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稚嫩的声音,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
那天之后,我彻底清醒了。
我开始默默地为离婚做准备。
我咨询了律师,收集我们之间所有AA转账的记录。
那份被顾修明奉为圭臬的Excel表格,成了我最有力的武器。
而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安安出事那天。
那天是周末,酷暑,气温飙到了40度。
我开车带安安去上早教课。
这辆车,是我的婚前财产,我爸妈给我买的代步车。
顾修明从没开过,也从没付过一分钱油费和保养费。
他总说:“你的车,你自己负责。”
下课后,安安在车后座睡着了。
我到家楼下,想去旁边的便利店给他买瓶水,就没熄火,开了空调。
前后不过两分钟。
等我回来时,却发现车门被自动落锁了。
我的手机、钥匙,全在车里。
安安还在后座睡着,车窗紧闭。
我疯了一样拍打车窗,可隔音太好,安安睡得很沉,根本没反应。
太阳毒辣地烤着车身,我能感觉到车里的温度在急速攀升。
我慌了,第一个念头就是给顾修明打电话。
我借了路人的手机。
电话接通,我哭着把情况说了一遍。
“顾修明,你快回来!安安被锁在车里了!”
第4章 4
电话那头,顾修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
“你先别急,备用钥匙在哪里?”
“在家里,可是家门钥匙也在车里!”我绝望地喊。
“那只能砸窗了。”他说。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对,你快回来砸窗!快点!”
“我为什么要回去?”
他的反问让我如坠冰窟。
“你说什么?”
“林晚,你搞清楚,第一,车是你的婚前财产。第二,是你自己失误把孩子和钥匙锁在里面的。”
“砸窗产生的费用,修车的钱,都应该由你个人承担。”
我浑身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顾修明!里面是你的儿子!他会死的!”
“我知道。”他顿了顿,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所以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先垫付砸窗和修车的钱。”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他继续说。
“不过要立字据。按日息百分之五计算,利滚利。”
我彻底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你没钱,我理解。但亲兄弟明算账,夫妻也一样。我总不能为你的失误买单吧?”
电话里传来他敲击键盘的声音,似乎是在计算什么。
“砸一块车窗玻璃,手工费加工时费,大概五百。修好原厂玻璃要一千五。总共两千块。”
“日息百分之五,就是一天一百块的利息。你什么时候还清,利息就截止到哪天。”
“你考虑一下,同意的话,我现在就找人过去。”
我看着车里安安的脸,已经因为缺氧开始涨红发紫。
他小小的身体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嘴巴无声地张合。
我崩溃了,冲着电话嘶吼:“我同意!我什么都同意!你快来啊!”
“口说无凭。”他发来一张图片,是一份电子版的借款协议。
“你找路人给你拍个手持身份证的照片发给我,再录个音,说你自愿签署这份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