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大字——“王扒皮”。
她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喂,王哥……”
电话那头,经纪人王德发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苏晓晓,你这个月业绩又是垫底!公司不养闲人,下午来一趟,把解约合同签了!”
苏晓晓握紧手机,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五万块凶宅试睡费,加上算命摊赚的几千块,勉强够活一阵子。
她深吸一口气:“行,我下午过去。”
挂断电话,林小幽飘在旁边,叉腰冷哼:“解约就解约!这种破公司,连个热搜都不给你买,活该倒闭!”
苏晓晓苦笑:“问题是,解约之后我们靠什么吃饭?”
林小幽眼睛一亮:“算命啊!驱邪啊!我们可是有真本事的!比那些假大师强多了!”
苏晓晓想了想,点头:“也对,反正最差也就是继续吃泡面。”
下午,苏晓晓走进经纪公司,熟悉的走廊,熟悉的廉价香水味,还有……熟悉的王德发那张油腻的脸。
王德发坐在办公桌后,推过来一份解约合同:“签了吧,公司对你仁至义尽了。”
苏晓晓拿起笔,正要签字,突然——
“晓晓!你看他脖子上!” 林小幽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苏晓晓抬头,顺着林小幽指的方向看去——
王德发的脖子上,骑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小手死死掐着他的喉咙,眼神怨毒。
更可怕的是,不止一个。
他的背上、肩膀上,密密麻麻趴着四五个婴灵,有的在咬他的耳朵,有的在扯他的头发,还有一个正试图往他嘴里爬……
苏晓晓:“……”(瞳孔地震)
王德发见她盯着自己发愣,皱眉:“看什么?赶紧签!”
苏晓晓定了定神,放下笔,缓缓开口:“王哥,冤有头债有主,去寺庙上上香吧,给那些……孩子们积点德。”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慌乱:“你、你胡说什么?!”
苏晓晓盯着他,语气平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王德发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地,他指着苏晓晓,声音发抖:“苏晓晓!你别以为解约了就能乱说话!信不信我让你在圈里混不下去!”
林小幽飘到他面前,冲那些婴灵做了个鬼脸,婴灵们立刻龇牙咧嘴,冲她嘶吼。
林小幽撸袖子:“嘿!小崽子们还挺凶!看本阿飘收拾你们!”
苏晓晓一把拉住她(虽然拉了个空):“别冲动!这些婴灵怨气太重,硬碰硬没用。”
王德发见苏晓晓对着空气说话,脸色更白了:“你、你在跟谁说话?!”
苏晓晓没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签完合同,转身离开。
当晚,王德发回到家,突然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有人掐着他的脖子。
他冲到镜子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浮现出青紫色的手印!
“啊啊啊!”他疯狂抓挠脖子,可什么也摸不到。
第二天,他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压力太大,神经性窒息,建议放松心情。”
王德发:“……”(放松个鬼啊!)
第三天,他终于撑不住了,冲进寺庙,买了最贵的香,跪在佛像前拼命磕头。
烧完香后,窒息感减轻了一点,但那些婴灵还在,只是没那么凶了。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给苏晓晓打电话——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苏晓晓正和林小幽在批发市场扫货。
凶宅雇主给的钱还剩不少,她决定“升级装备”,彻底摆脱“江湖骗子”形象。
1. 定制道袍:不再是脱线紫袍,而是正经的玄色法衣,袖口绣着暗纹符咒(虽然是她自己设计的)。
2. 专业罗盘:黄铜打造,指针灵敏(至少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3. 桃木剑:虽然是工艺品,但林小幽试了试,表示“手感不错,揍鬼应该很顺手”。
4. 符纸朱砂:这次不是地摊货,而是从正经香火店买的,老板还附赠了一本《基础符咒图解》。
5.道法大全:摊子上面唯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林小幽在这本书上面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金光。苏晓晓砍价到二十,成功拿下。
林小幽飘在旁边,兴奋地试戴新买的“通灵玉佩”(塑料的,但好看):“晓晓!我们这下真成专业人士了!”
