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第一次正视了那台悬浮在我身边的直播手机。
我对着镜头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我的声音很沙哑带着被风撕裂的痕迹。
“风有点大。”
“吹得我头皮发凉。”
我顿了顿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哦对了我没头发。”
说完我转回头不再理会已经彻底疯狂的直播间迈开了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这一次我的脚步异常的稳。
没有了对社死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我不再摇晃不再颤抖。
我就这样顶着一个在阳光下反光的大光头在八百米的高空在千万人的注目下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走完了剩下的路。
当我重新踏上天台坚实的地面关上那扇铁门时倒计时刚好停在00:01。
【任务完成。】
【任务奖励结算中……】
【基础奖励：积分+1000。】
【人气加成奖励：积分+28574。】
【综合奖励：积分29574点。已按1:100比例自动兑换为现金。】
【恭喜宿主获得：2,957,400元。】
【新手大礼包已存入系统仓库请宿主查收。】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的数字。
腿还是软的。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
4
回到我那间四十平米的出租屋时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一股馊掉的外卖味。我踢开门口堆积的泡面盒子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沙发吱呀一声抗议着我的重量。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漏水而泛黄的印记。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八百米的高空呼啸的狂风飞走的假发还有银行卡里突然多出来的近三百万存款。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银行APP。
一连串的短信通知涌了进来。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9月15日19:23完成转账入账人民币100,000.00元当前余额……”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9月15日19:23完成转账入账人民币100,000.00元……”
一共29笔十万元的入账还有一笔零头。
不多不少正好是系统提示的金额。
钱是真的。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一百二十万的债务父亲后续的康复费用甚至……我还能给自己换一个大一点的能晒到太阳的房子。
这一切都只需要我在八百米的高空走一圈外加一次“史诗级社死”。
值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活下来了。
【宿主是否需要为你规划债务清偿方案？我可以连接全球金融网络为你找到最优化的还款路径最大化节省利息支出。】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智能管家。
“闭嘴。”我低声说。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的。】系统很听话地沉默了。
我在沙发上躺了很久直到窗外的月光洒在地板上。
我坐起身点了一根烟。这是我身上最后半包烟。
烟雾缭绕中我开始思考。
这个所谓的“极限挑战直播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外星科技？未来产物？还是某个无聊神明的恶作剧？
它强制绑定我发布死亡任务进行全球直播。
它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主宰着我的生死又像一个精明的资本家把我最狼狈的社死瞬间转化成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