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已经落下,就看什么时候将军了。
苏苒没想到,王秀芹的“助攻”来得这么快。
一个月后,周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在酒店设宴。
宴会上,王秀芹穿着一身崭新的宝蓝色旗袍,戴着周涛之前送的一套金镶翡翠首饰,珠光宝气,努力摆着周家老夫人的派头。她似乎已经从符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又开始活跃,尤其喜欢拉着几个相熟的老姐妹,嘀嘀咕咕,目光不时瞟向独自坐在一旁、气质清冷的苏苒。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王秀芹大概是多喝了几杯,又或许是被周围“儿孙满堂”的景象刺激到,终于按捺不住。
她端着一杯酒,走到苏苒面前,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见:
“小苒啊,不是妈说你,这女人啊,事业做得再大,终究还是要回归家庭,生儿育女才是根本。”她叹了口气,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你看你张姨家的媳妇,三年抱俩,多好!我们周家这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个继承人吧?”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各种意味。有看热闹的,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周涛坐在主桌,闻言皱了皱眉,但没说话。周老爷子则端着酒杯,恍若未闻。
苏苒放下手中的果汁杯,抬眼看着王秀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清亮得慑人:“妈,您这话说的。生孩子是夫妻两个人的事,急不来。”
王秀芹见她搭腔,立刻来了精神,声音又拔高了些:“怎么不急?你都嫁进来多久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有问题就看医生!我认识几个老中医,专治不孕不育,效果特别好!回头我带你去看看!”
这话已经带着明显的羞辱和逼迫了。
苏苒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妈,您这么懂行,看来是没少研究。说起来,我前几天正好看到妈您常去的那家‘济世堂’中医馆的资料,”她顿了顿,成功看到王秀芹脸色微变,才慢悠悠地继续,“听说他们那儿有位老大夫,看妇科疑难杂症很有一手,尤其擅长调理……高龄备孕?”
“高龄备孕”四个字,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王秀芹的神经。
她脸色“唰”地白了,眼神瞬间慌乱起来,尖声道:“你胡说什么!我……我是去调理高血压的!”
“哦?是吗?”苏苒挑眉,语气依旧平稳,却字字如刀,“可我听说,您每次去,找的都是那位专看妇科的刘大夫,开的药方……也都是些滋补暖宫、促进排卵的药材。妈,您这高血压,治法还挺别致。”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瞬间大了起来。
高龄婆婆去妇科中医那里调理身体?还促进排卵?
这信息量太大了!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王秀芹身上,惊疑、打量、嘲讽……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大庭广众之下,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血口喷人!你跟踪我!”王秀芹气得手指发抖,酒杯里的酒都晃了出来。
苏苒无辜地摊手:“妈,您想多了。只是碰巧有朋友也在那家医馆看病,看见了您,闲聊时提了一句而已。毕竟,您这年纪还这么注重‘生育能力’保养,确实挺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