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琐碎与忙碌中悄然滑过,瓦盆里,黄豆芽已蹿起寸许,嫩白水灵,透着勃勃生机。李国栋的生活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清晨练拳强身、准备早饭、送弟妹上学;白天在课堂上汲取知识,精神力在无人处悄然锤炼;放学后采购、辅导功课、做饭、浆洗、复习……循环往复。
又一个周末来临,父母依然没有归家的身影。东跨院里,李国栋正带着弟妹给墙角一小块地挖坑,那是准备埋萝卜的地方。深秋的阳光带还带着暖意,却也预示着凛冬将至的紧迫。
中院,贾家。
贾张氏拍着大腿,对着刚下班回来、一脸疲惫的贾东旭和挺着大肚子的秦淮茹哭天抢地:
“没法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东旭啊!你看看这粮本!才月中,定量就快见底了!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直哭!淮茹这还准备再要一个呢,还咋要啊!光靠你那点工资,够干啥的?油星都见不着!这天天窝头咸菜的,是要饿死我们老贾家的独苗也不想开枝散叶啊!”
她干嚎着,三角眼却瞟着易中海家的方向。
贾东旭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秦淮茹默默地收拾着屋子,脸色憔悴,眼底是深深的无奈。棒梗被奶奶的哭嚎吓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一时间,贾家屋里鸡飞狗跳。
易中海端着他的大茶缸,正站在自家门口“思考大院和谐”,贾家的动静清晰地钻进耳朵。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惯常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贾张氏的哭诉半真半假,贾家日子紧是真的,但贾张氏好吃懒做、贾东旭不争气也是真的。以前他念着师徒情分,总想着拉一把,可越拉越觉得这是个无底洞。但此刻,全院都听着,作为一大爷,他不能不管。
他踱步过去,站在贾家门口,语气带着“关切”:“老嫂子,又怎么了?东旭不是刚发了工资吗?”
“一大爷啊!”贾张氏像见了救星,扑过来就要抓易中海的手,被易中海不着痕迹地躲开,“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东旭那点钱,买粮都不够!您看看这,棒梗饿得脸都黄了!淮茹还想再要一个呢,连口稠粥都喝不上!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她一边说,一边使劲掐了一把棒梗,棒梗哭得更大声了。
易中海看着贾家桌上确实只有几个硬邦邦的窝头和半碟咸菜,再看看贾东旭那窝囊样和秦淮茹的憔悴,心里叹了口气。他沉吟片刻,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样吧,老嫂子,你也别急。晚上我召集大伙儿开个全院大会,传达一下街道最新的‘勤俭节约、互助友爱’精神,顺便…也看看咱们院能不能发扬一下风格,邻里之间搭把手,帮衬帮衬困难户。你看怎么样?”
贾张氏一听,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开大会!公开求助!这下总能刮点油水下来了吧?她立刻收起哭腔,换上感激涕零的表情:“哎哟!谢谢一大爷!您真是活菩萨啊!我们老贾家就指望您了!”
