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突发重病,医生说急需骨髓移植。

小姑子哭得梨花带雨,冲到我面前就跪下了。

“嫂子,你救救我妈吧!”

我看着她,冷冷反问:“你24岁身体健康,怎么不自己捐?”

她猛地抬头,声音尖锐:“我还没嫁人,身上不能有疤!”

我笑了,笑声冰冷刺骨。

既然她要疤痕不要命,那我便给她一个更大的教教训。

01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像是要把人的嗅觉都漂白,浓郁得令人作呕。

我坐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金属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一点点侵蚀着我身体的温度。

长廊尽头那盏彻夜不熄的白炽灯,光线惨白,将每一张焦虑的脸都照得毫无血色。

陆玥,我那娇生惯养的小姑子,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我面前,哭得妆都花了,昂贵的香水味混杂着医院的药味,形成一种滑稽又刺鼻的气息。

“嫂子,我求求你了,医生说只有骨髓移植才能救我妈!你救救她吧!”

她的哭声尖利,带着一种惯于索取的理所当然,仿佛我才是那个亏欠了全世界的罪人。

我垂下眼,视线落在她那双精心修饰过的手上,指甲上镶嵌的碎钻在惨白灯光下闪着廉价的光。就是这双手,五年前在我婚礼上,“不小心”将一杯红酒尽数泼在了我的婚纱上。

我看着她,没有立刻扶她起来,只是觉得心底某处坚硬的冰层,又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

“你24岁,身体健康,是妈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自己捐?”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陆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悲戚的表演中炸起,猛地抬头,那张哭花了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被冒犯的愤怒。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还没嫁人,我身上不能有疤!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我以后嫁人怎么办?”

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身上不能有疤。”

这句话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我心上,烫出了一个滋滋作响的血洞。

我笑了,起初只是嘴角无声地牵动,接着,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越来越大,在这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为了她那还没影儿的豪门婚姻,为了她身上那层完美的皮囊,亲生母亲的命都可以被当成筹码推给我。

多可笑啊。

病房的门虚掩着,我能看到婆婆孙雅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她的目光越过陆玥,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懇求,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指责,仿佛我的冷漠才是导致她躺在那里的元凶。

就在这时,我的丈夫,陆宸,闻声快步赶来。他一把抓住陆玥的手臂,试图将她拉起来,眉头紧锁地看着我。

“思宁,你这是干什么?妈还在里面看着呢!小玥也是一时情急!”

他的语气,不是安抚,不是调解,而是责备。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傻子,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眼前这出母慈女孝、兄妹情深的拙劣戏码,主角是他们一家三口,而我,只是那个被推出来挡灾的、不识大体、冷血无情的“恶毒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