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管事提到"体检"，陆韭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这些所谓的体检实际上是什么，但现在的他必须表现出配合的态度。
"我明白了，李管事。"陆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主要是确保抽取设备的精确度。"李管事详细解释道，"内门弟子的骨髓质量直接影响996突破丹的效果，所以抽取过程必须非常精准。抽多了会影响弟子的修炼能力，抽少了又达不到炼丹要求。"
"那个...李管事，我想问一下，弟子们知道自己的骨髓被用来炼丹吗？"陆韭试探性地问道。
李管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陆师弟，这就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了。在我们这个行业，如何'包装'产品和服务是一门大学问。"
"怎么包装？"
"我们当然不会直接告诉他们骨髓被用来炼丹。"李管事开始传授他的"经验"，"我们会说这是'灵力活性检测'，是为了帮助他们优化修炼方案。而且我们还会给他们一些补偿，比如免费的营养丹药，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幸运。"
"那他们不会怀疑吗？"
"怀疑什么？"李管事反问道，"他们能得到免费的丹药，还有专门的'健康管理师'定期关心他们的身体状况，这不是很好的待遇吗？至于那点骨髓，我们会告诉他们这是'样本'，用于医学研究，对修仙界的发展很有意义。"
陆韭听得目瞪口呆。这套说辞包装得如此精美，难怪那些内门弟子会心甘情愿地配合。
"李管事，您真是高明。"陆韭违心地称赞道，"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如果有弟子拒绝参与这种'检测'怎么办？"
"这种情况很少见，但确实偶尔会发生。"李管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时候就需要用到一些特殊手段了。"
"什么特殊手段？"
"债务催收。"李管事简单地说出了四个字，"你知道，每个弟子都有债务。如果有人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就会安排债务催收部门对他们进行'特别关照'。"
"债务催收部门？"
"是的，这是青山宗最重要的部门之一。"李管事解释道，"他们专门负责处理各种'不配合'的弟子。方法很多，比如提高债务利率、增加还款压力、限制各种权利等等。一般来说，经过这种处理，大部分弟子都会变得非常配合。"
陆韭想起了自己刚入宗时遇到的那些经历，原来债务催收不仅仅是为了回收资金，更是一种控制手段。
"那如果还是有人坚持不配合呢？"
"那就只能采取最终手段了。"李管事的声音变得很低，"直接回手。"
"回收..."
"对，就像处理过期商品一样。"李管事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不过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因为我们的债务催收部门效率很高。"
就在这时，灵膳堂的通讯法器响了起来。李管事接通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好消息！"他对陆韭说道，"债务催收部门刚刚发布了招聘通知，他们需要一些懂技术的人才。陆师弟，这对你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招聘通知？"陆韭心中一动，"他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主要是网络技术和数据分析方面的。"李管事详细解释道，"现在债务催收工作越来越复杂，需要更先进的技术手段来提高效率。而你的WiFi技术正好符合他们的需求。"
"那...我需要去应聘吗？"
"当然！这比在灵膳堂工作有前途多了！"李管事鼓励道，"债务催收部门的待遇很好，而且能学到很多有用的技能。"
"但我刚到灵膳堂，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我会和催收部门说明情况的。"李管事大方地挥手，"能够为宗门培养出更有用的人才，这也是我的荣幸。"
第二天一早，陆韭就收到了债务催收部门的面试通知。面试地点在青山宗的行政区，是一栋看起来很现代化的建筑。
来到面试地点，陆韭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了。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大多是外门弟子，表情都有些紧张。
