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仪呢？”我问。
“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殡仪馆已经乱成一团了。”
我点点头。
“我们得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基金会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儿。”
“去哪儿？”
“先找个地方，把你这身首富的皮，换下来。”我说。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墓园入口，亮起了两道刺眼的车灯。
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地向我们这边驶来。
我和高鹏立刻蹲下，躲在墓碑后面。
车停在了几十米外。
车门打开，一个人影走了下来。
是高若仪。
她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长裙，在惨白的月光下，像个幽灵。
她没有带任何人。
就她一个。
她径直朝着高鹏的墓碑走来。
她的目标很明确。
“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高鹏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看来，你这个女儿，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得多。”我低声说。
她知道你会选择躲在这里。
或者说，这里，就是她为你准备的，真正的坟墓。
高若仪停在了墓碑前。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墓穴，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她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在这里一样。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季辰，我知道你在。”
“出来吧。”
“我们谈谈。”
6
高若仪的声音，像冰块一样，没有温度。
高鹏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别出去。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然后，我从墓碑后面站了起来。
“高小姐，大半夜的，一个人来墓地，不怕吗？”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月光照在她脸上，那张完美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在夜风中显得格外诡异。
“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应该怕的，不是鬼。”她回答。
“哦？我这样的人？”
“能面不改色地处理尸体，也能面不改色地打断人骨头的人。”她的目光扫过我的手，“季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她知道殡仪馆里发生的事。
消息传得真快。
“你想谈什么？”我问。
“一笔交易。”她说，“离开高鹏，为我做事。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钱，权力，或者……别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
那是一种审视，也是一种……诱惑。
她在试图找到我的弱点。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背叛我的雇主？”
“雇主？”她笑了，笑声很轻，带着一丝嘲讽，“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信不过，只能靠假死苟活的丧家之犬？他能给你什么？无穷无尽的追杀吗？”
“而我，”她往前走了一步，“可以给你整个世界。”
好大的口气。
“你的世界，是那个叫‘基金会’的组织吗？”我故意试探她。
听到“基金会”三个字，她的眼神骤然变冷。
“你知道的太多了。”
杀气。
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气。
她身上那些腐烂的纹路，在瞬间变深了。
“所以，你是来灭口的？”
“我是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她说，“高鹏必须死。这是‘长老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你帮他，就是与整个基金会为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