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摄像头,上个星期就“坏了”,王经理还没来得及修。
这是我的规矩,工作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包括摄像头。
我从工具盘里拿起一把手术刀。
刀刃很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走到高鹏的“尸体”旁,刀尖对准他的心脏位置。
“高老板,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
我的声音很轻,在空旷的房间里却很清晰。
“但在我的工作台上,要么是真死,要么就给我起来。”
空气安静得可怕。
只有制冷机还在嗡嗡作响。
我手腕微微用力,刀尖刺破了寿衣的布料,抵在了他的皮肤上。
冰冷的触感。
“我数到三。”
“一。”
“二。”
就在我准备刺下去的瞬间。
高鹏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毫无死气的眼睛,充满了惊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他没动,也没叫。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还有我手里的刀。
我们对视着。
一个躺着的活人,一个站着的“阎王”。
他大概从没想过,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假死,会被一个入殓师,用一把手术刀,如此轻易地戳穿。
“你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我没回答他。
手里的刀,又往下压了一分。
“我再问一遍,”我看着他那双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高老板,你是想躺着,还是想坐起来,跟我聊聊?”
2
高鹏坐了起来。
动作很僵硬,显然躺了很久。
他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刀尖,又看了一眼我,眼神里的惊恐慢慢变成了审视。
“你怎么知道的?”
他问。
“你的尸体在呼吸。”我随口胡诌。
我不能告诉他,我能看见他灵魂的腐烂。
怪物,要隐藏好自己的獠牙。
高鹏显然不信,但他没有追问。
他这种人,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
他掀开白布,下了操作台,活动了一下手脚。
“我要你帮我。”他直接开口,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
“帮你在太平间里找个单间?”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术刀。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离开这里。”
“这听起来像是警察的业务范围。”
“警察?”他冷笑一声,“他们现在,恐怕正忙着给我风光大办葬礼。”
他走到我的工具台前,拿起一块纱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出一百万。”
我没说话。
“五百万。”
我还是没说话。
“一千万!买一个身份,再把我安全送出去。这笔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他盯着我,眼神里带着富人惯有的傲慢。
我笑了。
“高老板,你是不是躺久了,脑子不太清醒?”
我把手术刀插回工具盘,发出“噹”的一声脆响。
“你现在,不是那个一句话就能让股市震荡的首富。”
“你只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
我走到他面前,凑得很近,盯着他眼睛里那些腐烂的纹路。
“而我,随时能让你,变回一具不会喘气的尸体。”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身上的傲慢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