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很轻，很慢，带着一种奇怪的粘滞感，嗒...嗒...嗒...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后。然后，门，动了。
它没有完全打开，只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里面还挂着老式的金属链锁。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很大，眼白部分却布满了细小的血丝，瞳孔漆黑得如同深井，没什么神采，只是直勾勾地、带着某种空洞的专注，嵌在一片过于苍白的皮肤上。那皮肤白得不正常，毫无血色，像久埋地下的瓷器，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外卖。"我把手里的砂锅粥往前递了递，塑料袋因为我的紧张发出窸窣的声响。我的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里面的人沉默了几秒，那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然后，一只同样毫无血色的、瘦削的手从门缝里缓缓伸了出来。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却泛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她不是来接外卖的，而是递出来几张折叠着的纸币。
"钱，不用找了。"声音和之前对讲机里的一样，沙哑，幽幽的，没什么起伏，像从古井深处传来，带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气。
我接过钱，指尖在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那股彻骨的寒意让我差点失手把钱掉在地上。那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甚至不是深秋夜晚的冷，那是一种...属于坟墓的、毫无生机的冰冷。我强忍着不适，把外卖袋递进门缝，她伸出一只手接住了，手指冰凉地擦过我的手腕，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交易完成，我本该立刻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她的声音又飘了出来，透过那条狭窄的门缝，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像冰锥刺入：
"谢谢，"她幽幽地说，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积压了太久太久的疲惫，和一丝...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欣慰？"三年了，你是第一个敢送来的。"
轰——！
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群里的传说，老王瘸了的腿，小李苍白的脸，三年前那桩血淋淋的命案...所有散落的碎片在这一瞬间被这句话强行拼凑起来，构成一幅完整而恐怖的图画，砸得我头晕目眩，四肢冰凉。
我几乎是本能地转身，逃离。顾不上楼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下冲，肺叶火辣辣地疼，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那闪烁的鬼灯，那墙壁上晃动的影子，此刻都化作了择人而噬的妖魔，在我身后追赶。直到我一头撞开大厦的防盗门，重新冲入外面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