苏晓晓看着焕然一新的行头,满意点头:“至少看起来不像骗子了。”
苏晓晓拎着大包小包的新装备,哼着小曲儿回到出租屋。刚拐进楼道,就看见一个蜷缩在她家门口的人影——西装皱得像咸菜,头发乱得像鸡窝,脖子上还隐约泛着青紫的指痕。
是王德发。
他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苏晓晓,活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晓晓!苏大师!救命啊!!!”
还没等苏晓晓反应过来,王德发已经一个滑跪扑过来,“咚”地抱住了她的大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它们要杀了我啊!!!”
苏晓晓被他扯得一个踉跄,手里的桃木剑“啪嗒”掉在地上。她低头看着这个曾经趾高气昂的经纪人,此刻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瑟瑟发抖,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林小幽从她身后飘出来,刚想调侃两句,突然“咦”了一声:“晓晓!那些小崽子更凶了!”
只见王德发的背上,原本只是安静趴着的婴灵们,此刻全部抬起头,青紫的小脸扭曲成狰狞的表情,冲着苏晓晓和林小幽龇牙咧嘴,发出“咯咯”的怪笑。
最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全是漆黑的,没有眼白。
“嘶——”其中一个婴灵突然张开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猛地朝苏晓晓的方向虚咬一口。
苏晓晓寒毛直竖,下意识后退半步。
王德发感觉到背上的寒意更重了,哭得更惨了:“它们、它们又在掐我脖子了!苏大师,你既然能看见,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多少钱我都给!”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桃木剑,冷着脸道:“王德发,想活命就老实交代——这些婴灵为什么缠着你?”
王德发浑身一僵,眼神闪躲:“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林小幽飘到他面前,伸手戳了戳(当然穿过去了)他脖子上浮现的紫黑色手印,“那它们怎么不缠别人,专缠你?”
王德发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崩溃地捂住脸:“我说!我说!是……是去年公司那几个练习生……她们怀孕了……我、我逼她们打了胎……”
苏晓晓瞳孔一缩。
林小幽直接炸了:“畜生!怪不得这些小崽子恨不得掐死你!”
婴灵们似乎听懂了,发出尖锐的啼哭,指甲深深抠进王德发的皮肉里。他疼得满地打滚,脖子上凭空出现一道道血痕。
苏晓晓握紧桃木剑,却犹豫了——这些婴灵是枉死的冤魂,真要“驱散”它们吗?
林小幽看出她的想法,难得严肃:“晓晓,它们怨气太重,就算我们不插手,这家伙迟早被活活勒死。”
苏晓晓沉默片刻,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叠黄纸和朱砂,蹲在地上开始画符。
“你、你要干什么?!”王德发惊恐地看着她。
“闭嘴。”苏晓晓头也不抬,“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明天去给那些练习生每人补偿五万,再去寺庙立往生牌位,每天诵经赎罪。”
王德发疯狂点头:“好好好!我这就打钱!”
林小幽好奇地凑过来:“晓晓,你画的这是……”
“往生符,刚翻到学的。”苏晓晓咬破手指,在符上多添一笔血咒,“既然硬赶不走,就让它们自己愿意走。”
夜幕降临,苏晓晓在出租屋阳台上摆起简易法坛——
- 三支香烛(楼下小卖部买的)
- 一碗清水(自来水,假装是“无根水”)
- 写满婴灵生辰(其实是医院的打胎日期)的黄纸
林小幽飘在旁边,负责恐吓王德发:“跪好了!磕头!磕响点!”
王德发额头都磕青了,哆哆嗦嗦地念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晓晓点燃往生符,火光中,婴灵们的身影逐渐清晰。它们停下撕咬,茫然地望向火焰。
最年长的那个婴灵突然开口,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妈妈……痛……”
苏晓晓鼻子一酸,轻声道:“去吧,下辈子……找个好人家。”
符纸燃尽的那一刻,婴灵们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了。王德发脖子上的手印也渐渐褪去。
王德发连滚带爬地逃走了,承诺的钱和牌位自然不敢赖账。
林小幽看着空荡荡的阳台,突然嘀咕:“晓晓,我们是不是该收他个百八十万的?亏大了!”
苏晓晓收起桃木剑,笑了笑:“不急,他要是敢反悔……”
“婴灵们还会回来?”
“不。”苏晓晓晃了晃手机,“我会把他刚才的哭诉录音发微博。”
林小幽:“……狠还是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