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工地搬砖十年,替我弟还了三十万外债。
今天他乔迁新居,我穿着干净的旧衣服去道贺。
弟媳却捏着鼻子,把我推到门外。
“哥,你别进来了,味儿太大了。”
“孩子还小,闻不得你这身穷酸味。”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默默离去。
第二天,我爸的老战友开着专车来到工地。
他看着我满手的伤,红了眼眶:“少爷,我们来接您回家。”
“老首长说了,他的儿子,不能在外面受这种委屈!”
远处,我弟公司的招牌,正在被拆除。
01
今天是弟弟陈浩乔迁新居的日子,阳光刺眼,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喜庆的味道。
我特意跟工头请了半天假。
昨晚收工后,我去了工地附近的公共澡堂,用了半块香皂,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搓了三遍。
我想把身上那股仿佛已经渗入骨髓的汗味、泥灰味,全都洗掉。
我换上了衣柜里唯一一套还算体面的行头——一件洗得发白但没有破洞的旧T恤,和一条深色牛仔裤。
这套衣服,还是五年前过年时,我妈给我买的。
镜子里的人,皮肤黝黑,脸颊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微微凹陷,但那双眼睛,在洗去尘垢后,显得格外清亮。
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想练习一个祝福的笑容。
手里提着的礼物,是一个遥控越野车,进口的,花了四百八十八。
这几乎是我半个月的饭钱。
可一想到我那三岁的小侄子,亮亮,抱着它时开心的模样,我就觉得值。
我甚至能想象到,弟弟看到我时,或许会给我一个拥抱,说一声“哥,辛苦了”。
弟媳李莉,或许会看在礼物的份上,给我一个笑脸。
我怀揣着这份卑微的期待,站在了那扇崭新的、雕着复杂花纹的防盗门前。
屋子里传出阵阵喧闹和笑语,食物的香气从门缝里飘出来,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是陈浩。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的派头。
看到我,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一丝显而易见的尴尬和不自在,迅速划过他的眼底。
“哥……你怎么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一道身影就从他身后蹿了出来。
是弟媳李莉。
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那件紧身红裙,将她包裹得像个红包。
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一只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硕鼠,脸上瞬间布满了夸张的嫌恶。
“陈浩!我不是说了吗!让他别来!你让他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她根本不给陈浩反应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来,伸出她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直接推在我的胸口。
我手里提着玩具车,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捏着鼻子,仿佛我身上散发着什么剧毒气体。
“哥,我求你了,你赶紧走吧!今天来的都是我跟陈浩的有头有脸的朋友,你这身味儿……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穷酸味”,这三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