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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发布：无防护徒步环绕‘云端之塔’顶层外沿一周。】
【任务时限：30分钟。】
【任务失败：抹杀。】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机械音像钢钉一样砸进我的大脑皮层。
我叫齐飞三十五岁一个在金融公司做数据的普通职员。或者说曾经是。
就在昨天我被“优化”了。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拿着比我低三倍的薪水接替了我熬了五年才爬上去的位置。
理由是我不再具备“年轻的冲劲”。
我站在“云端之塔”88层观光厅的消防通道里铁门隔绝了外面喧嚣的人群。门缝里挤进来的风带着八百米高空的呼啸像是死神的催命曲。
我的手在抖。不受控制地抖。掌心被我自己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印疼但无法压制住从脊椎一路蹿升到天灵盖的寒意。
我欠了银行一百二十万。
为了给父亲做心脏搭桥手术我掏空了所有积蓄又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平台。现在工作没了唯一的收入来源断了。银行的催收电话像精准的闹钟每天准时响起。
绝望。
这是我唯一的感受。
就在我思考是从这里跳下去还是一口气吞下整瓶安眠药时那个声音出现了。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深度绝望情绪符合‘极限挑战直播系统’绑定标准。】
【系统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
我以为是自己压力过大出现了幻听。
直到一部手机凭空悬浮在我眼前。
它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光滑得像一块黑曜石。摄像头亮着微弱的红光如同魔鬼的眼睛。
屏幕上一个名为【天穹直播】的软件自动打开。
直播间标题：《无名氏007的第一次心跳》。
在线人数：7。
弹幕稀稀拉拉。
[这是啥？新的整活主播？]
[背景好黑在小黑屋里？]
[标题党举报了。]
然后在线人数的数字开始疯狂滚动。
一万。
十万。
一百万。
数字的每一次跳动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
我透过屏幕幽暗的反光看到了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像一个即将被送上刑场的死囚。
还有我头顶那片人造的黑色“森林”。
我的假发。
因为长期熬夜和巨大压力我的头顶早已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地中海”。这顶价值五位数的假发是我维持最后一点体面的遮羞布。
风从门缝里吹来假发边缘的一缕发丝被吹得翘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用颤抖的指尖把它轻轻按了回去。
这个动作似乎被直播间的观众捕捉到了。
[主播在干嘛？摸头杀？]
[我怎么感觉他头顶有点不对劲……]
脑子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直播已开启倒计时开始请宿主即刻执行任务。】
屏幕右上角一个血红色的数字开始跳动。
29:59。
29:58。
我没有选择。
要么死在银行的催债单下要么死在这八百米的高空。
前者是缓慢的凌迟后者是瞬间的解脱。
但系统说完成任务有奖励。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那根根本不存在的稻草。
我深吸一口气松开紧攥的拳头推开了那扇通往地狱或天堂的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