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喂,喂?有人在听吗?”

“为防止情报泄露,海军即将开启带角电话虫屏蔽通讯电波,现在最后一次广播。”

“你想要财富吗?你渴望力量吗?立刻去西海的神之谷寻找吧!天龙人把一切都放在了那里!那里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有最厉害的恶魔果实,还有支配这片大海的至高秘密!去寻找吧!”

“咔哒!”

恹恹的黑色电话虫突兀短暂抖擞。

投喂被自己累的萎靡不振的黑色电话虫,夏杰翻阅台历:“今天是不是海圆历一四八四年七月五日?”

“是!今天是七月五日,下月十六日是萨卡斯基的生日。”凯多确认。

夏杰道:“那个叫金妮的孩子的‘目标听众’明显不是我们,是海贼,我们听得到,‘蜂巢’也就听得到。”

“诱惑海贼冲击神之谷,趁混乱逃亡?”萨卡斯基拧着眉头:“海贼贪鄙,但不傻,指望这种莫名其妙的寻宝信息煽动他们千里迢迢的去西海,期间不惜冒险强渡遍布海王类的无风带,可能么?”

夏杰道:“只要有人为寻宝信息的真实性背书,激发海贼骨子里对宝藏超乎寻常的狂热迷恋,可能的!稍后我就亲赴‘蜂巢’,邀请洛克斯海贼集团结盟……”

“大哥!”凯多急忙阻拦:“我不同意!我们跟洛克斯海贼团厮杀多年,死了太多人,仇怨太深!万一他们对神之谷不感兴趣儿,对你群起而攻呢?‘蜂巢’是海贼岛,是他们的主场!太冒险了!就算非去不可,我替你去,有你在外威慑,谅他们不敢奈何我。”

萨卡斯基道:“我也不同意!洛克斯阴险狡诈……”

“稍安勿躁。”一摆手,夏杰条理明晰的阐述:“这是一套连环计——洛克斯海贼集团是‘蜂巢’万众瞩目的焦点,煽动了他们,才煽的动抱有‘别让洛克斯抢先了’想法的其他海贼;”

“‘蜂巢’海贼倾巢出奔,我才可以汇报紧急状况,获得海军本部的授权,强征基地附近的其他海军进行追剿。”

“神之谷在我们西南,托特兰海域在我们偏西南,从我们这边启程,航线几乎重合,‘蜂巢’海贼先走一步,一路牵引新世界各地的闻风凑热闹的海贼,我率领海军再穷追不舍,并通知海军本部大量海贼涌向西海,旁人不清楚,海军元帅空是世界政府的忠诚狗腿,绝对清楚‘人类狩猎’,我料他会命令沿途各海军支部不遗余力的驰援我堵截海贼,避免滋扰天龙人的雅兴。”

“如此,萨卡斯基?基地附近及迁徙路径上,海军、海贼双方的兵力皆抽之一空,不构成你迁徙百姓们转移托特兰海域的阻碍!”

“侵占托特兰海域的BIGMOM海贼团是洛克斯海贼集团的一份子,至少船长夏洛特·玲玲必须服从洛克斯的召唤参与重大行动,余下的夏洛特家族,你应付的了。”

想了想,夏杰补充:“保险起见,留拉奥·G、阿林辅佐你,拉奥·G是北海老乡,阿林是原奴隶角斗士,他们是标准的‘打手’,懂的不多,但懂得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去西海前我会找他们,包括游击队骨干沟通……你仅需考虑转移过程中的问题,诸如航线补给、气候洋流,新世界的风浪变幻莫测,我没办法事无巨细的安排,你自己咨询专业的航海士,提前制定几套备用方案,随机应变。”

“是,大哥!”萨卡斯基郑重敬礼。

夏杰道:“基地的载具实际足够,记录不足罢,有名义退役的一艘大型战舰、一艘中型战舰、四艘小型战舰封存废料场,现役的一艘大型战舰、一艘监狱船、一艘辎重船、两艘中型战舰、五艘小型战舰,冲锋艇若干;还有供基地百姓租赁的大小三十一艘渔船,改造自偶尔完整缴获的海贼船、贩奴船;百姓们自行建造的舢舨、独木舟也有七八十条。”

“船舰就有四十七艘?我们平常都没注意!”凯多咋舌。

夏杰冷晒:“我平常教你们后勤管理,你们哪次专心?一个喜欢学霸气、六式之类的战斗技术,练的脑子长肌肉!另一个也嫌后勤管理麻烦,学的囫囵吞枣。”

凯多霎时哑口。

“咳!”萨卡斯基岔开话题:“大哥,你亲赴‘蜂巢’的理由不充分。”

凯多颔首:“没错。”

“我没去过西海,但我知道神之谷是西海的边陲小岛,与世无争的偏安一隅,非世界政府加盟国,人口十万上下。”夏杰道。

萨卡斯基惊悚的目瞪口呆:“十万?!”

“十万人,全部赶尽杀绝?”凯多气笑了:“唔啰啰啰啰,世界政府还有脸面颁布悬赏通缉令,大肆宣传人家罗杰是魔鬼?罗杰也就图一乐,真魔鬼还得是他们天龙人呐!‘人类狩猎’,每三年就一次,一次就……我不敢想了,愺!畜生!変態!”

夏杰却显的冷静:“十万上下的神之谷百姓、成千上万玛丽乔亚判决的残次奴隶,作为猎物一方的规模这么庞大,作为狩猎一方的天龙人呢?‘人类狩猎’是天龙人的游戏庆典,既是游戏庆典,就有选手、有裁判、有主持人、有现场观众,估计有数百天龙人汇聚西海,为确保他们的安全,该派遣多少兵力?”

