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预知的信息庞大而清晰,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不!她绝不接受!

凭什么她要按照这该死的剧本走向毁灭?

强烈的求生欲和反叛意志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她不要认命,她要打破这强制的人生!

目光疯狂地在人群中扫视,掠过那些或虚伪或同情的脸,最终,定格在宴会厅最后排,靠近出口的角落。

那里孤零零地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膝盖上放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工具箱的银色箱子,与周围西装革礼服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容貌极其英俊,但神色冷淡,仿佛周遭的一切混乱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沈清辞记得他,是酒店临时找来负责检查灯光线路的工人,好像姓陆。

一个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就是他!

她记得预知的片段里,有一个被原书一笔带过的“修车工”,在她最狼狈时曾递给她一瓶水,是那本虐文里为数不多的、不带目的的善意。

赌了!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在所有宾客惊愕的注视下,一把扯下头上的奢华头纱,扔在地上。她挺直脊背,脸上所有的脆弱和痛苦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

她无视了身边试图解释的周彦和啜泣的苏婉,也无视了台下父母焦急的呼唤和众人的议论纷纷。她迈开脚步,拖着沉重的婚纱裙摆,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角落那个男人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整个寂静下来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

终于,她在男人面前站定。

男人抬起头,深邃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沈清辞直视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清晰而响亮地开口,声音带着微颤,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好,陌生人。”

“你现在可能不认识我,但没关系。”

“你愿意娶我吗?就现在。”

话音落下,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彦的脸色铁青,苏婉忘了哭泣,沈父沈母惊骇地捂住了嘴。

被求婚的男人——陆寒州,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摇摇欲坠,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女人。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却亮出爪牙意图反扑的小兽。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修车工”会被吓跑或者拒绝时,陆寒州缓缓站起身。他身材高大,站起来时自带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目光扫过沈清辞身后那一片狼藉的闹剧,最终落回她倔强的小脸上。

他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好。”

2 一拍即合,契约婚姻

陆寒州的那声“好”字落地,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溅入一滴冷水,整个婚礼现场彻底炸开了锅。

“沈清辞!你疯了?!”周彦第一个冲过来,脸色铁青,试图去抓沈清辞的手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跟一个修车工走?他能给你什么?”

沈清辞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如刀,带着一种周彦从未见过的疏离和厌恶:“他至少不会在我的婚礼上,和我的闺蜜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