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季辰,是个入殓师。
我的工作,是让死人走得体面。
但我的天赋,是看穿活人有多肮脏。
他们叫我“遗容画师”,因为我能把最扭曲的尸体,修复得安详平静。
只有我知道,我画的不是皮囊,是他们生前戴的面具。
直到那天,城中首富高鹏的“尸体”被抬了进来。
所有人都说他死于意外,法医的报告天衣无缝。
可我看见了,他皮肤下的“腐烂”……那是活人才有的东西。
当我在停尸间锁上门,他睁开了眼睛。
一个假死的富豪,一个能看穿秘密的入殓师。
我们之间没有交易,只有互相捏着对方喉咙的默契。
他想逃离一张无形的大网。
而我,恰好就是那张网上,最不该出现的一只毒蜘蛛。
这个城市的光鲜之下,藏着一个食人的巢穴,现在,有人把它捅开了。
他们以为我是猎物,却不知道,我才是最顶级的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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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
一股冷气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灌进来。
我没回头。
手上这具尸体,是个年轻姑娘,跳楼死的。
脸摔得不成人形,家属要求必须修复。
这是个精细活。
“季师傅,高家的那位送来了。”
是殡仪馆的王经理,声音里带着点讨好。
我嗯了一声,继续手里的工作。
把碎掉的骨头一点点拼回去,用特制的软泥填充凹陷的眼眶。
我的手很稳。
这是天赋。
“放三号台吧。”我头也没抬地吩咐。
“家属那边交代了,一定要您亲自处理,价钱……随便开。”王经理的脚步声停在我身后。
我停下手里的镊子。
“高鹏?”
“是啊,就是那位首富。昨晚出的事,说是心脏病突发。邪门。”
我扯下一块白布,盖住修复好的姑娘的脸。
“行,我知道了。”
王经理走后,整个修复室只剩下仪器的低鸣。
我走到三号台前。
高鹏就躺在那里,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寿衣。
他看起来很安详,面色红润,一点都不像个死人。
法医报告上写着:急性心肌梗死。
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疑点。
我戴上新的手套,俯下身,仔细端详他的脸。
我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不是鬼魂,也不是什么灵异。
而是一种……“腐烂”。
一个活人,如果心思歹毒,谎话连篇,他的灵魂就会散发出一种恶臭,反映在我眼里,就是他皮肤下那些挥之不去的,像是尸斑一样的暗沉纹路。
有些人烂在根里,有些人只是烂了张嘴。
高鹏……
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腐烂”。
那种程度,我只在即将行刑的死刑犯身上见过。
但奇怪的是,他的腐烂,带着一种活物的“生机”。
它在动。
那些黑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缓慢地,有节奏地搏动。
像心脏一样。
我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脖子。
冰冷的,没有脉搏。
我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有呼吸。
一切生命体征都显示,他是个死人。
可我看见的,不会骗我。
我直起身,环顾四周。
修复室的门已经从里面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