“天龙人强者组成的‘神之骑士团’,他们也将在‘人类狩猎’遴选成员。”

“CIPHER POL直属天龙人的CP0特工,‘人类狩猎’的先期筹划、后期善后,八成是他们的任务。”

“海军大将,或亟待天龙人认可的海军大将候补?天龙人可不允许自己的直属部下纤尘不染,‘人类狩猎’、‘屠魔令’无疑是针对谋求晋升海军大将的海军的绝佳考验……海军大将或海军大将候补,负责统御伟大航路抽调的本部海军押运奴隶,并调集西海的分部海军协助包围神之谷。”

“神之谷内,五老星驾临一两位,役使护送天龙人抵达的玛丽乔亚守备军驻防。”

“大概三四百艘船舰,四五万兵力。”

夏杰道:“这般大的阵仗,你大哥我浑身是铁,又打得了几根钉?邀请洛克斯海贼集团结盟,裹挟大量海军、海贼冲击神之谷,趁混乱救人是正解,那个叫金妮的孩子他们的策略是对的!你们不也承认‘在这片烂透了的大海上,哪怕是坏得流脓的人渣败类也更信任好人’,所以,具备这份条件的我亲赴‘蜂巢’,以堂堂正正的好人的名誉取信洛克斯,为寻宝信息的真实性背书,势在必行。”

萨卡斯基脸色漆黑。

凯多倒闻战则喜,热血沸腾:“太令人期待了!唔啰啰啰啰!!!”

“萨卡斯基?”夏杰目光严肃:“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凯多从西海回不来,你带人就地投奔BIGMOM海贼团,无关其他,新世界的非世界政府势力区域,就BIGMOM海贼团所在的托特兰海域资源丰富,不排外,养的活大批流民。”

萨卡斯基沉闷道:“是,大哥,凯多……顺利回来啊。”

“我们还没走呢!你担心早了,小老弟!”凯多嬉皮笑脸。

夏杰收拾衣装,推开窗户,一脚抬上窗台:“如果我和凯多顺利回来,我们才算迈出造反的第一步而已,这条漫漫长路荆棘丛生、前途未卜,请务必做好艰苦奋斗的准备。”

“大哥?”凯多似笑非笑的问:“造反不是你临时起意吧?”

夏杰回眸:“不是,也是,总之!倘若细究,造反的时机不完美,应拖延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等世界发生重大变局,等你们成熟,等志同道合的同志靠拢,等一块易守难攻的根据地……但最终,我不想等了,我怕我被这个疯狂、病态的世界同化,习惯漠视生命的消逝,丧失斗争的勇气,沦为浑浑噩噩之徒,百年后被天龙人指着骨头说:看,这是奴隶!”

“你是什么时候决心造反的?”凯多追问:“为什么?”

“受命于天!”

“嘭嘭嘭嘭嘭~”

踩踏六式·月步,一连串儿的音爆飘荡,夏杰腾空远遁。

凯多抓抓下巴的胡茬,凝望萨卡斯基:“啥意思?承接上天的任命?难道,大哥告诉我们他曾死而复生,见识过其他世界,也是真的?”

“开玩笑的!死而复生是神迹,大哥引用的是耶稣的典故,不学无术!大哥见识过的其他世界,是他理想中的世界,乌托邦。”

心情不佳的萨卡斯基怼了凯多两句,道:“你的问题大哥早就给我们答案了,为什么造反?因为有人活不下去!什么时候决心造反?在北海的时候。”

凯多摇头:“不、不、不,大哥少儿时代的经历,类似我和巴雷特他们那队‘战争无休止之国’的小鬼,都是童子军、少年兵出身,你看大哥像我们吗?他的思维举止,像从小挣扎生死边缘,每天琢磨怎么吃饱、怎么活命,长大除了杀戮,什么也不懂的怪物吗?”

“这……”萨卡斯基语塞:“也许,在北海的时候,大哥的经历没他自己讲的轻描淡写?”

凯多继续摇头:“不!不!萨卡斯基,这件事是真的!假的也得是真的!”

“大哥不喜欢谎言。”萨卡斯基道。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呃~~~天龙人自诩是流淌神明血脉的‘造物主的后裔’,男的称圣、女的称宫,连居住的玛丽乔亚也称‘圣地’,几百年来神圣形象深入人心,我们造他们的反,不能让他们在身份上压制我们……造反前,他们是神圣,我们是海军,造反后,他们还是神圣,我们是反贼了,不合适。”仰赖敏锐的直觉,凯多磕磕绊绊的分析。

萨卡斯基佩戴棒球帽,利落走人:“削弱天龙人头顶的光环?有理!但当务之急是一大堆工作,帮我!凯多!”

“喂、喂,萨卡斯基!好歹我也比你大几岁,大哥不在,你就喊我大哥嘛!”凯多不爽的抱怨。

“做梦,大哥永远是大哥!来不来?”

“来!来!小气的家伙。”

…………

凯多,赐姓夏,沃卡王国遗民。貌奇伟,头角峥嵘,额有五柱入顶,隆准而龙颜,美须髯,长二丈二尺,力能拔山,勇武绝伦。

凯多初从童军,十岁而为最强之兵,后以世会与权为王鬻予海军,幸遇帝君所救。未至,困卧囹圄,梦神人被甲拥盾呼曰:“起,起,主君来。”,惊寤,而帝君适至,即迎拜。

——《明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