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伴随着狂暴力量在体内冲撞带来的撕裂感,将林渊从深沉的昏迷中强行拽回现实。
他猛地睁开眼,暗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如同受伤的凶兽。映入眼帘的并非南宫家雅致的寒玉室,也不是北邙山死寂的乱石滩,而是一个低矮、潮湿、弥漫着浓重霉味和劣质熏香混合气味的石室。墙壁粗糙,挂着几件锈迹斑斑的刑具,角落里堆着发黑的稻草。唯一的光源是墙壁上插着的一根昏暗的油脂火把,火苗摇曳不定,将室内的一切都拉出扭曲晃动的影子。
“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
林渊猛地转头,动作牵动全身伤口,让他闷哼一声。只见那个全身包裹在紧身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冰冷眸子的神秘女子,正盘膝坐在石室另一端的阴影里,如同融入了黑暗本身。她手中把玩着那柄薄如蝉翼的漆黑短刃,刃锋在火光下偶尔闪过一线幽芒。
“你……是谁?”林渊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砾摩擦。他试图运转真元,却立刻感受到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铁针穿刺,丹田内更是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暗金色的帝血与污秽的血煞、混乱的灵气依旧在激烈冲突,只是被一股外力强行压制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稍有不慎便会彻底失控。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涂抹着一种粘稠的银色药膏,散发着清凉气息,勉强压制着体表狰狞的裂痕。
“你可以叫我‘影’。”女子声音毫无波澜,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林渊,“西陵鬼影门,‘幽瞳’部暗子。”
西陵鬼影门!林渊心头剧震。这个盘踞在大胤西方、以暗杀和情报闻名玄天大陆的魔道巨擘,为何会救他?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为了玄龙佩?为了他这身异变的帝血?还是……如同玄冥子所说,为了那所谓的“血钥”?
“为什么救我?”林渊强忍痛苦,直截了当地问。在这魔国险地,任何善意都值得警惕。
“救你?”影的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嘲讽,“不过是恰逢其会,完成门中任务罢了。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她收起短刃,站起身,“不过,你体内的‘钥匙’印记开始显化,这倒是意外之喜。在你彻底爆体而亡或者被仇家撕碎之前,或许还有点价值。”
钥匙印记?林渊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心口。那里皮肤下,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古老威严气息的暗金色印记轮廓若隐若现,随着他心跳微微起伏。玄龙佩最后的声音再次在脑中回响——“镇魔塔……钥匙……在……血……”
“这是什么?”林渊追问。
“一个麻烦,一个机遇,一个足以让整个西陵甚至玄天大陆都为之疯狂的秘密。”影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凝重,“具体是什么,现在的你,还没资格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她走到林渊面前,丢下一个粗糙的皮囊和一块漆黑的、刻着扭曲鬼面图案的铁牌:“这里是清水和最低级的‘血食丸’,能吊着你的命。这‘鬼面牌’是你的临时身份,在黑石城最底层,它能让你暂时不被当成‘肉畜’宰了。记住,在这里,力量就是一切。想活命,就自己想办法控制住你体内那团随时会炸的‘东西’,然后……证明你的价值。”
“黑石城?”林渊接过皮囊和冰冷的铁牌,入手沉重。
“西陵魔国边境,三不管地带。魔修、流亡者、逃犯、邪道散修、被通缉的妖族……鱼龙混杂,弱肉强食。”影的语气带着一丝漠然,“这里没有规矩,唯一的规矩就是拳头。鬼影门在这里有个据点,但别指望我们会庇护你。你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造化。三天后,我会再来。如果你还活着,并且初步掌控了力量,或许……可以谈谈合作。”
说完,她不再看林渊,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石室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室内只剩下林渊粗重的喘息和油脂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合作?价值?
林渊握紧了冰冷的鬼面牌,眼中暗金色的火焰跳跃不定。他明白,自己从南宫家的“药引”,变成了鬼影门眼中一件有待评估的“工具”。西陵鬼影门,绝非善堂。影的冷漠和直白,反而比南宫清月虚伪的算计更让他感到一丝“真实”。
活下去!掌控力量!证明价值!
