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部,血炼祭坛。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失去了意义。林渊感觉自己被反复投入地狱的熔炉,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重组、再撕裂。沸腾的血浆不再是简单的液体,而是无数狂暴图腾意志与凶兽残魂的聚合体,它们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识海,试图将他的灵魂也一同磨灭、同化。
“吼——!”
“撕碎他!”
“融入血池!成为养料!”
无数充满野性、暴戾的嘶吼在他灵魂深处回荡。
然而,就在这灵魂即将被彻底冲垮的瞬间!林渊心口那枚布满裂痕的帝玺碎片,在狂暴血能的极致压迫下,仿佛被逼到了绝境的凶兽,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燃烧本源的决绝,而是一种源自更高位格、不容亵渎的——帝威!
嗡——!
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堂皇正大的紫金色光芒,从碎片深处透射而出,瞬间笼罩了林渊濒临崩溃的灵魂!那些狂暴的图腾意志和凶兽残魂,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惊恐的尖啸,被硬生生逼退!帝威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灵台!
“朕……乃人皇……岂容尔等魑魅魍魉……亵渎!!!”林渊残存的意志在帝威的加持下,发出了不屈的咆哮!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开始疯狂地、主动地运转起那烙印在帝血深处、源自帝玺碎片的残缺法门——《紫薇帝经》炼体篇!
“帝血为引,紫薇铸身!万劫不磨,唯我独尊!”
残缺的经文在他识海中流淌,虽然艰涩难懂,但在血炼之力的狂暴冲刷下,反而被强行催化、理解!那些钻入体内的狂暴血能和图腾之力,不再仅仅是破坏者,更成为了《紫薇帝经》运转的燃料!帝血如同熔炉的核心,疯狂地汲取、炼化着这股原始的力量,强行修复着破碎的经脉,淬炼着焦黑的骨骼!
嗤嗤嗤!
林渊体表的焦黑死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如同婴儿般粉嫩的肌肤。但这新生的肌肤转瞬又被滚烫的血浆灼伤、撕裂!然而,每一次撕裂后,在帝血和《紫薇帝经》的作用下,重新生长的血肉都带着一丝淡淡的暗金光泽,变得更加坚韧!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深入骨髓、附骨之蛆般的冥铁死气!在帝威爆发和帝血疯狂运转的刺激下,这股沉寂的诅咒之力也如同被惊醒的毒龙,开始疯狂反扑!它不再满足于侵蚀,而是试图吞噬那新生的、蕴含着帝血和血炼之力的生机!
轰!
林渊体内,形成了更加惨烈的三方角力!
* **血炼之力(外):** 狂暴、原始,提供重塑肉身的庞大能量,但也带来毁灭性的冲击和灵魂侵蚀。
* **帝玺碎片/帝血/《紫薇帝经》(核心):** 提供更高位格的意志(帝威)和炼体法门,引导、炼化血能,重塑根基,抵抗灵魂侵蚀。
* **冥铁死气(内患):** 阴毒、霸道,趁机吞噬能量壮大自身,侵蚀生机,阻碍重塑。
三股力量在林渊的躯壳内疯狂碰撞、绞杀、融合!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也将他身体推向一个更加诡异而强大的平衡点!新生的血肉骨骼上,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如同古老符文的暗金色纹路,那是帝血烙印。同时,骨骼深处,也隐隐透出一种阴冷的灰黑色泽,那是冥铁死气被强行压制、部分融入的痕迹。而皮肤表面,在暗金纹路之下,竟也浮现出淡淡的、与苍狼图腾有些相似的靛蓝色纹路,那是狂暴血能被炼化吸收后留下的图腾印记!
**肉身在毁灭与新生中,向着一种融合了帝血皇骨、冥铁死气、蛮荒图腾的未知霸体蜕变!**
祭坛边缘。
“这……这怎么可能?!”乌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眼睁睁看着血池中那个焦炭般的人形,在非人的惨嚎中,体表的焦黑不断剥落,新生的血肉在毁灭中重生,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混合着威严、凶戾和蛮荒气息的波动!那心口帝玺碎片的光芒,虽然依旧布满裂痕,却比之前稳定了太多,甚至开始主动吸纳血池中的精纯能量!
格日勒大祭司的眼中,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手中的狼头骨法杖微微颤抖,杖首的狼眼似乎也亮了起来。“帝血铸基,图腾淬体,死气磨魂……好!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此子……竟真在绝境中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虽然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若能成功……苍狼部,或许真的迎来了一位……异数!”