易中海摆摆手,心里却盘算着:借传达精神的机会提互助,名正言顺。让大伙儿出点力,既能堵住贾张氏的嘴,又能彰显自己这个一大爷的“组织能力”和“关怀群众”。至于谁出多少力…他目光扫过东跨院和前院,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傍晚,天色擦黑。中院那盏度数不高的电灯泡被拉亮了,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不大的院子。各家各户按照惯例,搬着小板凳、马扎聚拢过来。孩子们被大人呵斥着不许吵闹,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易中海端坐在中央一张方桌后面,扫视全场。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坐在左边,三大爷闫埠贵推着眼镜坐在右边。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传达精神”,但会议伊始,他就先敲打了缺席者:
“同志们,街坊邻居们!开会之前,我先说点题外话。”他脸色微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这全院大会,是咱们院集体的事!街道的精神要传达,院里的事情要商议!可有些人呢?眼里还有没有集体?有没有组织纪律性?比如说许大茂同志!又没见人影!仗着自己是放映员,经常下乡,就不把院里的规矩当回事了?这是典型的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矛头直指不在场的许大茂。刘海中立刻挺直腰板,官腔十足地附和道:“一大爷说得对!许大茂这种行为,非常恶劣!必须批评!下次见到他,我要好好给他上上思想课!让他明白集体的重要性!” 他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仿佛抓到了什么重大违纪。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没吱声。他想起前两天许大茂刚回来时,还给他家送了两个挺水灵的鸭梨,虽然不大,但也是份人情。这时候跟着批评,好像有点不地道。他选择了沉默,低头假装研究手里的会议记录本。
邻居们有的低声议论,有的不以为然。几个知道点情况的妇女小声嘀咕:“人许大茂是下乡放电影去了吧?任务没完呢…”“就是,放电影也是工作啊…”
易中海很满意刘海中的配合,对闫埠贵的沉默也不以为意。他敲打完许大茂,算是立了威,这才转入正题:
他口才不错,将文件精神结合当前物资供应紧张的现实,讲得头头是道,最后话锋一转:
“……所以啊,我们红星四合院,作为街道的先进大院,更要积极响应号召,把互助友爱的精神落到实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院里有困难的家庭,作为邻居,能帮一把是一把,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铺垫完毕,易中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自然”地落在了贾张氏和贾东旭身上:“就像贾家,大家也都知道。东旭在厂里是个好工人,踏实肯干,但一个人工资要养活老母亲、媳妇、年幼的孩子,四张嘴吃饭,确实负担重,生活上遇到了暂时的困难。咱们作为邻里,是不是应该伸出援手,体现一下咱们先进大院的温暖?”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目光各异。同情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的沉默。
见差不多,易中海先表态:“是一大爷,我先带个头出十斤棒子面”,刘海中也表示,我跟!闫埠贵表示我穷,但能回去凑两斤。
大伙一看这不错啊纷纷鼓掌,然后继续观望。
易中海很满意这个效果,开始点名:“柱子!”他看向坐在前排的何雨柱,“你食堂工作油水足,又是单身汉,负担轻。平时贾大妈对你也不错,是不是该带个头,表示表示?给贾家匀点粮或者菜?”
傻柱本来正无聊地抠手指,被突然点名,愣了一下。他挠挠头,看看易中海,又看看一脸“期盼”的贾张氏,心里有点不情愿。他钱是有点,可那是要攒着给雨水买新棉袄,还要预备着给妹妹上学和攒嫁妆的。但一大爷当着全院的面点名,他要是拒绝,好像显得自己多小气似的。他就不愿被抬,有点烦,憋出一句:“我…我看看吧,发了工资…匀点…” 声音不大,明显带着敷衍。
贾张氏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哎哟!谢谢柱子!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易中海点点头,目光转李国栋这边:“还有李家!李进同志和杨丽同志都是单位骨干,双职工!李老爷子是退休老中医,待遇好!家里孩子也都懂事能干。这条件,在咱们院算是顶好的了!更应该在互助上起表率作用!国栋啊,你看是不是跟你爷爷商量一下,从你们家粮本定量里挤出点细粮,或者支援点副食票给贾家?也算是为国家分担困难,为咱们大院争光嘛!”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把李家架在了道德高地上。
李国栋……,原本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这场大会与他无关,还想着到时不行就出一碗棒子面意思意思。此刻被易中海直接点名,还扣上了“双职工”、“待遇好”、“起表率”、“为国家分担”几顶大帽子,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却像淬了寒冰的深潭。
来了!矛头果然指向了自家!李国栋心中冷笑。易中海这是柿子捡软的捏?还是觉得他一个半大孩子好糊弄?想用大义名分逼李家出血养贾家那帮蛀虫?
在全院人的注视下,李国栋站了起来。他个子不算高但挺拔,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自有一股气场。他没有看易中海,而是转向贾张氏和贾东旭,声音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一大爷号召互助,我们李家自然支持。” 他先定了个调子,堵住易中海可能扣的“不团结”帽子,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互助也得讲个章程,分个亲疏远近。易师傅,您和贾哥可是正经八百的师徒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情分,不比我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邻居深厚百倍?真要帮衬,您这当师傅的,才应该是第一个站出来,倾囊相助的吧?您家条件也不差,高级工,工资高,负担轻。您要是都帮不了贾哥家度过难关,那我们这些外人,又能帮上多大的忙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易中海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李国栋这么犀利,直接把他和贾东旭的师徒关系摆到了台面上!还反将一军,让他自己先“倾囊相助”!这让他精心准备的道德绑架瞬间失去了支点!
