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上在另一个抽屉找到的、型号匹配的充电器,等待了漫长而煎熬的几分钟后,屏幕竟然亮了起来!
有电!虽然没信号,但可以拨打紧急号码……不,我需要的是……
一个记忆深处的号码浮现在脑海。那是我和陈默当年私下联系用的、不记名的备用号码,他曾半开玩笑地说,除非亡命天涯,否则别打这个号。
我颤抖着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电话被接起了。
“……谁?” 对面传来陈默那熟悉的、带着警惕和慵懒的声音。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我艰难地发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默子……是我……李承轩。”
对面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
“……操!” 陈默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承轩?!你他妈在哪儿?你老婆到处找你,说你手术前精神不稳定自己跑掉了,报警了都!你现在怎么样?”
“精神不稳定?” 我惨笑一声,胸口闷痛,“她当然希望我精神不稳定,最好直接死在外面。”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简洁的语言,将听到苏晴心声、关于心脏移植、林天明以及谋杀阴谋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读心术?这他妈……”陈默的声音带着震惊和迟疑,这事听起来太过荒诞。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默子,”我打断他,语气急促而绝望,“但我以我父母的在天之灵发誓,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现在腿可能断了,身无分文,躲在XX小区X栋XXX,他们肯定在全力搜捕我!我需要你帮我!”
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然后,陈默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和冷静:
“地址再说一遍,发到这个手机上。待在原地,锁好门,谁敲也别开。我马上带东西过去。”
顿了顿,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妈的,当年就觉得那女人不对劲!你放心,兄弟在。”
电话挂断。
我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紧紧攥着那部老旧手机,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污垢和血痂,滚烫而酸涩。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是劫后余生的后怕,是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痛楚,是仇恨点燃的火焰。
苏晴,林天明,林家……还有那个助纣为虐的赵主任……
你们等着。
我李承轩,从地狱爬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这个狭小、肮脏的避难所里,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时光。
陈默果然来了。他像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带来了食物、药品、干净的衣物,还有一笔不算多但足够应急的现金。他看到我狼狈不堪、腿伤严重的样子,这个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男人,眼圈瞬间就红了,狠狠骂了句脏话,然后二话不说,开始熟练地帮我重新处理伤口,手法专业得让我惊讶。
“别这么看我,”他一边用夹板固定我的腿,一边闷声道,“干我这行,三教九流,跌打损伤是家常便饭,久病成医。”
他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果然,苏晴报警了,声称我在心脏手术前因病情打击导致精神失常,从医院走失,下落不明。媒体上有零星报道,配上苏晴那张梨花带雨、焦急万分的脸,博取了大量同情。我们公司的几个副总也在出面稳定局势,表示会尽力寻找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