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式通知你，林晚，你被开除了！理由是，顶撞上司，不服从管理！”
我没有看她。
我的目光越过她，投向她身后那扇紧闭的总经办大门。
张总，我的老板，那个曾经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林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的男人，此刻正像个懦夫一样躲在里面。
我什么都没说。
争辩？质问？在这种人面前，都是浪费口舌。
我径直走向我的工位。
那张桌子，是我奋斗了三年的阵地。
我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我的个人物品。
水杯，绿植，家人的照片，一本翻旧了的专业书。
每拿起一件，就有一段回忆涌上来，然后被我面无表情地掐断，丢进纸箱。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只有我收拾东西的细碎声响。
张萌萌大概觉得被我无视了，有些恼羞成怒，还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一条微信。
来自那个我曾经无比敬重，此刻却无比鄙夷的男人——张总。
“小林，对不住。萌萌她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我看着这条信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我的眼睛里。
她还小？
二十四岁，不是四岁。
一个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
这句轻飘飘的“她还小”，就抹杀了我三年的全部功绩，和我此刻正在承受的巨大羞辱。
我突然笑了。
笑声很轻，却带着一股子凉意。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开张总的头像，长按，选择。
删除联系人。
确定。
然后，我把手机丢进纸箱。
我抱着那个不算太重的箱子，站起身。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曾经挥洒了无数汗水和心血的地方。
然后，在众人或惊愕或复杂的注视下，我一步一步，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再也没有回头。
03
出租屋的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
我将怀里的纸箱随手放在地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房间里一片狼藉。
地板上，沙发上，餐桌上，铺满了各种文件、图表和数据报告。
这些都是我为了那个项目准备的资料，是我过去三个月生活的全部。
现在，它们看上去像一堆废纸，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失败。
我不是无坚不摧。
我只是习惯了在人前戴着一副冷静自持的面具。
当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那种被背叛的愤怒，被羞辱的刺痛，和功亏一篑的巨大失落，才像潮水一样，将我彻底淹没。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没有哭出声。
只是任由那种窒息般的痛苦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妈。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划开接听。
“喂，晚晚啊，你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你弟弟打了没有啊？”
电话那头，是我妈熟悉的、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最近谈了个女朋友，花销大，你再多给他打五千，男孩子在外面不能太小气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