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林泽照例温柔地哄我睡下,在我额头落下轻吻。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源于本能的不安,让我从那种异常深沉的睡眠中挣扎着醒来。喉咙有些干渴,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旁边——床铺是空的,冰冷,显示林泽已离开多时。
黑暗中,我心头莫名一紧。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半。他去了哪里?上厕所?
我赤脚下床,打开房门,走廊一片漆黑寂静,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主卧的卫生间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一种强烈的、不祥的直觉驱使着我,鬼使神差地走向走廊另一端——姐姐宋音那间已被打扫干净、空置许久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房间里整洁得没有一丝人气,只有那昂贵的香氛味道残留。然而,我的目光瞬间被吸引——靠墙的那个巨大衣柜门,竟然没有关严,虚掩着一条窄缝,里面透出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同于夜光的、一种冷白色的光!
一股熟悉的、被香氛竭力掩盖的、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息,从那条门缝里隐隐渗透出来。
我屏住呼吸,心脏在寂静中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我轻轻推开厚重的衣柜门——后面不是预想中的隔板或挂衣杆,而是一条向下的、狭窄幽深的、用水泥粗糙砌成的阶梯通道!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味道,顿时浓烈起来,从通道深处扑面而来!
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睡裙。我稳住颤抖的手,打开手机手电筒,扶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阶梯不长,大概十几级,尽头是一个转弯。
转过弯,眼前豁然开朗,而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四肢冰凉,如坠冰窟!
这哪里是地下室,这简直是一个简陋而恐怖的人体实验室!
面积不大,但摆满了各种冰冷的、闪烁着指示灯的不明器械,发出低沉的嗡鸣。墙壁上挂着各种形状古怪的刀具、钳子和软管。正中央,是一张类似于手术台的金属床,上面覆盖着白色的、沾着可疑黄褐色污渍的塑料布。
而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几乎不成人形的东西。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那是一张……几乎被抽空了的、松垮下垂的、苍白中透着死灰的肉皮。曾经充盈饱满的脂肪消失不见,皮肤像失去了支撑的、松弛破旧的口袋,软塌塌地贴在依稀可辨的骨架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和缝合痕迹,几根粗细不一的透明软管,粗暴地插入她身体的几个部位,连接着旁边正在运行的、发出“咕噜”声的仪器。
而那张脸……尽管因失去脂肪而扭曲变形,干瘪凹陷,皮肤耷拉下来,但我依然从那残留的轮廓、那稀疏粘连的头发——以及那双即便深陷在褶皱眼眶里、我也绝不会认错的眼睛——认了出来!
是我那本该在“新生蜕变训练营”里接受改造的姐姐,宋音!
几根管子正如同贪婪的水蛭,在她身上缓慢地、持续地抽取着所剩无几的、混合着暗红色血丝的淡黄色粘稠油脂。那些被抽取出来的恶心物质,在旁边的几台仪器里经过复杂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