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声音平静无波，“解释你妹妹为了嫁豪门怕留疤，所以把亲妈的命推给我吗？”
电话那头的陆宸瞬间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小玥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被吓坏了……”
“陆宸，”我打断他，“五年前，我们结婚，你妈嫌弃我家境普通，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我配不上你，是高攀。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妈，思宁是个好女孩’，然后就没了下文。婚礼上，陆玥把咖啡泼我婚纱上，你只是拉着她说‘别闹了’。这几年，她哪次回家不是对我颐指气使，你哪次不是和稀泥，让我‘多担待她’？现在，轮到要我命的时候了，你又让我‘以大局为重’？”
我一口气说完，听筒里只剩下陆宸沉重的呼吸声。
这些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旧账，我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一旦掀开，腐烂的恶臭还是熏得我喘不过气。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他支吾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现在妈的病最重要，思宁，你别跟小玥一般见识。”
又是这句话。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抹杀我所有的付出和委屈。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
“陆宸，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妈还活着，我们这个家就还是完整的，至于我是不是被你们吸干了血肉，根本不重要？”
“我不是那个意思！思宁，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他急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反问，“你妹妹是成年人了，不是三岁小孩，她做的决定，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后果？就因为我嫁给了你，我就活该成为你们家的替罪羊和垫脚石？”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死寂。
我知道，他无话可说。
因为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傍晚，我快下班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接通后，婆婆孙雅那虚弱又带着一丝刻意讨好的声音传了过来。
“思宁啊……是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咱们是一家人啊，血浓于水……小玥她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妈的命，现在就攥在你手里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但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她绝口不提让陆玥去捐，只是反复强调“一家人”，强调我的“责任”。
我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反胃感。
就在她开始新一轮情感勒索时，我面无表情地按下了通话录音键。
“妈，您好好养病，别想太多。”我用一种极其温顺的语气回应着，“小玥还小，我做嫂子的，让着她是应该的。”
“哎……好孩子，妈就知道你最懂事，最孝顺了……”孙雅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argas的如释重负。
挂断电话，我立刻将这段录音，连同昨天在医院走廊录下的陆玥那句“身上不能有疤”，一并打包，发给了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律师——林蔓。
【蔓蔓，帮我个忙。】
很快，林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姜思宁，你疯了？你还真打算给他们捐骨髓？你知不知道这家人就是一群吸血鬼！”林蔓的声音气急败坏。
“我没疯。”我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眼神冰冷，“我要演一出戏，一出让他们身败名裂、追悔莫及的大戏。而我，需要你这个最专业的法律顾问，帮我把戏台搭得牢固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