这成了他眼前唯一的目标。至于那神秘的“钥匙”和所谓的合作……等他活过这三天再说!
他挣扎着坐起身,盘膝坐好。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带来钻心的剧痛。他内视己身,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经脉千疮百孔,多处断裂堵塞;丹田内,暗金色的帝血本源如同暴怒的君王,占据核心,不断吞噬、净化着侵入的污秽血煞和混乱灵气,但吞噬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冲突爆发的烈度;体表的裂痕在银色药膏的压制下勉强没有恶化,但内部能量冲击依旧剧烈。
他尝试着运转最基础的《引气诀》,试图引导一丝微弱的灵气修复经脉。然而,灵气刚进入体内,就如同水滴落入滚油,瞬间引爆了丹田的狂暴能量!
“噗!”林渊再次喷出一口暗金色的血液,气息更加萎靡。强行修炼,无异于饮鸩止渴!
怎么办?难道只能等死?或者依靠那劣质的血食丸苟延残喘?
不!绝不甘心!
林渊的目光落在心口那若隐若现的暗金印记上。玄龙佩最后的声音……钥匙在血……镇魔塔……
他猛地想起,在吞噬血煞元晶、濒临崩溃时,正是这印记散发出一丝微弱的牵引力,让狂暴的力量开始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转,虽然痛苦依旧,却避免了立刻爆体!
“血……难道是指我的帝血?”林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无法引导外界灵气,那就以自身帝血为引!以狂暴的能量为薪柴!以这具残破的躯体为熔炉!进行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自我淬炼!
他不再试图平息丹田的冲突,反而集中全部意志,沟通心口那神秘的印记!他调动起一丝本源帝血之力,小心翼翼地注入印记之中!
嗡!
印记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骤然亮起!一股远比之前清晰、强大得多的吸力传来!这股吸力并非针对外界,而是针对林渊体内所有狂暴冲突的能量——暗金帝血、污秽血煞、混乱灵气!
如同百川归海!丹田内狂暴的能量被强行牵引,顺着一条全新的、从未在人体经络图中出现过的、极其复杂玄奥的路径开始运转!这条路径仿佛烙印在他的血脉深处,此刻被印记激活!
轰!
无法形容的痛苦瞬间席卷林渊的全身!这条路径仿佛由烧红的烙铁构成,狂暴的能量在其中奔流,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锉在刮擦他的骨骼、撕裂他的血肉、焚烧他的灵魂!比南宫桀的血炼和焚心焰还要痛苦百倍!这是来自血脉根源的自我改造与淬炼!
“呃啊啊啊——!”林渊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全身肌肉痉挛,青筋暴起如虬龙,体表的裂痕再次渗出暗金色的血液,整个人如同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但他死死咬着牙,双目赤金,疯狂地维持着那一丝清醒的意志,引导着、忍受着!
他能感觉到,在这极致的痛苦中,污秽的血煞之力被强行剥离、粉碎、净化!混乱的灵气被提纯、压缩!而他那霸道的暗金帝血,则在疯狂地吞噬着这些被淬炼过的精纯能量,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邃!同时,一丝丝精纯的能量也在艰难地修复着破损的经脉和血肉,虽然速度极慢,却如同在荒漠中开凿出的涓涓细流,带来了生的希望!
这是一场与痛苦、与死亡、与时间赛跑的疯狂修行!每一次能量循环,都如同在地狱中走了一遭!林渊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挣扎,全凭一股刻骨的恨意和不屈的意志在支撑!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南宫清月冰冷的算计、南宫桀怨毒的嘴脸、玄冥子幽绿的鬼瞳……这些画面如同最强烈的催化剂,燃烧着他的灵魂,支撑着他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一天……两天……
石室中只剩下林渊压抑到极致的嘶吼和油脂火把燃烧的声音。他如同一个血人,气息时而狂暴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时而微弱如风中残烛。体表的银色药膏早已被暗金色的血液浸透、冲刷掉。但诡异的是,那些狰狞的裂痕,在不断的破坏与修复中,竟然开始有了一丝极其缓慢的愈合迹象,边缘泛着暗金色的光泽,如同熔岩冷却后的琉璃。
第三天傍晚。
当最后一丝残阳的余晖透过石室顶端的缝隙射入,映照在林渊身上时。
他体内那狂暴奔流的能量洪流,终于完成了一次完整的循环!所有冲突的能量被暂时统合在暗金帝血的霸道意志之下,沿着那条神秘的路径,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内循环!虽然依旧澎湃汹涌,充满了凶戾的毁灭气息,但至少……暂时不会爆体而亡了!