“你…!”易中海指着李国栋,一时语塞。
李国栋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逻辑清晰地继续追击:
“再者说,贾哥家真的困难到需要全院接济的地步了吗?” 他目光扫过贾东旭,“贾哥是轧钢厂初级钳工,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咱四九城普通市民月均生活费五到十元。他一个人工资,养活四口人,虽然紧巴点,但按国家定的最低生活标准,是完全够的!街道粮站按人头发粮票油票,都是算好的,吃饱肚子没问题!现在喊着不够吃,问题出在哪里?”(这里设定贾家都是城市户口)
他表情透着玩味地转向贾张氏和秦淮茹:“贾大妈身强体壮,四十多岁,正是能干活的时候!街道糊火柴盒、给工厂缝补手套、纳鞋底,多少临时工机会?秦姐现在也不是怀着大月的孩子,为什么不出去找点零活贴补家用?可贾大妈您呢?整天在院里东家长西家短,有这功夫,去街道接点手工活,哪怕一天挣个几分钱,也能给棒梗买个鸡蛋吧?自己不劳动,不想办法开源,就想着伸手向邻居要?这算哪门子困难?这叫懒!”
“小畜生!你放屁!”贾张氏被彻底戳穿了遮羞布,尤其是那个“懒”字,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张牙舞爪地就朝李国栋扑过来,嘴里喷出最恶毒的诅咒:
“你个小没爹娘教的野种!敢编排老娘?!李家没一个好东西!李进那个绝户,活该当孤儿!杨丽那个小贱人,克死爹娘兄弟的丧门星!生了你这么个没教养的玩意儿!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断子绝孙!我咒你们……”
李国栋没再废话迎着贾张氏瞬间发动“砰!”一声沉闷的巨响!
李国栋动了!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他没有丝毫犹豫,右脚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积蓄已久的怒火和强健体魄的力量,狠狠地踹在贾张氏那肥硕的肚子上!
“嗷——!”贾张氏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滚倒在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疼得脸色煞白,连气都喘不上来,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这要是给她背上铁链再抱个铁球,都可以去打拳皇了。
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变故惊呆了所有人!整个院子死一般寂静!连哭闹的棒梗都吓得忘了出声!
“妈!”贾东旭这才反应过来,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小兔崽子!你敢打我妈!” 他抄起屁股下的小马扎就朝李国栋抡了过来!
李国栋看都没看,身体微微一侧,让过砸来的马扎,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贾东旭的手腕,顺势一拧一拉!
“咔嚓!”(脱臼声)
“啊——!”贾东旭发出一声比贾张氏更凄厉的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整个人被李国栋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重重地砸在贾张氏旁边的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抱着脱臼的手腕,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电光火石之间,贾家母子双双倒地!
“反了!反了天了!”易中海这才如梦初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国栋,声音都变调了,“李国栋!你…你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竟敢当众殴打老人和邻居!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我们三位管事大爷?!”
李国栋“易中海,你说谁反了天了,反了哪个天,你什么地位这么说话?”
刘海中也猛地站起来,挺着肚子,官腔十足地怒喝:“李国栋!你太不像话了!公然行凶!破坏全院团结!必须严肃处理!”
李国栋“你可闭上你那坑吧!啥也没看明白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怪不得只能当老二”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没说话,老大老二都吃不下他也不出头了,又没好处。
李国栋他甩了甩手腕,刚才摔贾东旭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他迎着易中海愤怒的目光道:
“易中海,你刚才说我不尊老?说我打人?”
“难道不是?!”易中海怒道,“大家都看见了!你踹了贾大妈!还打了东旭!”
“哦?”李国栋语带嘲讽,“那刚才贾张氏满嘴喷粪,辱骂我父母,诅咒我全家的时候,您这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怎么不站出来说她一句‘不尊小’?怎么不制止她侮辱烈士家属?怎么不维护王法?怎么不主持公道?反而在我动手之后,立刻跳出来指责我?合着在您眼里,只许她恶毒咒骂,不许我反击?这就是您所谓的公平?”
