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术,一名医生。
被调到这家废弃疗养院改建的“安宁医院”时,我就知道不对劲。
同事们神神叨叨,遵守着莫名其妙的规矩,病人们在午夜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嚎叫。
他们说这里有鬼,有不干净的东西,是诅咒之地。
他们恐惧,他们祈祷,他们崩溃。
而我,只看到了病症。
一种蔓延在整个医院的,名为“绝望”的恶性肿瘤。
鬼?不过是特殊形态的并发症。诅咒?只是尚未明确的感染源。
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
既然这家医院病了,那我,就是它的主治医师。
他们用符纸,我用手术刀。他们念咒语,我分析病理报告。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在用一套科学理论去解释无法理解的恐怖。
但他们很快就会明白。
在这座被死亡笼罩的孤岛上,真正的规则,由我来制定。
因为,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鬼。
而是那个能面不改色,给鬼开膛破肚的医生。
1
我叫白术,是个医生。
今晚,是我在安宁医院的第一个夜班。
带我的护士叫何田,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脸蛋白得跟A4纸一样。
她递给我一份《夜班注意事项》,纸都快被她攥烂了。
“白医生,你……你第一次来,一定要看。”
我接过来,上面用红笔写着三条规矩,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子惊慌。
一、午夜十二点后,绝对不要巡视三号楼的病房。
二、如果听到有人在走廊唱歌,捂住耳朵,锁好门,天亮前不要出来。
三、绝对,绝对不要回应任何从空病床上传来的呼唤。
我把纸条对折,塞进口袋。
“知道了。”我说,“还有别的病人资料吗?”
何田愣住了,眼眶有点红。
“白医生,我不是开玩笑的!上个月,张医生不信邪,非要去三号楼……”
“然后呢?”我问。
“他再也没出来。”她声音都在抖。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
拿起桌上的听诊器,挂在脖子上。
“走吧,先去看看一号楼的病人。”
我的平静,似乎比那些规矩更让她害怕。
一号楼还算正常,都是些临终关怀的老人,睡得都很沉。
查到最后一个房间,107床,是个叫李婆婆的病人。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婆婆,睡不着?”我走过去,声音放得很轻。
她没理我,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不是人话,像某种破旧乐器发出的杂音。
我拿起病历卡,上面写着:阿尔兹海默症,伴有严重幻听。
何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手死死抓着门框。
“白医生,我们……我们走吧,李婆婆她……她一到晚上就这样。”
我没说话,俯下身,凑近李婆婆的脸。
一股腐烂的、混杂着泥土和铁锈的气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这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味道。
我伸出手指,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的眼珠一动不动,瞳孔散得跟墨水滴进清水里一样。
这不是幻听。
这是尸体在说话。
我直起身,看向门口的何田。
“去拿一管镇定剂,最大剂量的。”
“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