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会上，我正舌战群儒，将对手一个个驳倒。
胜利在望时，手机屏幕亮起，老板女儿发来一条语音，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功放。
“姓林的！你个**！马上给我滚出那栋大楼！你被开除了！”尖锐的声音响彻全场。
全场死寂。
我关掉手机，平静地收拾好文件，对着目瞪口呆的甲方鞠了一躬。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我们公司内部出了点状况，我们退出。”
01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微弱的送风声。
空气中浮动着咖啡因和野心混合的味道。
我刚刚结束了对三号竞标方方案的最后一点剖析。
那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脸色从红变白，最终定格成一种难堪的灰败。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视线扫过全场，每一个和我对视的对手都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很好。
这场持续了三个小时的鏖战，终于要到收官的时候了。
我的方案，是压轴。
也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高山。
坐在我对面的副手小王，紧绷的背脊终于放松了些许，他朝我投来一个混合着狂热和崇拜的眼神。
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
这个价值三千万的项目，我们志在必得。
它是我为公司卖命三年来，最重要的一块功勋章。
主席台上，甲方总裁沈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流露明显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深邃，像一口探不到底的古井。
但那份专注，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我整理了一下领口，准备起身，做最后的总结陈词。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兀地亮起，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三个字：张萌萌。
我前额的青筋跳了跳。
这位老板的宝贝女儿，公司名义上的“市场总监”，此刻找我，绝不会有好事。
我准备直接按掉。
可指尖还没碰到屏幕，一个语音通话的请求直接弹了出来，占据了整个界面。
慌乱中，我的指尖不知怎么就滑到了接通并功放的按键上。
下一秒，一个足以刺破耳膜的尖锐女声，通过手机的扬声器，响彻整个庄严肃穆的会议大厅。
“姓林的！你个**！马上给我滚出那栋大楼！你被开除了！”
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怨毒与得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凝固了。
小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巴张成了 O 型。
对面的竞争对手们，先是错愕，随即眼中迸发出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狂喜。
连主席台上那几个波澜不惊的甲方高层，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只有沈聿，依旧是那副深不见底的表情，只是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我的大脑空白了三秒钟。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然后狠狠抛入冰水里。
铺天盖地的屈辱和荒诞感席卷而来。
我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耳边嗡嗡作响。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胸腔里那股即将爆炸的火气，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我没有去看任何人的表情。
我只是伸出手，用一种近乎迟缓的、精准的动作，关掉了手机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