他迈步走向三位大爷的方桌:
“还有,您刚才是想冲过来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打我?怎么,只许你们拉偏架,只许贾家放火,不许我们李家点灯?这就是您三位大爷主持的‘公道’?!”
易中海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刘海中想帮腔,也实在是内存不足缓存不够,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国栋不再理会他们,回头向还处在震惊中的弟弟李国强:“国强!”
“哥!”李国强一个激灵。
“去!现在就去找街道办王主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她!就说贾张氏当众恶意辱骂烈士家属,诅咒革命家庭!易中海、刘海中、闫埠贵三位管事大爷拉偏架,包庇辱骂者,还想动手打人!请王主任和街道的同志立刻过来调查处理!快去!” 李国栋语速极快,指令清晰无比。
“你敢!”地上的贾东旭忍着剧痛,挣扎着想爬起来阻拦。
李国栋看都没看他,飞起一脚,再次精准地踹在他支撑身体的那条腿的膝弯处!
“噗通!”贾东旭再次重重跪倒在地,疼得冷汗直流,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哥!我这就去!”李国强像个小豹子一样,瞅准空档,嗖地一下就从人群缝隙里钻了出去,飞快地跑出了四合院大门!
“拦住他!”易中海急了,厉声喝道。要是真闹到街道,他这“道德楷模”的形象可就完了!
几个平时跟易中海走得近的邻居下意识地想动,李国栋喊到谁敢可拦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几人看看地上还在哀嚎的贾家母子,瞬间收回脚步,都像被钉住了一样,没人再动。
“好!好你个李国栋!”易中海气得嘴唇哆嗦,指着李国栋,“你…你这是要毁了咱们先进四合院的荣誉!王主任要是来了,咱们院今年评优评先就全完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毁掉荣誉?”李国栋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易中海!刘海中!闫埠贵!你们三位管事大爷,配谈荣誉吗?!”“评先进大院,讲的是邻里和睦,遵纪守法!可你们呢?”
“许大茂下乡放电影,任务没完成,没能参会,你们就说人家不守规矩,要批评!你们谁告诉他开会了?还组织纪律,你们是什么组织?来说说吧!再说了他那是为工农兵服务你们有资格要求他回来参加这个会?”
“何雨柱兄妹相依为命,雨水发高烧差点出事的时候,你们谁管过?!谁问过一句?!现在看傻柱有点用了,就忽悠他出钱出力帮别人?你们安的什么心?!”
“贾家明明有劳动力不干活,好吃懒做,你们不教育引导,反而开大会逼着全院给他们捐粮捐钱!这是什么道理?!”
“贾张氏当众辱骂烈属家属,言语恶毒至极!你们身为管事大爷,不制止,不处罚,反而指责我这个受害者反抗?!这就是你们维护的‘和睦’?这就是你们追求的‘先进’?!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是谁的组织,又是谁的联络员?”
李国栋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字字句句砸在三位大爷脸上!将他们平日里那些道貌岸然、拉偏架、欺软怕硬的遮羞布彻底撕了下来!也道出了许多邻居想说却不敢说的心里话!到最后一句时刘海中和闫埠贵直接瘫倒,易中海脸也白了汗也下来了。
院子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站在昏黄灯光下,身形挺拔、眼神锐利的少年身上。易中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刘海中肥脸涨红,额头冒汗。闫埠贵抬头看天,眼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表情。
“好!说得好!痛快!” 一个突兀的叫好声突然从前院方向传来,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腔调。
只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哎哟喂!这全院大会开得可真热闹!比放电影还精彩!国栋兄弟,你这嘴皮子,真叫一个利索!句句在理啊!某些人那点小心思,全让你给抖落出来了!哈哈!”
许大茂的出现和他那阴阳怪气的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又浇了一瓢冷水。易中海看着许大茂那副嘴脸,再看看眼前寸步不让、眼神冰冷的李国栋,以及地上哀嚎的贾家母子,还有那个跑去街道告状的李国强……
他知道,自己精心维持的“和谐大院”表象,在这个深秋的夜晚,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彻底撕碎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易中海的脚底板直冲头顶。他第一次,在这个他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四合院里,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