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的时候手指要伸直，不然神佛听不见。像你这样弯着，就跟说笑话一样，是不算数的。」
顾宴北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宁安公主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我从旁边宫女的托盘里端起一杯茶，递到宁安公主面前。
「公主殿下说得没错，这五年来，确实是我靠着一双手数万次的穿针引线，才供养着顾宴北从一个兵痞成为了大将军。」
「这些年，他打造兵器，招兵买马，上下打点，一共花了我三万八千两白银。这还不算我为了救他性命，动用的天工阁秘药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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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公主愣在原地，顾宴北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或许是这笔钱数目太大，他们一时半会儿凑不出来。
唉，顾宴北总是这样。
明明是他说的要和我两清，可一提到钱，就翻脸不认人。一看就知道，他想赖账！
没人接话，我只好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这还不算我为了给他绣那面麒麟战旗，几乎熬瞎了双眼，耗损了半生心血！」
殿内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对着顾宴北指指点点。不少人摇着头，默默退到了一旁，显然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宁安公主气得浑身发抖。
「本宫没有抢你的男人！」
她声音愈发尖利，指着顾宴北。
「顾宴北，你自己说，是不是你对我爹信誓旦旦，说你未曾婚配，家中无妻，是不是你主动求陛下赐婚的？」
顾宴北见状，心疼地将公主搂住，瞪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怨毒。
「苏锦，我原以为你只是不懂俗务，但心地善良，没想到你如此蛇蝎心肠，竟当众羞辱公主，毁我声誉！」
「羞辱？」
我没有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当初你在战场上被敌军围困，身中数箭，眼看就要死了，是我用师门至宝『九转还魂丹』吊住了你的命，又亲手为你缝合伤口，照顾了你三个月。」
「你伤好后，问我有什么愿望，我说我想让你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建功立业。你便指天发誓，说你的命，你的荣耀，都是我的，此生绝不负我。」
顾宴北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
「陈年旧事，不必再提。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那怎么行？」
我急了，「当初你亲口许诺，你的命和荣耀都归我所有。」
「如今你要娶公主，收回你的承诺，自然要把许给我的东西还回来。」
殿内一片死寂。
宁安公主看着顾宴北，眼眶通红，充满了委屈和质问。
顾宴北咬着后槽牙，忽然厉声道：
「好，我就留下你！你若再敢生事，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他狠狠瞪着我，「三日后我与公主大婚，嫁衣必须完成。到时你便亲自捧着嫁衣，送到合欢殿，亲眼看着我与公主拜堂成亲。」
我松了口气。
偷懒是绝不会偷懒的。
师父说过，毁掉一个人不难，难的是诛心，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化为乌有。
我琢磨着他这句话，难道他是想在大婚之日，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撕毁他和我之间的情分，然后和公主双宿双飞？
