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闫怀安睡了两天,确实睡了很久很久。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这次为何这次会睡这么久,以前会被“清除者”打晕几个小时,时间长一点的话会晕一天,但这次的晕两天,确实是有点久的。

仔细分析了一下,以前晕的时间很短,可能是因为的他的身体有恢复期,每次被打后他都会躲着不出来,休息个几天,直到家里的吃食没有或是要出去做工才不得不出门。

但最近这段时间,每天出门,每天就会被打,而身体迟迟得不到休息,所以只会越睡越久.......

现在他每天都要出去帮黑风找眉心红色印记的人,和“清除者”正面硬刚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被打那天他已经又找到了一个眉心有红色印记的人,是一个小卖部的爷爷,爷爷说他之前每天都要等待一个小女孩过来买零食,可是突然有一天他不想等了,他感觉自己一辈子都在等小女孩,他现在不想等了。

爷爷说他后面想做点别的什么事,他很想去钓鱼,他前段时间就关了好几天的门,专门跑去钓鱼。

可闫怀安正要问爷爷,钓到几条鱼的时候,“清除者”已经来到了这里,他想救出爷爷,他不想爷爷在他眼前消失。

于是他与“清除者”展开了一场漫长而激烈的对抗,他毫不畏惧地与那些爷爷辈的“清除者”周旋,拼尽全力阻止他们抓走爷爷。

他承受着对方的猛烈攻击,但他毫不退缩。他的身体被打得伤痕累累,但他依然咬紧牙关,顽强抵抗。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怕被打,自己也打不死,这些伤痛对他来说只是暂时的。

就这样打了很久,冷冷也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加入了这场斗争。

不幸的是,爷爷还是消失了,而他和冷冷也晕了过去。

看到爷爷消失那一瞬间,他已经彻底爬不起来,又再次看到这个爷爷消失在一团黑洞里。

幸运的是,他醒来,他自己还在,冷冷还在,居居还在,她们都还在,这让他感觉到心安。

有人说过,心安处就是家,这里早已经是他的家了,他也有了最珍视的家人,他只想好好守护这个家。

晚上,他肯定是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到院子里走走,居居和冷冷应该已经睡着了。

晚上的月光显得异常明亮,他抬头望去,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照得他眉心生疼,红色印记若隐若现。

他缓缓地走到亭子里,夜晚的亭子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静静地坐在石凳上,面前摆放着一块未经雕琢的木头,这便是他今天要做的事情。

他凝视着那块木头,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一个隐藏在其中的世界。他轻轻地拿起刻刀,小心翼翼地在木头上刻下第一刀,木屑如雪花般飘落。

然而,此时此刻,还没有人能猜到他究竟要雕刻出一个怎样的形象。这个木偶的命运,就如同那尚未揭开面纱的神秘面容,让人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他一边雕着木偶,受伤的胳膊还有点僵硬,显得格外吃力。

“哧”,或许是胳膊有点没力气,手一滑,雕刻刀瞬间划破了他的手指,血一滴滴的往下掉,特别是在这样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更加鲜红。

黑风还是来了,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交人了,上次见过后,他好不容找到那天的爷爷,但是还是被“清除者”抢先了。

其实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伪善。难道爷爷被他所“救”后,就是真的“得救”了吗?他自己都有一点可笑,他还不是要把人交到黑风的手上。

至于这些人后面怎么样了,他一无所知。只知道,每次他都会把人打晕,然后送到幽影的深处,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然后黑风就让他离开了。

没错,这个祭坛的地方就是他和黑风认识的地方,也是那天他和黑风谈交易的地方。其实那天他也只是在赌,他不知道是否真的能成功。

但幸运的是,他真的成功了。居居彻底醒了过来。他觉得值得。

黑风这次过来定是又来催人了,放任着手指上的鲜血直流,闫怀安一阵苦笑。等待黑风的指示。

“你已经很久没交人了!”黑风浑厚的声音在院子游荡。

“现在很难找人,你有没有找人的线索。我每天只能在城市里一个个地方地找,而且红色印记也不是一直显现的!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我出去都会被打!这次我被打,睡了两天才醒来!”闫怀安对着黑风冷冷回答。

“如果我再出去,我都担心自己永远也醒不过来!”闫怀安继续冷冷说。

“那你可以试试观察那些人生轨迹正在改变的人!他们是最有可能出现红色印记的!现在,你可以继续找了!!!”说完,旋转地黑风从身体里面漏出了一团黑风,从闫怀安的手指上吹过,又回到了黑风的身体里。

黑风再次呼啸而来。奇迹的是,他的手指已经不再流血,手指好像也没有太大感觉。

闫怀安只觉得,那小团黑风吹过的时候,他眼前好像闪过了大大小小的数字方块,也不知道是什么,突然他的身体出现一阵类似的水流声,身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摸了摸胸口,好像没那么疼了?动了动胳膊,好像也不太疼了?动了动腿,好像也不疼了!

他的身体是恢复了么!看来,明天还得出去行动了,如果身体可以一直这样不疼该多好。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

他连忙回到房间,掀起自己的白色衬衣,淤青还在。原来只是不感觉痛了,而那些大大小小的淤青,伤痕都还在。

他们不会消失,就像他的命运一天没有改变一样。

冷冷何尝不是一样的呢?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她最痛的时候,翻来翻去地痛的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会坐起来,给自己找点事,有时候去刨地,有时候去厨房做好吃的。

院子里那两片菜地很多都是她半夜去收拾的。当她忙的时候她就觉的不痛了。

有时候她倒是想每天喝点酒,像昨天那样就好。不知道居居有没有发现。

身上的淤青她觉得丑陋无比,她从来都不会对着镜子换衣服,她害怕看着自己这一身的淤青。

对于冷冷来说,这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印记,怎么也挥之不去。所以抹再多的药膏也没有用。而居居的药已经被她静静地放在了抽屉里。

同时,她还在担心闫怀安,她那天刚好从附近的理发店下班回家,途中就看到了隔壁的小卖部在发生争斗。

她看到了绿色的“清除者”,害怕被发现,正想藏起来,就看到了怀安哥哥的身影,怀安哥哥正用他的胳膊死死地拽住一个“清除者”的手臂,但另一个“清除者”很快就用脚踢到了怀安哥的胸口。

怀安哥哥被打的要吐血了,还依然拼命拽住,冷冷实在于心不忍,于是赶紧跳过去,缠住了另一个“清除者”,结果很快就被打晕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怀安哥哥还在睡,她只得找理发店借了一个板车,把他拉了回去。一会去就看到了冷冷留下了的纸条.......

她从没想过闫怀安能睡那么久,她的担心还是出现,这条路凶险无比,即使是不死之身,那又怎样?会不会永远也醒不过来。越想越担忧,越担忧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痛。

桌子上还有居居拿过来的药,她索性起来抹了抹找点心里安慰了。

同样的一个晚上,居居这个时候其实也没睡着,她对着窗口望了望窗外的月亮,今天晚上是月亮圆圆的日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的生日也过去10个月了,而今天应该是她的妹妹生日。

居居的妹妹叫然然,今天就该满14岁了,居居比妹妹大两岁十个月,都是月亮圆圆的时候出生的。所以现在只要月圆的时候,居居就会想起自己的妹妹......

一想到可能是被自己弄丢的妹妹,一想到消失的家人,她眼眶开始微微泛红,愈发睡不着。

三个人的不眠之夜,三个人的忧心。这个月圆之夜,显得更加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