他不再犹豫,猛地举起法杖,口中念诵起古老晦涩的萨满咒文。杖首狼头骨的双眼中射出两道幽绿色的光芒,注入下方的血池!血池中翻滚的暗红色血浆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更加狂暴,但其中蕴含的图腾意志却似乎被咒文引导,变得相对“有序”了一些,更加集中地涌向林渊的身体,辅助那帝玺碎片进行淬炼和修复。
“乌塔!取‘冰魄寒髓’来!”格日勒低喝。
乌塔不敢怠慢,立刻从祭坛旁一个寒气森森的玉盒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极寒白气的菱形晶体——冰魄寒髓,北境万年冰川核心孕育的至寒之物!
“投入血池!助他平衡体内火毒,镇压死气躁动!”格日勒命令道。
嗤——!
冰魄寒髓落入沸腾的血池,瞬间爆发出大量的白色寒气!极寒与极热在池中激烈冲突,发出嗤嗤巨响,整个洞穴的温度都剧烈波动!但这股极寒之气,却在格日勒咒文的引导下,精准地渗入林渊体内,如同一股清泉,暂时压制了狂暴血能带来的灼烧之痛,并稍稍安抚了那因帝血运转而躁动起来的冥铁死气,为林渊争取了一丝喘息和稳固的机会。
林渊的痛苦嘶吼稍微减弱了一丝,他紧闭的双眼中,暗金色的光芒与靛蓝色的图腾微光交替闪烁,身体在冰与火的淬炼中,进行着更加深层次的蜕变……
……
**大胤皇朝,北疆,镇北关。**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着这座扼守北境咽喉的巨大雄关。关墙之上,铁甲森然,士兵们顶着严寒,警惕地注视着关外那片被风雪笼罩、危机四伏的蛮荒之地。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压抑。
关内帅府,气氛却比关外的风雪更加凝重。
一位鬓角微霜、面容刚毅如铁、身着玄黑色蟠龙纹山文甲的中年将领,正背对着厅门,负手而立,凝视着悬挂在墙上的巨大北境舆图。他便是镇北侯旧部的心腹大将,如今北疆边军的实际掌控者之一——**鹰扬将军,杨烈**。
他面前,单膝跪着一名风尘仆仆、甲胄破损、脸上带着冻伤的传令兵。士兵双手捧着一枚染血的、刻着陈铁山私印的玄铁令牌,以及一卷用油布包裹的密信。
“将军!这是陈统领……不,陈叔……在紫晶山秘境……最后托付给我们的……”士兵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悲愤,“他……他为了掩护林渊大人突围……被赵阎那狗贼……轰杀成渣了!”
杨烈的背影猛地一僵,握着腰刀刀柄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没有回头,但整个厅堂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信……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士兵展开油布,取出密信,颤抖着念道:“杨烈吾兄:见字如晤。紫晶山惊变,帝玺碎片现世,已为林渊所得。此子,真龙之姿,凶戾果决,然重情重义,非胤桀之流可比。吾观其麾下‘渊阁’,虽草创,然军魂已成,假以时日,必成气候。胤桀倒行逆施,以边军将士性命血祭魔功,证据已附于‘留影石’内。此獠不除,大胤必亡,北疆永无宁日!吾将追随林渊,以残躯为引,或能为北疆将士搏一线生机!若弟身死,望兄……早做决断!铁山绝笔!”
士兵念完,已是泪流满面。他小心翼翼地又取出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石头——留影石。
杨烈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燃烧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悲痛。他接过留影石,一丝真元注入。
嗡!
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瞬间投射在空中:昏暗的地牢,无数被铁链锁住、骨瘦如柴的边军士兵!穿着血魔卫服饰的修士,狞笑着割开他们的喉咙,鲜血被诡异的法阵抽取、凝聚!士兵们绝望的哀嚎,临死前不甘的眼神……画面最后定格在赵阎那张阴鸷的脸上,他正将一团凝聚的血色精华恭敬地献给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玄冥子)!
砰!
杨烈脚下的坚硬青石板寸寸龟裂!一股狂暴的铁血杀气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震得整个帅府嗡嗡作响!厅外的亲兵无不骇然变色!
“胤桀!赵阎!玄冥老狗!”杨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血祭我袍泽!此仇不共戴天!”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决然:“陈兄弟……你的血,不会白流!”
“传我将令!”杨烈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帅府。
“第一,立刻派人,不惜一切代价,进入北境蛮荒,寻找林渊及‘渊阁’残部下落!活要见人,死……也要带回他们的遗物!”
“第二,暗中联络所有可信的镇北侯旧部将领,将此信与留影石内容,以最隐秘的方式传递!让兄弟们……都知道我们效忠的朝廷,在背后对我们做了什么!”
