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计他，费尽心机想骗他的眼泪，想让他哭出珍珠让我发财。
可他呢？
他竟然用自己最宝贵的、与性命相连的鲛珠，混着心头血，来换我这个满心算计的恶毒女人的命。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愧疚和懊悔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再次看向临渊，才注意到，他的下-身……那条曾经在水中舒展时流光溢彩的华美鱼尾，此刻变得虚幻透明，几乎难以维持形态，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他虚弱得连在椅子上坐直都显得很吃力。
“为什么……要救我？”我声音颤抖，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这么做。
临渊只是看着我，那双灰败的蓝眼睛里，情绪复杂得我看不懂。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那场刺杀，绝对不是演戏。赵武，那个我亲自挑选、许以重金的护卫，他背叛了我。
“来人！”我朝着门外喊道。
我的贴身侍女小环立刻推门进来，看到我醒了，惊喜地哭了出来：“小姐！你终于醒了！”
“赵武呢？”我冷冷地问。
小环的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说：“赵武……小姐你出事之后，他……他就带着府里的一大笔钱跑了，现在……现在不知所踪。”
果然。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有人想要我的命。
而赵武，只是那个人手里的刀。
是谁？
是谁这么恨我，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置我于死地？
我看着床边虚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临渊，滔天的恨意和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从我心底疯狂地滋生出来。
我苏晚，活了二十二年，前半生信奉的只有利益二字。为了钱，我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伪装一切。
但从今天起，不一样了。
我的目标变了。
不再是索取珍珠，而是守护这个用命换我命的傻瓜。
以及，找出那个躲在暗处的真凶，让他血债血偿！
我对着梳妆台的铜镜，扯开衣领，看着胸口那道虽然愈合却依旧狰狞丑陋的疤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很好，这笔账，我苏晚记下了。”
02.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胸口的疤痕隐隐作痛，不断提醒着我那场真实的死亡。
临渊就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敢让他回水池，大夫说他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泡在水里反而会加速他生命力的流逝。
黑暗中，往事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像一场荒诞又罪恶的戏剧。
一年前，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金钱，终于在南海的地下黑市里，见到了传说中的鲛人。
他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里，笼子沉在水底，只有微弱的光透过水面照进去。
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承认，我被震撼了。
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银色的长发在水中如海藻般飘动，五官精致得如同神明最杰出的作品，尤其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清冷、孤傲，仿佛装着整片深海。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奇货可居。
我几乎倾尽家产，将他买下，秘密带回了我的府邸，将他安置在最偏僻、最隐秘的“静心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