"各位都是来应聘技术岗位的吗？"陆韭主动和其他人攀谈。
"是的。"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年轻人回答道，"我叫小刘，修为不高，但对数据分析很有兴趣。"
"我是小张，以前学过一些网络技术。"另一个人也自我介绍道。
通过交流，陆韭了解到这些应聘者大多是因为债务压力才来应聘的。债务催收部门的工作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收入相对较高，对于那些急需还债的弟子来说很有吸引力。
"下一个，陆韭！"一个声音从面试室传来。
陆韭整理了一下心情，走进了面试室。房间里坐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修士。
"我是催收部门的主管王严。"中年修士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你在网络技术方面很有天赋？"
"是的，我开发了WiFi网络系统，在宗门内部得到了广泛应用。"陆韭简要介绍了自己的技术背景。
"很好。"王严点头，"那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让你设计一套系统来管理弟子的债务，你会考虑哪些因素？"
这个问题让陆韭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组织好了答案："首先是数据的准确性和实时性，需要能够精确跟踪每个弟子的债务状况。其次是风险评估，要能够预测哪些弟子可能出现还款问题。最后是催收策略的自动化，根据不同情况采用不同的处理方式。"
"回答得不错。"王严满意地点头，"那你觉得，在催收过程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效率？"陆韭试探性地回答。
"不对。"王严摇头，"是心理控制。"
"心理控制？"
"对。"王严开始详细解释，"债务催收的本质不是要钱，而是要控制。通过债务压力，我们可以让弟子们按照我们的意愿行动。这比单纯的暴力控制要高明得多。"
"能具体说说吗？"
"当然。"王严似乎很乐意分享他的"专业知识"，"比如说，对于那些修为较高但债务不多的弟子，我们会采用'债务增值策略'，通过各种手段增加他们的债务，让他们不得不更加努力地工作。"
"什么样的手段？"
"很多种。比如说，我们会安排一些'意外事件'，让他们产生额外的支出。或者推出一些看起来很优惠的'理财产品'，实际上是高利贷陷阱。还有就是利用他们的情感弱点，比如家人朋友的安全问题。"
陆韭听得心惊胆战。这哪里是什么催收，分明就是有组织的诈骗和恐吓。
"那对于债务很高但还款能力差的弟子呢？"
"那就采用'压榨最大化策略'。"王严继续说道，"我们会计算出他们的极限承受能力，然后制定相应的还款计划。目标是榨取他们的所有价值，包括劳动力、器官、甚至生命。"
"什么？"
"对。有些弟子在完全失去价值后，我们会安排他们'光荣牺牲'，比如参与一些危险的任务。这样既能回收最后的价值，又能给其他人树立'榜样'。"
陆韭感到一阵恶心。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把活生生的人当作商品来处理。
"王主管，您的理念很先进。"陆韭强忍着愤怒，继续伪装配合的态度，"那如果我加入催收部门，具体要做什么工作？"
"主要是三个方面。"王严开始具体介绍，"第一，建立和维护债务管理系统，确保所有数据的准确性。第二，开发自动化催收工具，提高工作效率。第三，协助制定针对性的催收策略。"
"听起来很有挑战性。"
"确实如此。而且收入也很可观。"王严说出了一个让陆韭吃惊的数字，"底薪每月1000功德币，外加提成。如果表现优秀，年收入可以达到数万功德币。"
这个收入水平确实很高，对于普通弟子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力。难怪有这么多人愿意来应聘。
"那提成是怎么计算的？"陆韭问道。
"根据催收效果。"王严解释道，"每成功催收一笔债务，你可以获得相应比例的提成。比例根据债务金额和催收难度而定，一般在5%到20%之间。"
"如果催收失败呢？"
"那要看失败的原因。如果是因为目标确实没有还款能力，那没有惩罚。但如果是因为工作不力导致的失败，会有相应的处罚。"
"什么样的处罚？"
"扣除工资，降低评级，严重的话可能会被开除。"王严的语气变得严厉，"我们这个部门要求很高，不允许有任何懈怠。"
面试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王严问了很多技术性的问题，陆韭都一一回答了。总的来说，面试过程比较顺利。
"好的，面试就到这里。"王严最后说道，"我们会在三天内通知结果。如果你被录用，下周一就可以正式上班。"
