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哈奇诺斯岛,通称“蜂巢”。

“噢噢噢噢噢!!!”

“支配大海的至高秘密是老子的啦!”

“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呵呵咳咳呵呵~大爷心善,见不得钱财流浪在外,要使每一块孤钱有家可归呀!”

“抓紧启航,抢先洛克斯一步!”

“砰!砰!砰!”

“大中午的,嗝~~~搞什么?吵吵嚷嚷,开枪开炮!哈?假的吧!利用黑色电话虫的窃听特性,捏造紧急讯号、虚假宝藏诈骗我们钻进陷阱,一、一贯是海军的拿手好戏!怕是‘重瞳子’闲的无聊,诓俩蠢货海贼团去供他消遣,那四眼怪胎诡计多端……干!我是喝大了,居然在我们海贼岛看见他了?不行,躺一会儿。”

“万一是真的呢?我才不要坐视发财的良机,人活着没有钱和死了有啥区别?快摇人!”

“瞧瞧洛克斯的反应,媽的!我知道是谁偷走‘蜂巢’的宝贝了。”

作为现阶段海贼界的“圣地”,“蜂巢”素来热闹,一点就炸的暴力狂、图谋不轨的野心家、好勇斗狠的莽少年,恣意妄为的渣滓、死有余辜的罪犯、隐形匿迹的盗匪……形形色色的全员恶人在此共襄盛举,焉有不热闹之理?

只是今日的热闹,尤胜往昔。

撤掉海军制式大氅,便装出行的夏杰并未刻意掩盖容貌,风驰电骋的穿过鳞次栉比的建筑、越过沸反盈天的海贼,抵达岛屿中心的洛克斯海贼集团的共同驻地,一栋高耸的、浮夸的、平面骷髅形的板状石楼。

“蜂巢”的海贼们群情汹涌,警惕松懈,洛克斯海贼集团也不例外,一路畅通无阻。

刚进大门,远远地,夏杰便听见洛克斯浑浊且疯癫的声音夹杂电话虫的鸣响。

“说什么傻话,玲玲!你确定不参与?少任性了,小心后悔哟!耶呵呵呵~”

“啵噜波噜波噜!”

“我是谁?老子是洛克斯·D·吉贝克!你个废物酒鬼!大白天又醉的五迷三道,人都不认识!约翰!约翰!!!叫你的大副!叫你的大副接电话!废物!你也配做船长?嗯?带你们的酒鬼船长汇合,黄昏为限!耽误老子的大计,老子保证宰了你们。”

“喂?喂?王直,加速返航。”

洛克斯不断的催促,纠集自己的合作伙伴和直系部众。

这也是夏杰坚称洛克斯海贼团为“洛克斯海贼集团”的缘故。

十年前左右,一群大海贼为财宝聚首,洛克斯海贼集团由此诞生,它的内核是巨型的“海贼同盟”,海贼团之间企图达成某种目的而结盟;

尽管洛克斯取得洛克斯海贼集团的冠名,但他不是一言九鼎的船长,仅有重大行动的发起权,“白胡子”、“金狮子”、“BIGMOM”等大海贼也不是他的部下,白胡子海贼团、飞空海贼团、BIGMOM海贼团等海贼团与洛克斯海贼团更不是旗下与本团的从属关系。

区别传统海贼团以船长为绝对领袖的模式,或复数海贼团围绕某一海贼团组建的传统海贼大船团模式,洛克斯海贼集团的模式前所未见,具备开创性,世人一度不知如何形容;

世界政府倒心知肚明,防微杜渐的引导人们按既定习惯称洛克斯海贼团,因为世界政府发现——洛克斯海贼集团有那么一丢丢像海贼界的世界政府!

“推三阻四!懒驴上磨屎尿多,咕咕咕咚~”

烦躁的洛克斯豪饮一瓶朗姆酒,似乎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儿:“史基!你去看看附近的海军,重点关照千羽岛基地,看看碍事的四眼仔的动向!咱们这些年没干成啥大买卖,全他媽赖那小王八蛋……史基?”

房间过分安静,洛克斯顿觉不妥,蓦然回首。

夏杰正端坐餐桌主宾位。

圆桌入座的另一人,“金狮子”史基眉宇含煞,金发茂盛宛若鬃毛,人如其名,恰似年富力强的嗜血雄狮;

“老巢被轻松渗透,让敌人随便杀近自家老大面前,桀哈哈哈哈~你的手下可不太像话,洛克斯!”凶狠的紧盯夏杰,史基咬着雪茄狞笑,攥握腰际交叉悬挂的两柄双刃直剑,名剑“樱十”、“木枯”。

短暂的错愕,髭毛乍鬼的洛克斯眼珠子一转悠,桀骜不驯的脸上嘴角立马咧的快到耳根,绽放夸张的笑容:“胡说八道!哪有什么敌人杀近?分明是贵客临门!耶呵呵呵~莉欧萨!斯图茜!你们的眼力见儿呐!招待贵客啊!失礼了,夏杰老弟,叫你一句老弟,不介意吧?”