“第三,”杨烈眼中寒光一闪,“严密监视赵阎派来的‘监军’和血魔卫在北疆的据点!搜集他们所有罪证!一旦时机成熟……哼!”
“末将遵命!”传令兵和闻令而入的几名心腹将领齐声应诺,眼中同样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镇北关的铁闸,在胤桀的暴行和林渊这条意外出现的“鲶鱼”刺激下,悄然松动。一支对大胤皇权离心离德、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精锐边军,开始将目光投向了北境的风雪和那个名叫林渊的“凶兽”。
……
**大胤皇都,胤天城。东宫。**
气氛同样凝重压抑。太子胤礽端坐主位,眉头紧锁。下首,南宫清月一身素雅宫装,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复杂。几位太子派的核心谋臣和修士供奉分列两侧,争论不休。
“太子殿下!那林渊身怀帝玺碎片,已成众矢之的!且此人凶戾难测,绝非甘居人下之辈!紫晶山他连南宫仙子都敢威胁!若与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当务之急,应立刻撇清关系,甚至……配合胤桀,将其扼杀!”一名面容古板的老臣激动地说道。
“荒谬!”一名身着青岚宗服饰的中年修士(云逸的师叔,玉衡子)立刻反驳,“林渊虽桀骜,但紫晶山中力抗魔道,守护帝玺碎片不被胤桀所得,此乃大义!他更是胤桀必杀之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此刻若落井下石,岂不让天下忠义之士寒心?更会白白将此人推向胤桀的对立面……不,是彻底推向胤桀!别忘了,他身边还有鬼影门的人!”
“合作?如何合作?”另一名谋臣冷笑,“他连南宫仙子的提议都断然拒绝,摆明了要自立门户!帝玺碎片在他手,他便是潜在的‘僭越者’!其心可诛!”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宫清月和太子身上。
南宫清月朱唇微启,声音清冷:“林渊此人,如野火燎原,不受掌控是真。但其重诺,且极重情义。陈铁山之死,渊阁士兵之殇,已与其结下死仇。他对胤桀的恨意,远超我等想象。他拒绝依附,是枭雄本性,但未必不能成为一把……指向胤桀心脏的利刃。”
她顿了顿,看向太子:“关键在于,我们能给他什么?他需要什么?北境?资源?还是……复仇的助力?”
太子胤礽沉默良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他想起紫晶山出口,林渊抱着昏迷的影,在三大金丹围杀下燃烧帝血决然遁走的背影。那股狠劲,那种不屈……让他心惊,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清月,”太子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以你南宫家的渠道,秘密接触鬼影门‘幽瞳’部。告诉他们,孤……愿意在力所能及之处,为林渊及其部众提供一些‘便利’,比如……牵制胤桀派往北境的部分力量,或者……提供一些关于赵阎和血魔卫在北境活动的情报。条件只有一个:在胤桀伏诛之前,他林渊,不得称帝!帝玺碎片,最终需有个交代!”
这是太子的底线,也是一次巨大的政治冒险。他将一部分筹码,押在了那个远在北境、生死未卜的“凶兽”身上。
“是,殿下。”南宫清月微微颔首,美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林渊……你能活下来吗?若你能从北境那炼狱中爬出来……这大胤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
**西陵魔国,万魂殿总坛。阴魂渊。**
阴风怒号,万魂哭啸。一座由无数白骨和怨魂凝聚而成的巨大王座上,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两点猩红的光芒穿透黑雾,落在下方跪伏的冷长老身上。
“幽魂……死了?”一个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充满了无尽怨毒和威严的声音响起,整个阴魂渊的哭嚎声都为之一滞。
“是……是属下无能!”冷长老神魂剧颤,头埋得更低,“那林渊……身负帝玺碎片,最后关头燃烧帝血本源遁走……疑似流落北境……”
“废物!”黑雾翻滚,恐怖的威压让冷长老如坠冰窟。“一个筑基期的蝼蚁,身怀重宝,竟能在尔等围杀下逃脱?还折损我殿核心弟子?”
“殿主息怒!”另一名长老连忙开口,“那林渊已成心腹大患!且他身怀帝玺碎片,与鬼影门‘幽瞳’部勾结,潜力巨大!必须不惜代价将其扼杀!北境蛮荒虽环境恶劣,但正是我‘魔焰军’发挥之地!请殿主下令,调遣‘魔焰军’一部,联合地煞宗,进入北境,犁庭扫穴!既可灭杀林渊,夺取帝玺,亦可趁机削弱苍狼部等蛮族势力,为我圣国将来北进扫清障碍!”