"谢谢王主管。"陆韭起身告辞。
走出面试室，陆韭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进入债务催收部门确实能够接触到更多的内部信息，对他们的反抗计划很有帮助。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自己会被这种环境影响，逐渐失去人性。
"怎么样？"在外面等待的小刘关切地问道，"面试官问了什么问题？"
"主要是技术方面的。"陆韭简单回答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有点紧张。"小张诚实地说道，"听说这个部门的要求很高。"
"别担心，只要诚实回答就行。"陆韭鼓励道，但心中却在想：如果你们知道这个部门真正做的是什么，还会想要这份工作吗？
当天晚上，陆韭通过假肢系统联系了林无忌，汇报了面试的情况。
"债务催收部门？这确实是个好机会。"林无忌的声音中带着兴奋，"如果你能进入那里，就能接触到所有弟子的债务数据。这对我们的计划非常重要。"
"但我担心这会让我变成他们的共犯。"陆韭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催收工作本质上就是在迫害那些无辜的弟子。"
"我理解你的感受。"林无忌的语气变得严肃，"但有时候，为了拯救更多的人，我们必须做一些看起来很残酷的事情。关键是要记住我们的最终目标。"
"最终目标..."
"摧毁整个债务体系，解放所有被奴役的人。"林无忌坚定地说道，"为了这个目标，一些暂时的牺牲是值得的。"
"但那些被我催收的弟子呢？他们也是无辜的。"
"这就需要你的智慧了。"林无忌提醒道，"你可以在执行催收任务时，尽量减少对目标的伤害。比如说，提供一些'帮助'，让他们能够更好地应对债务压力。"
"具体怎么帮助？"
"比如说，暗中提供一些还债的方法，或者给他们一些警告，让他们避开某些陷阱。当然，这需要非常小心，不能被发现。"
陆韭思考着林无忌的建议。确实，如果操作得当，他也许能够在完成表面工作的同时，暗中帮助那些受害者。
"我明白了。"陆韭最终说道，"如果被录用，我会尽力平衡各种关系。"
"很好。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点。"林无忌的声音变得神秘，"债务催收部门可能不仅仅是青山宗的内部机构，它很可能与噬灵族有直接联系。你需要格外小心。"
"与噬灵族有联系？"
"根据我们的调查，噬灵族在各个世界都有类似的组织，专门负责收集和管理'债务资源'。青山宗的催收部门很可能就是这个网络的一部分。"
这个信息让陆韭更加警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进入催收部门就不仅仅是接触内部信息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潜入敌人的核心机构。
"我会小心的。"陆韭保证道。
三天后，陆韭收到了录用通知。王严亲自来通知他这个好消息。
"恭喜你，陆韭！"王严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你的面试表现很出色，部门决定录用你为技术专员。"
"谢谢王主管的信任！"陆韭表现出应有的兴奋。
"下周一正式上班，到时候我会亲自带你熟悉工作环境。"王严交给陆韭一份文件，"这是你的工作合同和部门规章制度，回去仔细阅读。"
"好的，我一定认真学习。"
"还有一件事。"王严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催收部门的一员了。我们这个部门有自己的规矩和忠诚要求。希望你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陆韭肯定地回答，但心中却在想：我明白，但我的忠诚对象和你想的不一样。
当天晚上，陆韭仔细阅读了工作合同和规章制度。这些文件写得很详细，但越看越让他感到不安。
原来，债务催收部门的权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们不仅可以调整弟子的债务条件，还可以限制弟子的各种权利，甚至可以决定某些弟子的生死。
更令人震惊的是，合同中明确规定了"保密条款"：所有员工不得向外泄露部门的任何信息，违者将面临"终极制裁"。
"终极制裁..."陆韭看着这四个字，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惩罚。
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继续下去。为了那些被奴役的同门，为了推翻这个邪恶的体系，他必须深入虎穴。
周一的早晨即将到来，陆韭的新"职业生涯"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