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开始体谅,知道他初入职场的不易。但次数多了,心里难免会有失落和委屈。她需要陪伴的时候,他总是在忙;她发去的消息,常常要隔很久才能收到回复,内容也变得越来越简短。
她告诉自己,要懂事,要支持他的事业。可那种被忽略的感觉,像细小的沙粒,一点点堆积在心口。
偶尔的争吵开始出现。大多是因为一些小事——他忘了他们的纪念日,他答应陪她看电影却临时爽约,她生病时他只能在电话里叮嘱她多喝水……
争吵过后,通常是陆景珩疲惫的道歉和沈念一流着泪的原谅。他们都努力地想维持这份感情,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陆景珩眼里的光,似乎被繁重的工作和压力消磨了些许。他依旧关心她,但那关心里,带着一种力不从心的匆忙。
沈念一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她害怕失去他,却又感觉他正在一点点从她的世界里抽离。
那个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陆景珩接到了一个新的项目,需要长期派驻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北方城市。时间,至少一年。
消息来得突然,像一块巨石,砸碎了他们之间勉强维持的平静。
3 裂痕·远行
“一定要去吗?”沈念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景珩看着窗外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侧脸线条紧绷:“念念,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导师极力推荐我去的。机会很难得,对我未来的发展……”
“发展,发展!你的未来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沈念一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积蓄已久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爆发,“我们多久没好好一起吃顿饭了?你记得你上次陪我过周末是什么时候吗?现在你又要走一年,甚至更久……”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陆景珩转过身,语气带着一丝焦躁和无奈,“没有好的事业基础,我们拿什么谈未来?念念,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
“我不理解!”沈念一的眼泪涌了出来,“我要的将来,不是住多大的房子,赚多少钱!我要的是你在我身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陪伴!陆景珩,我感觉我快要失去你了……”
看着她流泪,陆景珩的眼神软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想把她拥入怀中:“对不起,念念,是我不好,最近太忽略你了。但我保证,只是暂时的。等项目结束,我就申请调回来,或者带你一起去那个城市?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但沈念一却感觉不到往日的安心。她在他怀里哽咽着:“景珩,我害怕……我怕距离,怕时间,怕我们会变得陌生……”
“不会的。”陆景珩紧紧抱着她,声音低沉而肯定,“相信我,念念。等我回来。”
他的保证,在当时像一根救命稻草。沈念一选择了相信,或者说,她强迫自己相信。
陆景珩走的那天,又是一个阴天,但没有下雪。沈念一去机场送他,强忍着泪水,叮嘱他注意身体,按时吃饭。
陆景珩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承诺:“照顾好自己,等我。”
飞机冲上云霄,带走了她最爱的人。
异地恋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