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禾,我们……暂时离个婚吧。”
上辈子,他说出这句话时,我撕心裂肺,苦苦哀求。
他却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和一句冷硬的“这是命令”。
这辈子,我重生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看着男人递来的离婚报告,我笑了。
“可以。”
他愣住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我抚平报告上不存在的褶皱,平静地补充:“但我有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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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陆向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upid的沙哑,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
上辈子的我,爱他入骨,将他视作天,视作地。别说离婚,就是他皱一下眉头,我都会心疼得整夜睡不着。
可那又如何?
在他为了保护他战友的遗孤白月,提出假离婚,让我搬出军区大院时,我的天就塌了。
我哭过,闹过,最后还是被他强硬地送走。
我天真地信了他的“暂时”,在那个漏雨的筒子楼里,一边打着零工,一边等他。
等来的却是他风风光光迎娶白月的消息。
周围的人都笑我傻,笑我是被首长踹了的糟糠妻。
我等到油尽灯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活活冻死在了那间破屋里。闭眼的前一刻,我甚至还攥着我们那张已经褪色的结婚照。
重活一世,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还刻在灵魂里。
沈念禾,你已经为这个男人死过一次了,够了。
“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直视着他英俊却冷漠的脸,“大院里分给我们的那套两居室,归我。”
陆向东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军区的房子都是统一分配,产权归部队,个人只有使用权。离婚后,作为家属的我自然要搬出去。我这个条件,根本不合规定。
“念禾,别闹。”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我没闹,”我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你是团级干部,有资格申请家属随军住房。我们离婚了,这房子自然就空出来了。但你为了‘照顾’白月同志,肯定要娶她,到时候你再以她的名义申请一套新的不就行了?这套旧的,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你有办法的,对吗,陆团长?”
我故意加重了“陆团长”三个字。
他最吃这一套,责任、荣誉、能力,这些都是他的软肋。
果然,陆向东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给我五千块钱。”
“五千?!”他失声低喝,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1978年,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不过三四十块,五千块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怎么?你未来的妻子白月同志,是烈士遗孤,身份金贵,难道还不值五千块的安家费?”我轻飘飘地反问,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他那颗名为“责任”的心上。
上辈子,他为了给白月一个安稳的生活,一个体面的身份,不惜牺牲我的婚姻。这辈子,我不过是要一笔等价的买断费而已。
“我……我没有那么多现金。”陆向东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工资虽然高,但大部分都寄回了乡下老家,或是化作了各种票据。
“你有,”我笃定地看着他,“你书房书柜第三层,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夹着一个存折,上面有三千二百块。另外,你床头柜的抽屉里,藏着你爷爷留给你的一对儿和田玉佩,拿去黑市上,换两千块钱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