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楚墨在一旁看着许之意,他好似并不在意他的妻子给别的男人束发,便试探开口:“阿玉姑娘如今已嫁做人妇,还是要遵守好男女有别为好!”

“是哦,我都嫁做人妇了?”顾池鱼拍了拍脑门,看向许之意,轻声问:“你为何不吃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许之意一脸懵逼,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你觉得我应该吃醋吗?”

“嗯,按理说是要吃醋的!”

顾池鱼笑意更浓,那眉似新月下的朱砂痣轻轻跳动,撩人心怀。

楚墨被他们两个的对话搞得有些晕头转向,所以他们俩会不会是某种契约成亲,并不是真正夫妻。

“小鱼儿,不跟你开玩笑,你把这本书看一下!我等会让福叔把琴拿过来,你学学!”许之意伸手将案几上的书扔到顾池鱼怀中。

顾池鱼好似拿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立马又扔到一边去。

“之意,你有空还不如教我骑马,教我一些傍身的功夫!”

顾池鱼下颌高高抬起,擢纤纤之素手环抱于胸前,满是不屑。

“福叔,前面停车!”

许之意知她不想学这些,便也依着她,毕竟她以前也不爱学这些,强求也看不下去。

“走吧!带你去骑马!”

“真的?”

顾池鱼清眸流盼,对许之意满是崇拜之色,她真的太好了!

下了马车。

福叔让人牵了两匹黑棕色骏马到跟前给许之意。

顾池鱼跨上其中一匹马背,双腿夹紧马腹,缓缓步伐生硬地颠簸,她双手死死攥紧缰绳。

“腰板挺直,别僵着!用大腿夹住!”许之意话落便用鞭子轻抽了马臀,让马儿轻快走起来。

“唉唉,我好害怕!”

顾池鱼的大喊惹得后面的镖师哄堂大笑起来,还有人交头接耳,讨论声阵阵响起。

楚墨听她刺耳的喊声,一贯冷峻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顾池鱼适应能力强,几圈下来渐渐适应马背起伏,她试着放松手臂,不再紧紧拉扯缰绳,身体随着马的步伐有韵律地摆动。

“之意,我会骑马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侧过脸看向许之意,一副等着夸赞的样子。

许之意玩味勾起嘴角,嘴唇轻启:“那,试试更快的?”

话落,许之意用鞭子狠狠抽打着马臀,骏马长嘶一声,两匹马同时撒开四蹄向前冲去,在官道上肆意狂奔。

“太好玩了!”

顾池鱼发丝被风吹散,如瀑布倾泻而下,一袭白色纱衣在马背上轻盈飘逸,如仙子般在空中飞舞。

二人骑马向前奔跑数里,在一处小溪边停了下来。

“之意,我想学些防身之术,你教教我可好?”顾池鱼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语气温柔的请求。

“小鱼儿,你为何会有此想法?难不成你觉得前路坎坷?无人能护得了你?”许之意心中很是诧异,她很少见女子有如此想法。

“有人能护我,当然最好,倘若没有,我也想自己保护自己!”顾池鱼顿了顿说着。

许之意拍了拍她的肩,“你有此想法,我很欣慰!”

顾池鱼眼眸含泪看着许之意,她觉得她真的是她的盖世英雄,从十三岁见到她那一刻,她就好像似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光,在黑夜中照亮她前行,给予她鼓励……

*

“被人从背后抱住,狠狠踩向对方脚背,借力转身,双手紧扣其手腕反向弯折,膝盖顺势顶向对方腹部。”

“敌人近身时,要迅速矮身错步,左手扣住其手腕反折,右肘如铁锚般直撞咽喉,趁敌人吃痛瞬间抽身后退。”

“面对迎面攻击,侧身避开锋芒,掌心猛击对方眼窝或太阳穴,趁其慌乱时,膝盖狠撞膝盖骨。”

许之意边示范,边模仿出动作,她语气严肃,像极了江湖地位极高的女侠。

顾池鱼模仿着她的动作,学得有模有样。

“小鱼儿,不错!”许之意在一旁拍掌,止不住的笑意说着。

一刻钟后。

顾池鱼汗流浃背,在小溪边清洗了一番,才跟许之意追向马车。

她将湿透衣裳换下,将发丝挽起,整个人小脸红扑扑的,瘫软在车厢一角,拼命的用折扇扇着风。

“可觉得好玩?”许之意含笑问,“还要不要去赛马?”

“日落再去吧,感觉都要中暑了!”顾池鱼累得说句话都费劲。

少顷,福叔拿了一把古琴过来,放置在案桌上。

许之意拨弄着琴弦问:“你可会弹琴?”

“以前学过!”

顾池鱼沉默半晌后才从角落爬起来,抚过琴弦。

她指尖轻挑冰弦,七根丝绦便淌出泠泠清音,玉手轻拨,琴声破空而至,在车厢内萦绕,一首《广陵散》便弹奏了出来。

楚墨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天赋,这倒不像一个恶名满城的人会的东西!对她的态度又改观许多。

“小鱼儿不错,你会的东西还算是蛮多的!”

顾池鱼脸色深沉,这是她最不愿再提的往事,都说廊州有一处规仪阁,里面就是专门为世家不听话的小姐而开立的学堂。

可没人知道所谓的规仪阁是什么地方……

她当年,便是趁那些人不备才得以逃脱,若是当年逃不开,如今还在那里挨鞭刑之苦,清白不保。

“我不喜弹琴!”

顾池鱼意识蓦然从回忆中抽离,轻飘飘回应。

“不喜咱就不弹了!”

许之意也察觉到她脸色变化,便将琴放到桌案底下。

楚墨听见她轻轻叹气,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对她发生过的事情更想进一步的了解。

所以,她为何会被送来廊州城,是跟多名官家女子死亡的案件有关吗?

他也是刚从北疆打了胜仗凯旋没多久,天子便让他暗中调查廊州城新上任的知府惨死案。

一则廊州城属于偏远地区,派出查案之人已死了好几波,毫无眉目。

也不知是谁暴露了他的行踪,还没来几日就遭人暗算,掉入山崖。

如今这种情形,只能暂时回京放长线钓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