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缘巧合得到一条鲛人,据说他的眼泪是无价之宝。
我对他百般呵护,温柔备至,他却始终不哭。
后来我才知道,鲛人只有在看见挚爱之人瀕死时才会落泪。
于是我找人演了一场戏,在我“遇刺”倒在他怀里的瞬间,他终于崩溃。
珍珠簌簌落下,他抱着我,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别怕,我用所有鲛珠,换你长命百岁。”
我躺在他怀里,感受着生命力的流逝,这才发现,那把刀是真的。
01.
胸口那股撕裂般的剧痛,像一盆冰水,将我从昏沉的黑暗中猛地浇醒。
我猛然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雕花床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苦涩的药味。
这不是梦。
那个护卫赵武捅进我心口的冰冷触感,临渊抱着我时那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哭喊,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瞬间脱力,重重摔回枕头上。
“别动。”
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我费力地转过头,瞳孔骤然收缩。
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或者说,一个失去了所有光华的影子。
他一头标志性的银发,此刻已然变成了了无生气的雪白,黯淡得如同枯草。那双曾像最纯净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死灰色,空洞而憔悴。
这是临渊。
是那个我从南海黑市一掷千金买回来,养在后院水池里,流光溢彩、美得不像凡人的鲛人。
可现在,他身上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已经荡然无存。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即将燃尽的蜡烛,随时都会熄灭。
“我……没死?”我嗓子干得冒烟,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临渊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虚弱地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沉。
我记得,在我“遇-刺”倒地的那一刻,他崩溃大哭,珍珠滚落一地。他抱着我,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地对我说:“别怕,我用所有鲛珠,换你长命百岁。”
鲛珠……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伤口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但那里的皮肤,竟然是温热的,平滑的,完全没有本该存在的致命伤口。
我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充满了生命力。
是临渊,他用他的鲛珠救了我。
这时,房门被推开,给我瞧病的大夫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他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抓起我的手腕开始把脉。
半晌,他啧啧称奇:“奇迹,真是奇迹!苏小姐你明明心脉已断,神仙难救,怎么……怎么一夜之间就起死回生了?”
我看着床边沉默的临渊,心中已然明了。
我支开大夫,私下问他给我诊治的细节。
大夫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小姐,你昏迷的时候,这位临渊公子……他撬开你的嘴,将一颗……珠子,碎裂成粉,混着他自己的心头血,一点一点喂给你服下。那珠子入喉即化,你的脉象才渐渐稳定下来。老夫行医一生,闻所未闻!”
心头血……
鲛珠碎裂……
我的心脏狠狠抽痛起来,那股尖锐的疼,比刀子捅进来时还要难受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