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瞬间,我突然能听见她的心声。
>“签完字,他的心脏就能移植给林少了。”
>“等林少康复,我就和他结婚,继承亿万家产。”
>我惊恐地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她温柔地擦拭我的额头。
>“老公,别担心,只是个小型手术。”
>当天晚上,我拔掉输液管,从医院逃离。
>三个月后,在我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派对上。
>我搂着新来的女秘书亮相,而她已被林家赶出家门。
>“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氏集团的新任总裁,我的未婚妻。”
>她的酒杯摔在地上,碎裂声格外刺耳。
---
意识是一滩沉滞粘稠的淤泥,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窒息感更清晰地勒紧喉咙。
我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沉浮,直到一丝微弱的光透进来,伴随着消毒水那冰冷又熟悉的气味,刺入鼻腔。
疼。
胸腔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灼热的、不规则的水泥,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挤压着它,向四肢百骸放射开碾碎般的痛楚。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天花板,吸顶灯,悬挂输液瓶的金属杆……景物缓慢地对焦,勾勒出病房特有的、令人不安的轮廓。
“醒了?承轩,你感觉怎么样?”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指尖带着我熟悉的、属于苏晴的淡香。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像过去十年里的每一天。
我艰难地偏过头,看见她俯身靠近的脸。妆容精致,一丝不苟,连眼里的担忧都表现得恰到好处。我的妻子,苏晴。从大学校园到婚姻殿堂,我爱了她整整十年,从未有一刻怀疑过这张美丽面孔下的真心。
“医生说了,你这次是急性心力衰竭,需要尽快手术。”她轻轻梳理着我被汗水濡湿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心疼,“别怕,只是个小型手术,很快就好。”
小型手术?我的心沉了一下。昏迷前,医生凝重的表情和含糊的言辞在我脑中闪过,那绝不是什么“小型手术”能概括的。
这时,主治医师赵主任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面容陌生的医生,白大褂挺括,眼神里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李承轩先生,”赵主任的声音平板无波,将文件递到苏晴面前,“这是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我们已与国内最顶尖的专家团队联系过,他们会为李先生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心脏移植?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我要做的是心脏移植?不是小型手术?苏晴在骗我?为什么?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攫住了我,我想开口质问,想嘶吼,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一样的声音,身体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我只能死死地盯着苏晴,盯着她接过那份决定我生死的手术同意书。
她拿起笔,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部分侧脸。
就在笔尖即将触碰到纸面的那一刹那——
一个清晰、冷静,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里炸开:
「签完字,他的心脏就能移植给林少了。」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幻听?是濒死的幻觉,还是强效止痛药带来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