“呼……”林渊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如同拉风箱般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暗金色的瞳孔深处,燃烧的火焰依旧,却多了一丝历经地狱磨砺后的沉凝与……冰冷彻骨的凶戾!他的气息稳定在筑基初期的门槛上,却带着一种远超同阶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和毁灭性。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依旧布满暗金色的裂痕纹路,如同破碎后强行粘合的瓷器,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比之前强大了数倍!心口处的印记也变得更加清晰,散发着深邃的微光。
他活下来了!初步掌控了这凶戾的力量!
就在这时,石室的阴影一阵波动,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浮现。她看着盘坐在地、全身浴血却气息凶悍沉凝的林渊,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清晰的惊讶。
“三天……竟然真的撑过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她很清楚林渊体内的能量有多狂暴混乱,更清楚强行激活“血钥”印记进行自我淬炼是何等凶险,成功率不足万一!这个来自大胤的小小武士,意志之坚韧,简直如同魔渊深处的冥铁!
“看来,你确实有点价值。”影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其中的意味已然不同。“跟我来。”
林渊沉默地站起身,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步伐却异常沉稳。他跟在影的身后,走出了这间充满痛苦回忆的石室。
外面是一条狭窄、潮湿、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般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通道两旁是无数类似的简陋石室或洞穴,里面投射出或麻木、或贪婪、或凶残的目光,如同黑暗中窥伺的鬣狗。但当这些目光触及影那身标志性的夜行衣,尤其是感受到林渊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凶戾气息时,都如同被烫到一般,瞬间缩了回去。
这就是黑石城的最底层——蛆虫巷。弱者的坟场,强者的狩猎场。
影带着林渊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个稍微开阔些的、如同巨大溶洞改造而成的区域。这里光线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血腥和汗味。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用黑曜石垒砌的简陋擂台,上面还残留着干涸发黑的血迹。四周是高低错落的粗糙石台,坐着形形色色、气息彪悍的魔修、半妖、流亡者。他们嘶吼着、叫骂着、下注着,目光贪婪地盯着擂台。
此刻,擂台上正进行着一场血腥的角斗。一个身材魁梧、皮肤覆盖着岩石般鳞片的半妖,正将一个瘦小的人类修士的手臂生生撕扯下来,塞进嘴里大嚼,鲜血淋漓,引来四周更加疯狂的嚎叫。
“黑石角斗场,蛆虫巷唯一能快速获得‘血晶’和资源的地方。”影的声音在林渊耳边响起,“想活下去,想获得更好的疗伤药,想掌控更强的力量,证明你的价值——上去,赢一场。”
她指了指擂台旁边一个挂着破烂布帘的小窗口:“去那里报名。记住,在这里,怜悯就是自杀。要么赢,要么成为别人的血食。”
林渊看着擂台上那血腥的一幕,闻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体内那刚刚平复的暗金帝血仿佛受到了刺激,再次躁动起来,一股暴虐的杀意在胸中升腾。他眼中暗金色的火焰跳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自己血液的铁锈味。
他没有说话,迈开脚步,径直走向那个报名窗口。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沉重的回音,吸引了周围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当他们感受到林渊身上那股如同受伤凶兽般的凶戾气息时,又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报名。”林渊将那块冰冷的鬼面牌拍在窗口油腻的木板上,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窗口后面,一个满脸疤痕、缺了一只耳朵的干瘦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鬼面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渊那布满裂痕、血迹斑斑的身体,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嘿嘿,新来的?想找死?下一场,对手是‘碎骨魔’巴图,筑基中期,连胜七场。赌你撑不过十息,赔率一赔十,下注吗小子?”