目睹洛克斯的变脸绝技,史基神色微妙。

较洛克斯的从容、史基的戒备,占据角落沙发补妆的两位罕见的女性海贼颇为恐惧,惊骇的脚软筋麻,不敢妄动。

“上酒!上好酒!”洛克斯恼火的呵斥,扭头笑容愈盛:“抱歉、抱歉,夏杰老弟,你威势过重,吓坏了我们海贼岛的‘双姝’!”

夏杰一本正经的讥讽:“莉欧萨,古罗莉欧萨,原亚马逊·百合王国女王、九蛇海贼团船长,‘女儿国’产出的经典款恋爱脑,相思病患者;斯图茜,芭金戈姆·斯图茜,艳名远播的‘大海贼专属项目’,风闻傍上‘白胡子’了?一个风格原始狂野,一个风格现代精致,皆年至四旬却仍纤瘦貌美,不愧‘双姝’。”

古罗莉欧萨战战兢兢,缠绕胳膊的蓝色宠物蛇也蔫头耷脑。

斯图茜委屈巴巴的咬唇。

洛克斯不禁吐槽:“女孩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年纪吧?你这么毒舌可不讨女孩子喜欢!耶呵呵~”

“我对阿姨不感兴趣,我和她们虽从未接触,总归也瞥见过几次。”夏杰瞄准史基背后:“他们,我还是第一次见,看样子是知晓你混的不错,特意投奔你的亲戚?”

史基背后,贴墙跪坐一翁一妪,六七十岁,沧桑、枯干;

老翁秃顶,持琵琶、拨片,老妪豁牙,戴两根红烛,与史基一般着和风服饰,但相比史基的华丽,他们倍显寒酸。

“久仰阁下威名,容我们介绍自己,老身黑炭日暮。”黑炭日暮鬼气森森:“我们不是史基大人的亲戚,祖辈倒略有关联,幸亏这层关联,我们才得以托庇史基大人麾下苟且偷生,咦呵呵呵~万分感激,史基大人。”

“嘣~嘣~”

琵琶脆响。

“老朽黑炭禅丸。”黑炭禅丸俯首致敬:“拜见夏杰大人。”

夏杰凝视二人:“黑炭,和之国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大名家族的人都背井离乡……传说和之国是块风水宝地,天堑环拱,御敌于外,资源丰饶,百姓富足。”

一刹那,压迫感飙增,仿佛被重瞳看穿,黑炭日暮、黑炭禅丸汗流浃背,讷讷不言。

“传说是传说,现实是现实!和之国日子好过的话,也不会年年有人冒死偷渡,真以为他们讨厌什么和之国的闭关锁国政策,向往什么狗屁的海外自由?弱者保留颜面的借口罢!”

史基嘬食雪茄,意味深长的睥睨黑炭暮蝉、黑炭禅丸,旋即装腔作势的质问:“喂,‘重瞳子’!你突然闯进我们的地盘,什么意思?活的不耐烦嘛!”

夏杰、史基接连转移目光,黑炭日暮、黑炭禅丸才大口喘息,卑微的瑟缩一团。

“洛克斯已经明白我的来意,你不明白是你自己的问题。”夏杰道:“我心情不佳,现在不想浪费口舌,等你们人员整齐再谈。”

史基咄咄逼人:“你是海军,我们是海贼,份属敌我,老子不认为我们和你这混蛋有什么好谈的!这几年你杀害我们多少人?‘红手套’、‘飞翼’、‘独眼巨人’,‘银斧’也栽了,还有老子那么多手下的仇,一桩桩、一件件,老子记的清清楚楚!”

“忘记那些肤浅的恩怨吧!史基。”一干部众畏夏杰如虎,最终,洛克斯亲自端上好酒,殷勤的给夏杰斟酒:“作为我们的敌人,毫无疑问,他是最可怕的,但!如果他作为我们的伙伴呢?”

夏杰啜饮一口酒水,纠正道:“不是伙伴,是盟友。”

“作为盟友,他也将是最可靠的!”洛克斯笑嘻嘻的半揽夏杰的肩膀,发自肺腑的欣喜:“耶呵呵呵!”

史基复刻洛克斯的变脸绝技,热络的礼送夏杰雪茄,大笑不已:“没错!最可靠的!是该忘记‘银斧’他们那些不靠谱的东西!‘银斧’他们,诶?‘银斧’,谁是‘银斧’?桀哈哈哈哈~”

“咚!咚!咚!”

“你们未免高兴过头了吧!”

伴随沉重的脚步,一尊小型巨人走入房间。

…………

洛克斯者,海贼也,姓洛克斯,隐名D,名吉贝克,籍贯不详,昔年聚众祸乱,荼毒四海,为帝君所制;其人刁悍奸猾,所谋者大。

——《群贼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