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坠了一块铅。
我失业了。
我刚刚被人在几十个同行面前,用最难堪的方式赶出了公司。
我的未来一片茫然。
而我的家人,在电话的第一句,不是关心我过得好不好,累不累。
而是催我给那个游手好闲的成年巨婴弟弟打钱。
一阵巨大的荒谬感和孤独感攫住了我。
“知道了,妈。”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那你赶紧的啊,别忘了……”
我没等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怕再听下去,我会控制不住地尖叫出来。
我将手机扔到远处,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二天,我被一封邮件吵醒。
是前公司的 HR 发来的解约合同。
我点开附件,一行行看下去,被气得笑出了声。
合同上罗列着各种莫须有的罪名,什么“不服从公司管理”、“泄露公司机密”、“严重损害公司利益”。
最后一条,竟然还要我赔偿因“项目竞标失利给公司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
他们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
不仅要我净身出户,还要我背上一笔巨额的债务。
真是好狠的手段。
我直接回复了一封邮件,全文只有五个字。
“法务部见。”
不到十分钟,HR 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瞬间软化。
“林晚啊,大家同事一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张总说了,之前都是误会,合同我们可以重新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冷冷地说。
“别别别,”HR 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按正常离职流程走,但你这个月的工资和项目奖金……萌萌那边说,就不能发了。”
我懂了。
这是张萌萌的授意。
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击垮我的意志,让我为没有帮她写论文而付出代价。
断我的钱路,让我走投无路。
“随便。”
我挂了电话,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钱没了可以再挣,但尊严不能丢。
就在我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本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还是接了。
“您好,请问是林晚女士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客气,也很职业。
“我是。”
“您好,林女士。我是盛景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我们总裁沈聿先生,想约您见一面,不知您是否方便?”
沈聿?
那个在竞标会上,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男人?
他找我做什么?
我的心头,升起一丝警惕,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希望。
04
我和沈聿约在一家格调很高的私房菜馆。
包厢里燃着清淡的檀香,窗外是修剪精致的竹林。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开,比在竞-标会上少了些许压迫感,多了几分儒雅。
“林小姐,请坐。”他起身为我拉开椅子,动作自然流畅。
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这让我心里的戒备稍稍放下了一些。
“沈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开门见山。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交可言。
他为我倒了一杯茶,茶水色泽清亮。
“林小姐,那天的竞标会,我看完了你的全部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