“名字?”林渊无视了他的话,只吐出两个字。
“……凶兽。”林渊看着擂台上那正在啃噬残肢的鳞片半妖,冷冷道。
“凶兽?嘿嘿,好名字!够狂!希望你的骨头够硬!”老头怪笑着,在一块脏兮兮的骨板上刻下名字。“等着吧,下一场就是你!”
林渊转身,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目养神,调整着呼吸,压制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凶戾帝血。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喧嚣和嗜血的嚎叫,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林渊。她很好奇,这个身负“血钥”、从大胤最残酷的漩涡中挣扎出来的男人,在这西陵魔国最底层的角斗场,会绽放出怎样的血色之花?是昙花一现,还是……浴血称王的第一步?
片刻后,擂台上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骨头被嚼碎的咔嚓声。那个瘦小的修士彻底没了声息。满嘴鲜血的鳞片半妖巴图,举起残破的尸体,发出胜利的咆哮。
“下一场!新人‘凶兽’,对战‘碎骨魔’巴图!”报幕者嘶哑的声音响彻溶洞。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缓缓走向擂台的林渊身上。嘲讽、怜悯、贪婪、嗜血……各种情绪交织。
巴图丢掉手中的残尸,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看着走上擂台、气息只有筑基初期的林渊,眼中露出残忍而轻蔑的光芒:“嘿嘿,又一个送死的点心?小子,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捏碎!”
林渊在擂台上站定,缓缓抬起头。暗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点燃烧的鬼火,冰冷地锁定巴图。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然后——猛地握拳!
轰!
一股混合着帝皇威严与血腥暴虐的凶戾气息,如同无形的风暴,轰然从他身上爆发!擂台地面细小的碎石被震得簌簌滚动!周围的喧嚣瞬间安静了一瞬!
巴图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惊疑!这股气息……不对劲!
“吼!”巴图被激怒了,咆哮一声,全身岩石般的鳞片竖起,如同人形坦克般,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一拳轰向林渊的头颅!拳风所过,空气发出爆鸣!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林渊眼中金芒爆闪!他没有躲闪,同样一拳轰出!拳头之上,暗金色的光芒凝聚,皮肤下的裂痕纹路如同活了过来,散发出毁灭的气息!
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的力量碰撞!
双拳交击!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嗷——!”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响彻溶洞!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巴图那覆盖着岩石鳞片、粗壮如柱的手臂,竟如同脆弱的枯枝一般,从拳头到肩膀,寸寸断裂、扭曲、爆开!血肉混合着骨渣四溅!
林渊的拳头去势不减,带着一往无前的凶戾,狠狠印在巴图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
噗!
如同熟透的西瓜被重锤砸中!巴图那颗狰狞的头颅,瞬间爆裂!红的白的,喷溅了林渊一身!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整个黑石角斗场,死一般寂静。
一拳!仅仅一拳!筑基中期的“碎骨魔”巴图,碎骨不成,反被爆头!
林渊缓缓收回拳头,甩了甩手上粘稠的血肉。他站在擂台上,沐浴着巴图温热的鲜血,暗金色的瞳孔扫视着台下鸦雀无声的众人。那股凶戾、霸道、如同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恐怖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沾染着鲜血、冰冷而残酷的笑容,声音不大,却如同地狱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还有谁?”
……
溶洞死寂片刻后,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嘶吼和呐喊!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针对林渊的嘲讽,而是对强者的敬畏与狂热!
“凶兽!凶兽!凶兽!”不知是谁先喊了起来,声音迅速汇聚成狂潮!
影站在阴影里,看着擂台上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冰冷的眸子里,终于燃起了一丝真正的、名为“兴趣”的火焰。
“第一步,站稳脚跟。”她低语,“接下来,该组建班底了。这黑石城的浑水,正好用来磨砺你这把凶刀。”
林渊站在血泊之中,感受着体内因杀戮而更加活跃、甚至带着一丝兴奋的暗金帝血,听着周围山呼海啸般的“凶兽”之名。
他知道,属于他的势力之路,在这西陵魔国最黑暗的角落,以最血腥的方式,踏出了第一步。这“渊阁”之名,终将不再是虚幻,而是令整个玄天大陆都为之颤栗的凶戾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