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像在宫里那样装弱,谁知他咳完,拿开手帕。
手帕上,一滩刺目的红色。
他吐血了?
阿秀吓得白了脸,周围的人也倒吸一口冷气。
卫珩看了看手帕上的血,又看了看我,突然笑了。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虚弱地说:“纪棠,你演得...真好。”
这声音,哪还有半分虚弱,反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调侃。
这家伙,到底是真的吐血,还是在演我?
03
我还没来得及分辨他那口血是真是假,卫珩就眼皮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世子爷!”忠叔一个饿虎扑食,没扑住。
我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腰。
入手……啧,还挺细。
“纪棠!你害死了世子爷!”忠叔哭天抢地,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一个眼刀飞过去:“闭嘴!再嚎丧,我连你一块儿抬回去。”
忠叔瞬间噤声。
我懒得理会地上哭哭啼啼的阿秀和一地豆腐渣,拦腰扛起卫珩,把他甩到了马背上。
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周围群众目瞪口呆。
我翻身上马,对忠叔喊:“愣着干嘛?滚回去叫大夫!”
一路策马狂奔回府,我把卫珩扔回他的院子。
大夫很快就来了,把脉,摇头,开药方,一套流程走得比我还熟。
“世子爷这是郁结于心,气血攻心,加上旧伤未愈,急火攻心……”
我摆摆手:“说人话。”
大夫擦了擦汗:“夫人,世子爷得静养,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让人去煎药,自己则踹开了卫珩的房门。
他正半躺在床上,忠叔在旁边伺候。
“都出去。”我开口。
忠叔还想说什么,被我一瞪,悻悻地退下了。
房门关上,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卫珩,别装了。”
他睁开眼,那双桃花眼里哪还有半分虚弱,清明得很。
他坐起身,接过我倒的茶水漱了漱口:“你怎么知道我装的?”
“你那口血,”我撇撇嘴,“一股子鸡血味儿。下次演戏专业点,道具备好。”
他动作一顿,随即笑了:“比不上夫人当街发难,纪女将军的风采,名不虚传。”
“少来这套。”我没耐心跟他绕弯子,“你到底想干嘛?逃婚跑路,回来装死,现在还当街碰瓷。卫珩,你当我纪棠是傻子吗?”
他脸上的笑意收了收,靠在床头,又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我能干嘛?”他揉了揉眉心,突然感到很疲惫。
他看向我,“纪棠,我已经回来了,还不够吗?”
又是这句话。
我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回来?回来有屁用!”我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回来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我找第二春吗?!”
卫珩大概没想到我能说出这种话,一口气没上来,又开始猛咳。
“咳咳咳……纪棠!”
“你别咳了!”我烦躁地站起来,“我告诉你卫珩,咱俩这婚事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你要是真不行了,就赶紧写和离书,我好改嫁。”
“你敢!”他猛地抬头,眼里迸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