“魔焰军……”王座上的身影沉吟片刻。魔焰军,西陵魔国耗费巨资打造的正规魔道军团,以魔焰兽为坐骑,精通合击魔阵,战力惊人,非到关键时刻不会轻动。
“准!”猩红的目光锁定冷长老,“冷魇,此次由你亲自带队!调‘魔焰军’第三旗队,联合地煞宗黄石,进入北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帝玺碎片,必须带回!若再失败……你便不用回来了!”
“谨遵殿主法旨!”冷魇长老心中一凛,杀意沸腾。魔焰军出动,林渊,看你在北境还能往哪里逃!
……
**北境深处,废弃冰洞。**
毒手药师看着手中微微发热、闪烁着微弱银芒的骨符(灰耳所留联络法器的一部分),长舒了一口气。
“有回应了!是‘幽瞳’部的暗码!他们收到了我们的求救,并且……太子那边,似乎也有意向提供一些间接帮助!”这个消息,如同黑暗中的曙光,让冰洞内残存的二十几名渊阁士兵精神一振。
“太好了!药师大人!那我们……”
“别高兴太早!”药师打断士兵的话,脸色依旧凝重,“魔焰军!万魂殿和地煞宗调遣了魔焰军进入北境!还有赵阎的血魔卫……我们现在的处境,比之前更危险十倍!”
他看向一旁靠着冰壁,气息虽然虚弱但眼神已恢复凶悍的岩山。“岩山,你的伤……”
“死不了!”岩山闷声道,用还能动的右臂拍了拍胸口,“就是饿!这鬼地方,连根草都没有!再待下去,不用敌人来,我们就先饿死了!”
药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饿?那就出去找吃的!顺便……给那些追兵,找点麻烦!”
他摊开一张简陋的冰原兽皮地图,指着上面一个标记:“据灰耳留下的信息,离这里三百里,有一处‘雪驼兽’的冬季迁徙聚集地。这种畜生体型巨大,肉质多,而且……容易受惊!”
“药师大人,您的意思是……”
“驱赶兽群!”药师脸上露出一丝属于毒师的狠厉笑容,“制造一场……覆盖他们搜索路线的‘自然’雪崩兽潮!趁乱,我们往苍狼部活动的区域边缘移动!我有预感,大人他……一定在那边!”
渊阁的残兵们眼中再次燃起火焰。绝境之中,他们选择主动出击,用冰雪和兽群,为生存杀出一条血路!
……
苍狼部,祖灵洞窟。
月华石台上,影静静地躺着。柔和的月华星光透过洞顶的天然孔洞洒落,笼罩着她。周围点燃的“蕴魂草”散发着淡淡的、安抚神魂的清香。眉心那枚银瞳印记,在月华和魂香的滋养下,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着光泽。
洞窟深处,供奉在神龛中的“苍狼之牙”圣物,也散发着微弱的白光,与影眉心的印记产生着极其隐晦的共鸣。一丝丝精纯的、源自图腾祖灵的奇异魂力,正悄然融入影受创的神魂之中,进行着更深层次的修复和……某种未知的唤醒。
昏迷中的影,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冰冷的银色海洋。海洋深处,似乎有一双巨大的、充满了亘古沧桑的银色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血炼祭坛内,冰与火的淬炼已到尾声。林渊的身体不再剧烈挣扎,沉浮在血池之中。体表的焦黑早已褪尽,新生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线条流畅而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皮肤下,暗金色的帝血纹路、靛蓝色的图腾印记以及骨骼深处透出的灰黑色泽,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强大的平衡。心口的帝玺碎片,裂纹依旧,但光华内敛,与他的心脏跳动保持着同一频率。
一股强横、混合着帝威、蛮荒、凶戾、死寂的复杂气息,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筑基后期……不,是筑基大圆满!距离金丹,仅一步之遥!而他的肉身强度,更是远超同阶体修!
格日勒大祭司看着血池中那具仿佛脱胎换骨的身躯,眼中充满了震撼和期待。
“成了……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但终究……撑过来了!融合了帝血、图腾、死气的霸体……前所未见!林渊……欢迎来到北境。接下来,该让你见识见识,苍狼部的‘待客之道’了。”
他法杖一挥,捆缚的铁链松开。林渊的身体缓缓浮出血池,落在冰冷的祭坛地面上。他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可能醒来。
冰原的风雪依旧呼啸,但暗流已化作惊涛。大胤边军的异动,太子的暗中押注,魔焰军的森然开拔,渊阁残部的绝地反击……无数股力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从四面八方,涌向这片沉寂了太久的北境蛮荒。而风暴的中心,刚刚从血炼地狱中爬出的林渊,即将睁开他那双蜕变后的、暗金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