠爆发出的星光与残片共鸣,在黑暗中撕开一道裂缝。他纵身跃入裂缝,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由记忆碎片构成的空间——这里漂浮着他从贫民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其中一些画面正在诡异地扭曲。

“想知道真相吗?”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空间回荡。林昭转身,看见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透明人影,对方的胸口处,跳动着一颗散发暗渊气息的灵核,“看看这个。”

人影挥手,一块记忆碎片放大——画面里,幼年的林昭被遗弃在贫民窟前,一辆印着暗渊标志的飞行器悄然离开。紧接着,画面切换到天枢阁的密室,苏星河正在与金色面具人密谈,他们的手中,都握着半块青铜残片。

“你以为自己是反抗者?”透明人影冷笑,“其实从你觉醒灵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上了暗渊为你铺好的路。现在,该完成你的使命了……”

透明人影突然冲向林昭,两人的身体瞬间融合。林昭感觉有一股黑暗力量正在侵蚀灵核,他脖颈的星纹却在此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在光芒中,他看到了蒙面老者最后的留言:“真正的觉醒,始于对真相的质疑……”

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灵核时,林昭突然握住三块残片,将它们狠狠撞向地面。残片碎裂的瞬间,整个记忆空间开始崩塌。他在坠落中听见金色面具人的怒吼,听见苏瑶压抑的惊呼,而在意识的最深处,一个微弱的声音正在呼唤他的名字——那是来自初代阁主残魂的指引。

当林昭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星辉罗盘旁。暗渊众人已经消失不见,地下城正在缓慢恢复银白色的光芒。他颤抖着捡起残片的碎片,却发现其中一块碎片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星纹图案——那是指向浮空城最深处的坐标,也是解开所有谜团的最后钥匙。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地下城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暗渊黑晶如潮水般涌出,在他面前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影。那人影的轮廓与金色面具人如出一辙,手中握着完整的七块青铜残片,残片组成的装置正在吸收整个浮空城的能量。

“你以为毁掉残片就能阻止永夜计划?”人影的声音震得林昭耳膜生疼,“太晚了,最后的祭品已经就位……而你,将亲眼见证新世界的诞生。”人影抬手,一道黑色光柱从天而降,直直贯穿林昭的胸口。剧痛中,林昭看到自己的星纹正在被暗渊符文取代,而远处的黑色高塔,已经彻底化作永夜核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